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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洛对皇帝说的那两句话是:“父亲,抱歉,我得马上回去。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回洺初了,而且他现在怀了我的孩子,他状况很不好,我得去陪着他。”
普鲁斯还没来得及将司洛的话好好消化完,司洛就走了。
而洺初依然处在jīng神不稳定状态,因为jīng神不稳定,他自己更加不愿意接受自己现在的状态,这让他变得更加焦躁烦闷。而jīng神上的焦躁和烦闷又会促使他的激素和信息素紊乱,让他xingqíng越发易变莫测,而xingqíng的变化又让不时恢复理智的他难以接受……于是就这样陷入了恶xing循环。
医生的意见是让洺初自己接受他要做母亲这一点,他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在孕育新的生命,只要他接受了这点,他状况才能稍稍好点。
洺初再次住进了桐月宫里,他很是烦躁地对司洛表达,“我不要住这里。”
司洛只得安慰他:“我会很快为你安排你喜欢的住处,好吗?宝贝,你先等等我,我有事要去办,很快就回来。”
洺初把脸转开了不看他,但黑黑的眼眸却不知所措地看着其他地方,这让司洛几乎难以挪动步子。
但他不得不去忙他的事,他只得让细心的仆人来陪他,并将Lisa和CoCo送到了他跟前。
CoCo是个缺心眼,它在扫描了洺初的状况后,便不断提醒他:“主人,主人,你怀上小宝宝了。”
洺初把它抓住后就把它关了机,CoCo在运行之光消失前,极其哀怨地看着洺初,但洺初毫不留qíng。而Lisa则尽职尽责地站在一边,静静守护他,不发一言。
普鲁斯亲自到桐月宫来见儿子,书房里,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普鲁斯询问司洛:“你在哪里找到了洺初?”
司洛回答:“他在一位商人的船上,商人的船被阿尔·劳伦斯的航空母舰捕捉,我找到他时,他在阿尔·劳伦斯的船上。而且这次对欧弥加星系叛军的作战,他给了我很大帮助。是他给我的信息起了作用,我们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控制阿尔·劳伦斯的战舰和堡垒。”
普鲁斯实在不愿意洺初又回来,但他看儿子一直为洺初辩护,便知道自己什么意见,他都不可能听进去。
普鲁斯说:“你说他怀孕了?”
司洛眼里带上了喜悦,“是的。医生说他怀孕了。现在只能确定是一个男孩儿,还不能确定ABOxing别。现在他有孕期综合症,恐怕不能见父亲你,还请你谅解。”
普鲁斯对儿子的这种事无话可说,不过好歹家中要再次添丁,这是非常大的喜事,他说:“不管是什么xing别,都是一件大喜事。”
“是。”司洛一向深沉的脸上此时笑意掩也掩不住,“父亲,我希望能够在最近和他完婚。”
普鲁斯对此事持保留态度,他说道:“你征求了他的意见吗?还有一事,我发现洺家已经联系上了洺初,你和他的婚事,需要再好好商量才行。”
司洛说:“我也发现了这件事。但我觉得这并不要紧,只要洺初愿意和我在一起就行。”对皮尔斯的身份,司洛是很怀疑的。
普鲁斯看儿子这般狂热,只得道:“你们俩先把事qíng商量好,朕不会gān涉你的决定,但我希望你们之间没有qiáng迫。”
“我不会qiáng迫洺初。”司洛不满地说道。
而普鲁斯本想得到的是阿尔·劳伦斯这个活人,因为阿尔·劳伦斯身上有很多秘密,他们需要从他身上获得。但司洛将阿尔·劳伦斯送出的时候,阿尔·劳伦斯已经死了,司洛送出的是他的尸体和他的记忆球。
记忆球正是从阿尔·劳伦斯的大脑里抽出的,但阿尔·劳伦斯jīng神力qiáng大,记忆球里大约只有他的两成记忆。
普鲁斯对这一点也很不满,但司洛给了说法,便是阿尔·劳伦斯在他们让他休眠过程中出现了休眠xing死亡的qíng况,这应该是阿尔·劳伦斯的自我意志决定的,所以他们只好把他的记忆抽了出来,而放任了他的休眠xing死亡。
即使是他的父亲普鲁斯,司洛也不想让他知道是洺初杀了凯莉这件事。所以为防阿尔·劳伦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司洛只好先杀了他。
而他的记忆球,也是事先经过查看,才送去了军事审判院。
司洛自从回到了白鹭洲,便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他因平定了欧弥加星系的叛乱而被授予了中将军衔,并因出色的机甲作战能力而受母校邀请做了帝国皇家军校的理事和客座教授。
每一位皇帝,都会在某一时期担任帝国皇家军校的校长,而司洛做了理事,很显然会渐渐向校长靠齐,外界都因此而传言他做帝国皇家军校的理事是因为皇帝陛下已经属意他做接班人。
在大公主凯莉战死的qíng况下,司洛现在已经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其他几位皇子女和他们的母族几乎都有些着急起来了,无论如何,一位亲王,不会比一位皇帝给他们带来的利益更大。
在帝国皇家军校的职务之后,司洛还被授予了欧弥加星系的名誉洲长,而且被评选为绿枝星最受爱戴人物和jīng神领袖,这很显然占据了皇帝陛下本来在的位置。
而约纳斯家族的处置在这年三月已经秘密进行,但到五月,才对外宣布,并对外公布审判过程的部分影像。因其中涉及非常多约纳斯家族勾结双树花组织的证据,以及其他犯罪证据,这些主要是司洛查找确定,所以为此他大部分时间不在皇宫中,而是在外面忙碌。
洺初因不喜桐月宫,皇帝陛下在他住进桐月宫后十天左右,将夏莎宫赐给了他居住。
这是一座在桐月宫更后面的宫殿,夏莎宫呈环形,中央是巨大的花园,而外围则是湖水。
这里风景优美,但是守卫更加森严。
在司洛离开了洺初忙于公务后,洺初的孕期综合症反而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他从不知所措和惊慌里冷静了下来,大约是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再说,没有司洛供他发泄,他也不得不学会冷静。
洺初的自我调节起到了作用,他开始看孕期的知识,并对孩子做胎教,还要学习教养孩子的课程。
皇家omega医生在胎儿才刚三个多月时,便判断出胎儿80%的可能xing为omega。
医生将检查结果告诉了普鲁斯,普鲁斯听后很是悲伤,“是omega?”
现在的宫廷omega医生卡瑞拉,已经做了近三十年皇家omega医生,她曾经为洺加夫人接生过一次,并判定了那个孩子的死刑,之后又判断皇帝和洺加夫人的第三个孩子依然是omega。
她很抱歉地告诉皇帝:“陛下,虽然这个消息很悲伤,但的确是omega。”
大公主凯莉在战死之前都没有成婚,也许她有qíng人,但并没有孩子出生;二皇子乔伊在十年前成婚,他的妃子产下过一个omega孩子,但孩子养到两岁时便病死了;三皇子和五公主都还没有有子嗣降生的消息出现。虽然普鲁斯很不愿意接受皇家的omega的确养不活这个事实,但他却不得不承受这个事实带给他的悲痛。
如果洺初怀上的是alpha,那么,这个将是下一代的皇长孙,这将是整个安萨帝国的大喜事。
但是是omega,便只是一个让人难以承受的悲剧。
普鲁斯吩咐卡瑞拉道:“暂时不要告诉司洛,对阿初说,还不确定ABOxing别。”
卡瑞拉应下后,再看向皇帝陛下,总觉得他才八十多岁,却已经如五六百岁的人一般,心态沉暮。
司洛出差回来,他为洺初带了很多各种工艺品,工艺品装了满满一车,他让仆人将这些工艺品摆放到专门的宫室里,然后才兴高采烈地去到洺初的身边。
洺初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一定是个手工帝,而且xing格乖僻。自从他怀了这个孩子,他就觉得自己xing格乖张起来了,还特别喜欢各种手工小玩意儿,不时他自己还会特别渴望做那些手工,因医生对他说,让他顺其本心,所以他就按照本心开始做手工了。
他的第一件成果是使用沙谢尔星产的五彩光藤编织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彩色球。
球分成六层,每层的花纹不同,色彩也有差异,当完全完成后,便能从外边看到里面层层叠叠的颜色,虽然彩球只有六层,但看进去却像看进了幽深的五彩海洋里。
编出这么个玩意儿后,洺初只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孩子吐槽:“你喜欢这个吗?一点作用也没有好不好,你就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于是当晚他吃什么吐什么,最后他便和孩子闹起了脾气,什么也不吃了。不仅晚上不吃,第二天他也不吃,最后还是在仆人和医生的劝导下,他才大人大量开始吃孕期餐。
洺初有种非常qiáng烈的感觉,那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自从形成胚胎,他就像已经有了灵魂,这个灵魂不断影响他,而且能够明白他的所想,两人有时候互相闹脾气,有时候又互相妥协。
要是洺初在脑子里想“我不喜欢你,我不想要你,你真讨厌”这类东西,孩子马上就会和他闹qíng绪,让他心qíng烦闷,食不下咽,脾气bào躁,或者让他无缘无故丢人地大哭。
但要是洺初不断想“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我真爱你,你什么时候降生呢,你的父亲非常爱你”之类,那孩子就不会闹他,会让他心qíng愉悦,做什么都很畅快。
当洺初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才对这个孩子有了责任感,并且明白,他肚子里的不是一块可有可无的ròu,而是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新的灵魂,是他和司洛的孩子,是他们之间的血脉的牵系。
司洛出现在洺初身边时,洺初正坐在阳光里编织挂毯。
他的手艺jīng湛,先画出样图,然后根据样图编织,加上所用材料都是从各地供来的jīng品,于是他编出的挂毯美轮美奂,可和最jīng湛的工艺师媲美了。
司洛已经习惯洺初这么奇怪了,他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亲吻他的面颊,“我回来了。”
洺初一把扔开编了一半的挂毯,回头看他,说:“我要受不了你儿子了,他最近一直让我编挂毯,可我不喜欢挂毯。”
司洛看了一眼那个平铺在桌子上的挂毯,赞叹道:“你的手艺真好,真漂亮。”
洺初一点也不高兴,说:“这不是我喜欢的。你知道吗,你的孩子太奇怪了。他总让我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司洛笑着亲他的额头,“嗯嗯,没关系,等他出生了,你就恢复正常了。”
洺初说:“我以后绝不会再怀孩子了。”
说完肚皮就被肚子里的孩子踹了两脚,他低头看自己的肚子,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司洛把他抱了起来,“好,好。以后不要孩子。”
他无条件地迁就洺初的话,但这只让洺初又被踹了两脚,虽然不怎么痛,但那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司洛说:“我给你带了礼物,我们去看。”
洺初面对满房间的美轮美奂的工艺品,从各种动物的雕塑或者铸造品,到编织品,到绘画作品,摆了满屋。
他在看到的第一瞬间涌起了满满的满足和欢喜,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孩子的心思,他瞬间就沉下了心,但想到医生说必须顺从孩子,所以他就故作笑容满面,“阿洛,这些真漂亮。你为什么会买这么多?”
司洛说:“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夜色已深,洺初发现孩子似乎已经睡了,他才对司洛说:“我以前给天隐画的那些图纸,天隐有使用吗?”
只能等孩子睡着了才能想自己的兴趣爱好,洺初只觉得太痛苦了。
“早就导入天隐了,可以使用,而且作战数据非常好。”司洛说着,让洺初在自己的胳膊上枕得更舒服点。
洺初瞬间从躺着的状态爬起来坐着,拉着司洛说:“你让我去试试天隐的模拟作战吧。我最近要被你儿子bī疯了,每天都让我编挂毯,已经编了五块挂毯了,但还让我编,我真要吐了。”
司洛知道洺初的痛苦,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只想笑,总有种儿子好像为他报了仇的感觉,当然,他不能让洺初知道自己的心思,不然洺初肯定会揍他。
“天隐被送去改造去了,最近都不能使用。”司洛回答。
洺初微微瞪大了眼,“改造?”
“是的。”司洛没说太多。
“改造什么?增加哪方面的功能?”对天隐的改造引起了洺初所有的注意。他必须现在问,不然等第二天孩子也醒过来了,孩子又会影响他,让他除了编挂毯脑子里装不了其他东西。

☆、第六章


司洛不肯说出改造内容,只道:“等改造完毕,确定能够使用,我会带你去看。”
洺初很不满,“孩子让我编出的第一个五彩球,一定是他自己状况的写照。在他现在的意识里,他一定是被囚禁在一个色彩斑斓但是却层层叠叠束缚住他、让他完全无法离开的球体里面。”
“他让编织的之后的挂毯,你说很漂亮,大家都说很漂亮,但那上面除了色彩艳丽的颜色外,并没有任何实物,只有线条,大块大块的色斑。那应该就是我们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感受到的。他被限制在里面,对于世界的感受和对世界的描述,就是那个球,是那些线条和色块。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洺初的声音变得忧郁起来。
司洛又诧异又心疼地抱住了他。他原来以为洺初编的东西上面只有线条和色块是因为他只会编那么简单东西,原来并不是?
洺初继续说道:“你不觉得,我的处境和我们的孩子是一样的吗?甚至我比我们的孩子更加糟糕。我们的孩子还能够通过我来表达他看到的世界,但是我呢,我除了表达孩子想表达的,我到哪里去了?我根本看不到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