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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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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低沉又含糊,混着水声,低声道:“想把你藏起来。”

他抬眼,那双眼又深又亮,眼底的欲望如藤蔓,一丝一蔓裹缠住她:“除了我,谁都不能占有你。”

曲一弦一个激灵,忽然惊醒。

心口酥酥麻麻的,心跳剧烈。

她睁眼,茫然地盯着帐篷顶出神了一会,扭头去看傅寻——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睡袋叠得齐齐整整,像是已经离开了一会。

帐篷外,尚峰日常狗腿地忙着拍裴于亮的马屁。

曲一弦听了会,耳根热到爆炸的焦躁感渐渐消散。

她双手垫在脑后,想:尚峰挺有文化的,拍马屁都能不带重样地往外蹦成语。关键,每天夸得还不一样,前天夸颜值,昨天夸气度,今天直接海吹决策英明神武。

等等。

她蓦地翻身坐起。

去五道梁补给的事定了?

——

曲一弦拿着牙刷牙罐溜达出去时,尚峰正围着她的帐篷四处打转。看见她掀帘出来那刻,眼睛一亮,忙跟了上来:“小曲爷你醒了啊?”

曲一弦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这不是废话吗?她要是没醒能站这?

尚峰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小曲爷,是这样的。我的车不是出故障了吗,裴哥让我跟你一起去五道梁,补给完物资顺路检修下,省得后半程再出问题,耽误大家的行程。”

曲一弦瞥了他一眼,问:“顺路检修?难道不是监视?”含着牙膏沫,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听得并不清晰。

尚峰连蒙带猜,才勉强领悟。

他擅察言观色,这几日的相处,不说摸透了小曲爷的脾性,但三分总归有了。

他小心地打量了曲一弦两眼,见她面无表情,不辩喜怒,琢磨了几秒,讨好道:“哪能啊……车出故障这事是确有其事,您昨晚也看见了,仪表盘上的故障灯亮个不停,而且队里也没有懂汽车维修这门道的,没法准确排除故障。再者,我是想着,补给物资不都是体力活吗,这重活糙活总不能让您干吧,我是主动请缨的,跟裴哥没关系。再说了……”

曲一弦呸了声,吐出牙膏沫。

尚峰知道她是不高兴了,立刻闭嘴。

曲一弦挺满意他的识时务,慢条斯理地刷完牙,也不为难:“除了你呢,板寸不去?”

尚峰赶紧摇头:“就我一个。”

曲一弦说:“是吗?要不是知道你是裴于亮的狗腿子,我都要以为你是跑我这来应聘工作了。”

这话挺不客气的。

尚峰尬笑两声,小心观察了两眼她的表情,见还有商量的余地,腆着脸道:“傅先生不也得去嘛?二位都是裴哥的贵客,重活我可真不敢让你们亲自来。”

曲一弦斜睨了他一眼,笑了:“你说话是越来越讨喜了啊。”

尚峰见她要上车,跟了两步:“小曲爷您别笑话我了,你这要是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就跟裴哥汇报一声,我们先上路了。这一补给,得在镇上耗时不久,挺耽误时间的。”

曲一弦拿毛巾的手一顿,她转头问尚峰:“等等,你说什么?我们先上路?”

“是啊。”尚峰无辜地睁圆了眼睛,问:“哪里不妥吗?”

曲一弦问:“哪个我们啊?”

尚峰:“傅先生,小曲爷,还有我啊。”他转身,指了指独一辆停在不远处路口的那辆越野:“就我们三个人,开我那辆车。去镇上补给完,再顺路去检修。”

曲一弦把毛巾一撂,脸色一下晴转多云。

尚峰顿时连气都不敢出了,生怕曲一弦要拿他撒气。

他屏息等待了几秒,用余光觑了眼她的脸色,小心地补充了一句:“小曲爷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请裴哥过来亲自跟你说?”

“不用了。”曲一弦语气冷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扔下一句:“十分钟后就出发,你回去跟裴于亮说声,让他别误事。”

——

尚峰前脚后,曲一弦后脚就去找傅寻。

傅寻正在巡洋舰车底检修,昨天路上颠簸,悬架有个螺丝松了,他正在车底下紧固。

眼看着曲一弦到处乱转,像是在找他,他握着扳手从车底下钻出来,叫住她。

这冷不丁的出现,曲一弦被吓了一跳。

她回头张望了眼,见没人注意这里,压低了声问:“尚峰刚才和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他松手扯下手套,扔进工具箱里,一句定了她的心:“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裴于亮会找人跟着盯梢是意料之中的事,分开行事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五道梁不比无人区,来来往往的车队,运输车辆和镇上居民,无论哪一环都有可能出岔子。

裴于亮会防备,会算计,才在情理之中。

傅寻压下后备箱的车门,忽然问:“昨晚做噩梦了?”

他话题跳得太快,曲一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噩梦?”

傅寻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跟在她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又深又沉,像幽邃的深谷,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些破碎的残梦片段瞬间一股脑涌进她脑中,香艳的,露骨的,欲拒还迎的……

她的胸口蓦然涌起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酥酥麻麻的,像过了道电流,满脑子的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