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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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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里的巡洋舰,也是车身布满了泥灰。车牌还是被擦了一下,才能看清车牌号和星辉的团徽。”她喉咙有些发痒,极度得想抽烟,这种焦躁浮到面上,显得她脸色愈发难看。

裴于亮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烟头掷在脚下一踏,抬步走了过来。

“傅先生,小曲爷。”他在距离曲一弦还有两步远时停下来,递了根烟给傅寻:“你这是让尚峰在干什么呢?”

话是对曲一弦说的。

曲一弦回头看了眼还在铲泥的尚峰,笑:“我让他把车窗砸了,看车里有什么能搬出来的东西……结果他不听,非要跟黏住车的泥巴计较。”

裴于亮倒没有计较的意思,曲一弦打什么主意,他不是没猜出来。一上午都虚耗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他边给傅寻点上火,边问:“我就是好奇这泥巴,不就是淤泥吗,怎么两个成年男人都撬不动?”

曲一弦挑眉:“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地质考察队的。”

她这话夹生又带刺的,“小爷我心情不好”这七个字就跟明晃晃刻脸上似的。裴于亮一笑,觑了眼边上抽烟不说话的傅寻,八卦地问:“怎么,跟傅先生吵架了?”

跟傅寻吵架?

曲一弦侧目观了眼傅寻,正巧和他的眼神一对,她没正面回答裴于亮,转头时似是而非地来了一句:“谁要跟他吵架?”

裴于亮笑得更猥琐了。

他猜准了曲一弦和傅寻是吵架了,所以脾气差心情差,也没再不识趣地搁两人之间碍眼,溜达着下了河道,去监工了。

他一走,傅寻把烟一熄,说:“不一样。”

“可可西里没有像红崖群这样的土质。”

“我没说土质。”土质是不是一样的,她虽然不清楚但不代表她不会分辨。

曲一弦一脚踏上还没碾熄的烟头,说:“板寸的车是在我们眼前被水淹了,被河底的淤泥缠上了。江沅的车也是半截入土,捞起来全是泥灰。”

傅寻明白了。

她说的是两辆车的遭遇像。

板寸的车陷进淤泥里这是亲眼看见毋庸置疑的,那江沅当晚开走的巡洋舰,半截车身都是风干后的泥灰,要不是陷进过泥坑里,达不成照片里那个效果。

见他听明白了,曲一弦点点头,说:“你早跟我说过,江沅的失踪另有隐情。我一直猜不透有什么原因,让她一声不吭开车就走……”

她一顿,想到江沅可能遭遇到的险况,胸闷得有些喘不上气。

——

而河道那头,“哐”的一声巨响后,挡风玻璃整扇被铁楸穿透砸碎。

尚峰把铲不开泥的火气全撒在了砸玻璃上,边一脚踹开还牢牢黏在车窗上的玻璃,边支着铁锹矮身钻进车里。

刚进去,他就怪叫一声,骂骂咧咧道:“我就说这地方邪门吧,车里全是泥巴。”说话间,他从车里抛出来一包烟。很快,又扔出个手电筒。

最后零零碎碎的,真让他抢救出不少工具和设备。

只可惜能搬出来的物资有限,除了两桶汽油,其余伙食和饮水悉数泡进了淤泥里。

曲一弦并不关心板寸那辆车里抢救出了多少物资,对于她而言,裴于亮的物资越少她和傅寻的处境越有利。当下,给尚峰板寸留了清点整合物资的时间后,径直上了车,研究地图。

——

半小时后,车队拔营。

巡洋舰的主驾驶仍是曲一弦,副驾傅寻。后座人员减少,除了裴于亮,还有一位存在感全无的权啸。

江允被分配到尚峰的越野车里和他同车。

探索者本就是老总头的,板寸的车留在红崖群后,自然收整归队,仍由他和老总头一车。

这一路,比之前的路线都要漫长枯燥,车队光是绕过红崖群就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满目红赫色的山体,无边无际。

甚至在天黑之前,仍没看到周围的地形有任何的变化。

天黑后,无人区的路越发难走。

除了路上几次补给汽油,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尚峰在第无数次抱怨自己疲劳驾驶后,曲一弦大发慈悲,让车队原地休整。

她下车,清点路上消耗的汽油。

三辆大车,全不是节能型的越野,翻山越岭了一整天,汽油的消耗量十分可观。

曲一弦清点完,忍不住雀跃地挑了挑眉。等一转身,又拧眉,又抿唇,一脸苦大仇深地去找裴于亮汇报情况。

裴于亮正在和老总头看地图,见曲一弦过来,猜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他放下地图,问:“剩下的汽油还能坚持多久?”

“四百公里。”曲一弦算了算:“按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七小时后,汽油耗尽。”

七小时,有些棘手。

裴于亮蹙眉:“算上车辆油箱里的汽油了?”

“算上了。”曲一弦说完,慢条斯理地又补充了一句:“尚峰那辆车可能还需要检修下,好像是刹车片出了点问题,怕影响到刹车盘。”

曲一弦算过,按照剩下的公里数和这个油耗水平,不可能顺利抵达裴于亮的物资补给点,强行也强行不了。

果然,裴于亮沉思片刻,问:“小曲爷觉得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甩给曲一弦,既是陷阱也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