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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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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现在是在跟曲一弦说话,她更不敢插话了。

曲一弦见姜允不吱声,干脆自己问:“哪块是后来扩建的?听说投资了不少钱啊,怎么看着还是破破烂烂的……”

这话听着不顺耳。

傅寻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曲一弦,你过来。”

他一严肃,曲一弦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踱步过去,还没赔上笑脸,傅寻拎起她冲锋衣后的连衣帽,兜头罩在她脑袋上。

曲一弦视野一黑,等拨开帽子,傅寻站在就立在石碑旁的太阳能晒板前,说:“保护站是靠杨欣先生义卖作品,筹资建立的,这你知道吧?”

“那是97年。”傅寻的语气平淡,声音慵懒:“到98年才在多方资助下添了太阳能和风能发电设备,高空瞭望塔,厨房,卫生间以及不少的太阳能和风能发电设备。”

“98年算满足生活条件的话,99年强化基础设施后,才算改善生活环境。00年年底装备了电脑,卫星电话和一辆北京吉普车。在当年,索南达杰保护站已经是长江源区所有单位中配置最好的保护站了。”

傅寻觑了她一眼,最后补充:“至17年,保护站的整修已经投资了七百万,扩建后的建筑面积已经达到2000多平方米了。数十年,数代人的心血了。”

曲一弦:“……失敬失敬。”怪她嘴贱。

傅寻倒没揪她的小辫子,想来这四年因为他的原因,曲一弦对索南达杰有另类眼光,有情绪也无可厚非。

他想了想,问:“是不是连进都没进去过?”

曲一弦还想嘴硬,不料傅寻压根没给她机会:“保护站里有个小型的生态展馆,你知道都陈列了什么吗?”

还带出考题的?

曲一弦摇摇头,拖着嗓音答:“不知道。”

傅寻点头,叫袁野:“你带姜允进去逛逛,出来告诉你曲爷,里面都有什么。”

袁野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抬手招呼姜允:“走走走,哥哥带你进去扫扫盲。”

正好他嫌外面冷呢。

曲一弦:“……”

她不就嘴贱感慨了一句吗,傅寻至于这么记仇吗?

不过她自觉理亏,没作声,等袁野和姜允的功夫,把石碑上的字仔仔细细看了个首尾。

傅寻站在她身侧两步远的距离,侧目时能看见她低头看石碑时露出的耳后的那截奶白色的皮肤,阳光下,那一处的光洁白皙,剔透如凝脂般,莹莹反光。

常见的领队,虽少有女性,但大多皮肤偏黑。即使没有对比,傅寻也知道,曲一弦的肤色比一般人要白皙许多。

也没见她怎么防晒,带线时一副墨镜,一顶鸭舌帽,精致的时候顶多再带一对袖套遮挡手臂,偏偏像天生晒不黑一样。整个旅游旺季过去,之前是什么肤色,现在还是什么肤色。

曲一弦察觉到他的视线,头也没回。

不远处的青藏铁路上有火车行驶时发出的轱辘声,整片草原,天空,宁静得就像一副定格的胶卷。

她沉心看完石碑上的内容,转头问傅寻:“你那年怎么想到要来这里当志愿者?”

傅寻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忘了。”可能是为了换份心境,也可能只是想来志愿者,过去了四年,很多事情都已经模糊了。

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他向来不会记得很久。

曲一弦“哦”了声,没再说话。

公路上偶尔有疾驰而过的越野车,卷起的烟尘被风卷带着,扑她一脸。

她呸呸了两声,在石碑旁坐下。阳光晒下来的那点温度就跟她银行里的余额似的,实在不经用。

她坐了一会,没坐住。风吹得实在太冷,曲一弦吸着鼻子先回了车上。

她坐回驾驶座,刚想开个暖风暖暖车,手刚拨到风叶,一只白绒绒的脑袋攀着中控冒出来。

貂蝉是被冻醒的,整只貂哆嗦得跟风中抖落叶似的打着颤,颤巍巍地仰着个貂脑袋看她。

曲一弦“嘿”了声:“你怎么待在车里啊?”

她顺手调高温度,揿下副驾的车窗叫傅寻:“哎,你的貂落车里了。”

傅寻正在玩烟盒,听她叫他,抬步上了车。

貂蝉冷得不行,一见着他就挨着他的裤腿扒拉着想往他膝上跳,曲一弦瞧着这么个小东西一攀一跳,灵活地爬上傅寻的大腿,邪邪地吹了声口哨:“你平时就这么养着它?”

傅寻没答。

他把貂抱进怀里,反而问曲一弦:“你看看你丢东西了没?”

曲一弦被他这句话问得头皮发紧,被貂蝉藏起零钱的阴影一下涌上来,她翻箱倒柜找了一圈,没忍住:“妈的。”

亏她还觉得不能虐待小动物,暖气开得那么大方,这小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她的零钱给藏了。

“我这次还没来得及怎么着她啊,鸡胸肉的投喂时间不是还没到吗?”曲一弦瞥了眼貂蝉露在外面的小尾巴,忍住把它揪出来下锅的冲动,憋气道:“怎么着,它还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肉的规矩?”

傅寻抬眼,和她对视了两眼,替貂蝉解释:“它今天早上咬你是它以为你做噩梦了,想叫醒你。”

曲一弦一愣:“它说的?”

这只生气只会“咯咯”,开心也只会“咯咯”,看热闹、幸灾乐祸以及发脾气都只“咯咯咯”的雪貂,除了告状还能和傅寻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