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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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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曲一弦最后也只是点点头,未置一词。

——

吃完饭,三人打道回府。

天色已黑。

街面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悦来宾馆门前,救援用的皮卡,数辆整装待发的越野正往车门上贴“星辉”的荧光标志。

这是救援队每趟出夜车的习惯,像一种战前仪式,充满了庄重感。

离出发时间仅剩最后的半小时。

所有救援物资正一趟一趟地装载入救援车辆。

雪山路滑难走,过了半山腰后,冰层地带怕是数不胜数。这一趟救援出车,除了寻常的救援工具,还自备了铲雪的工具。皮卡的后车厢内装的全是化雪用的盐粒和防滑链条。

曲一弦巡视了一圈,目光忽然落向搬了椅子坐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的水果店老板。

她信步走去,脚步停在水果摊前,俯身拎起一串提子:“老板?”

看热闹的老板扭头看来,见曲一弦眼熟,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姑娘是救援队的?”

曲一弦对挑拣水果没心得,看着新鲜,顺眼,就直接拎着那串提子放到了店门口的电子秤上,问:“是救援队的能打折?”

“怎么不能?”老板比了个“五”的手势,眯着眼笑:“给你打个对折,你看怎么样?”

曲一弦微抬下巴,示意他装起来。

这个动作似勾起了老板某些记忆,他边按秤边抬眼,频频打量她,不消曲一弦自己开口,他先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你啊。上回你在我这买了水果,鲜果切,让我送上楼给你们领队的吃。”

他哎呀了一声,颇有些终于找着人的欣喜:“我送上去后,你们领队的也不开门,只开了条缝,就站门缝里跟我说话。我就托着果盒给他看啊,说是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年轻女人让我送上来的。你们领队应该是身体不舒服,讲话瓮声瓮气的听着怪吓人……”他嘶了声,回忆着原话,给她复述了一遍:“我不认识什么年轻女人,你给她退回去。”

“结果等我下来再找你,你人已经走了。那果切又是新鲜的,扔了怪可惜。我搁冷柜里搁到傍晚时,你那领队下来跟我说,说下午身体不舒服,说话冲了点。这会倒是和善了很多,跟我道完歉,还解释原因,说是吃哈密瓜会腹泻不能吃,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才会说不认识什么年轻女人。后来又问了问我,你长什么样。可能是对上号了,跟我说,这是队里最年轻最厉害的女领队。”

老板把装好的提子递过去,笑得两眼打褶子:“年轻有为啊。”

曲一弦心一动,转头看了眼忙着装车清点物资的救援队,问:“那领队是哪位你还记得吗?”

她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老板多看了她两眼,转而去看忙碌的救援队:“不在这……出来了出来了,就站门口台阶上那个。”

曲一弦循声望去。

彭深如巡视他的江山领土般,负手立在宾馆的旋转门前。

——

晚上八点。

救援队准时出发。

车队才驶出五道梁的关口不久,天色就慢慢地变了。

风裹挟着碎石粒扑簌着往车窗上敲打,眼看着,是要起一场暴风雨。

五道梁离雪山的距离较远,一路翻山越岭,缓坡急坡,风走沙起。近雪山时,唯一的那条柏油路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风呼啸而过,带着雪粒刮得车头一偏,难以把控方向。

曲一弦是领队的头车,见状,将手台调至车队的队内通话频道:“准备进山了,注意横风。”

大西北的横风有时邪得狠。

那风能从你的车底盘处猛得上掀,像是在车底藏了只巨兽,那巨兽起身顶起车底盘,带的方向不稳,若错失最佳回稳时机,车被掀至路边撞上栏杆损坏点防撞杠都还是小事。最怕是在万丈高的桥面上,横风一掀一拽,车能直接从桥上翻下去,车毁人亡。

曲一弦在南江从未遇到过这么霸道的横风。

唯一一次觉得自己握不住方向盘,还是台风天,从跨海大桥的桥面上经过,那风呼啸着推搡着,把车推得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失了掌控般。

但饶是如此,也不及西北的横风带给她的心里阴影要大。

——

到雪山山口时,已是深夜凌晨。

车道上停了数辆车,横竖排列着将整个车道租得水泄不通。

曲一弦切闪了两下车灯。

停在路中央犹如路障的那辆途乐紧跟着似回应一般,也闪了两下车灯。随即,车门一开,沈青海从车上下来,边搓着手边小跑着,满脸兴奋地跑至曲一弦的车前。

曲一弦开了窗,不知道藏在车里哪个角落的貂蝉,忽的一道白影般从仪表盘上蹿过,扒着车窗,好奇地探出个脑袋。

她啧了声,没得商量地拎着它的后颈往傅寻身上一扔,问:“你这什么情况?”

她停下来,身后所有的越野车都缓缓地亮起双闪,有序地停靠在了车道上。

这一片漆黑的雪山路上,暖白和萤黄色的车灯灯光交织着,映照得整条车道亮如白昼。

沈青海才站了一会,就冻得鼻尖发红,他眼神闪烁,看了眼曲一弦,说:“袁哥让我看见你来就追上来先汇报,我守着出口,没见着有人下来。这一片平矮些的丛林,也有顾队的小队定时巡逻看管,围得跟铁桶似的,绝对不会放过一条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