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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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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前些日子,他盯上了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在一家卫生条件奇差无比的蒸菜馆打工,住在破旧肮脏的筒子楼,每天晚上都是独自一人回家,看上去孤苦无依。

这种人是最好的猎物,漂泊无依,无人关心,像浮萍一样,就算哪天死在筒子楼里,也是悄无声息的。大约只有尸水浸透地板,打湿楼下的天花板,或者尸虫成群结队从门缝下涌出,才会有人惊叫着叫来警察。

男人舔着唇,喜悦爬上眉梢,眼睛放出明亮的光,就像自然界里即将饱餐一顿的年轻猛兽。

发现猎物之后,他便不像往日那般焦虑烦躁了。

玩弄猎物比狩猎的过程更叫人兴奋,他舍不得过快结束猎物的生命,想要多玩一会儿。

观察猎物也是乐趣之一。

他坐在猎物工作的蒸菜馆,点上几份油腻的蒸菜,看猎物忙里忙外,为生活奔波,不知死期将至。

这种随意给一条生命画上休止符感觉……啧啧啧,简直令人热血沸腾。

但猎物却被人截胡了。

男人过了一日才知道,自己的猎物竟然是个犯罪嫌疑人,深更半夜被警察破门而入,押进警车。

“操!”好不容易找到一丁点儿乐趣,转眼又没了,男人狠厉地扔掉烟头,低声咒骂。

他很年轻,就连骂脏话,也含着几分朝气。可是他的眼睛却如黑沉沉的死水,一缕光芒照进去,瞬间就消融得干干净净。

弄丢了老猎物,只能继续寻找新猎物。男人双手揣在衣兜里,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视野开阔,新建成的洲盛购物中心虽然还没有正式开业,但已是灯火辉煌。

男人笑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极少有人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他却是知情人之一。这带给他极大的满足感,每次来到这里,心头的阴霾便一扫而空,好似回到了舒适的家一般。

他站在中庭,勾着唇角环视周围,感到自己就是这里的主人。

中庭已经向民众开放,一些规模较小的饮品店正在试营业。老人们暂时不敢跳广场舞,中庭多的是滑板少年和街舞少年。男人半眯着眼,将各式各样的热闹尽收眼底,目光难说是悲悯还是冷漠。

突然,一个穿着滑轮鞋的女孩冲了过来,因为刹不住而哇哇直叫唤。男人躬身,微笑着伸出手,将她护住,低声道:“没事吧?”

女孩看上去才六七岁,小萝莉一个,眼泪汪汪地说谢谢,泪水弄湿了他的手背和衣袖。

“没关系。”他笑得温柔,好似血液中的阴鸷与癫狂从来不存在,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加油练习,注意安全。”

女孩滑走了,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他这才抬起手,看着湿漉漉的手背,眼中的温度消失得一干二净,接着被厌恶、鄙夷所取代。

真脏。

这些人,这些活着的人,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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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连烽手指夹着烟,两眼在白烟中虚起来,“我还以为花崇会为那些案子忙上一阵子,没想到他解决得这么利落。”

“有柳至秦帮他。”阴影里的人面目不清,声音倒是清晰,听得出语气间的不屑。

连烽看着窗外,神色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又道:“柳至秦是个大麻烦。”

“嗯。”连烽抖掉一截烟灰,“还有柳至秦背后的那群人。那个特别行动队,没一个好对付。”

“需要先解决柳至秦吗?如果没有他,花崇就等于断了一条臂膀。”

“怎么解决?”连烽转身,眉心拧着,“陈争看上去不干事,但眼睛一直盯着重案组,如果现在动柳至秦,我怕得不偿失,影响后续行动。”

“黄才华还是用早了。”那人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机不对,如果时间更加充足,我们能把他‘调丨教’得更完美,说不定那一撞,花崇和柳至秦就都没命了。”

“算他们命大。”连烽从高脚椅上下来,摁灭烟头,“最近有什么案子能拖住他们吗?”

“暂时没有。现在特警成天在街上执勤巡逻,就算有人有作案的心,恐怕也没有作案的胆了。之前那两个案子算是咱们撞了大运,刚好遇上一个神经病报复社会,可惜啊,姓花的这么快就把人给逮住了。”

“重案组没案子,照花崇的个性,肯定会将注意力转到梧桐小区上去,加上他身边还有个柳至秦……”连烽说到一半停下来,不悦道:“我不该留他。”

“要不这样,我们制造一些事,让他去忙。”

“不行。”连烽立即道:“不要引火上身。”

那人往酒杯里加了一块冰,“那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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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开着浴霸,光线有些刺眼,花崇挽着薄款睡裤的裤脚,身上的宽松T恤已经湿透了。“罪魁祸首”二娃坐在他脚边,一边歪着头看他,一边用爪子讨好地刨他的腿。

“刨什么刨?再不老实我要揍你了!给你洗澡怎么这么麻烦?”花崇索性将T恤脱下来,随手扔在洗手台上,挤出大量大型犬专用沐浴乳,搓出满手泡沫,一股脑往二娃背上抹。二娃甩着沉重的尾巴,喉咙“咕哝”作响。

“你还闹?”花崇手劲大,洗个狗子像在搓衣板上洗衣服似的,边搓边说:“来,脚抬起来,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