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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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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盘和绳索就够了。”他低声,像压抑着什么,语气又低又沉:“对岸是沼泽,树都枯死了。你以为你的车能走多远?”

“我之前一直没想通,为什么江沅失踪了,车却还在。”他额头一低,抵住她,声线哑得几乎难以成句:“江沅是被彭深拖进了沼泽里。”

“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还原当年江沅失踪……”他低头去吻她,不含任何情欲,反而像是安抚般,从唇到舌,纠缠勾结。

曲一弦被迫承受着,那双眼像是蒙了一层雾,透出丝翳白的光。

傅寻的这段话,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僵立在他身前,如灵魂出窍般有丝惘然的迷茫。

“我知道是他。”从开始怀疑他的那刻起,她就隐约有种感觉,江沅的失踪与彭深一定有所联系。

江沅离开那晚,第一个追出去的是巡山队员,彭深紧随其后;他回来时,脸色苍白,满是歉意的对她摇了摇头,表示遗憾;他的车,遍布淤泥,脏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听说那晚彭深半路陷车,救车时伤的脊椎,留下了无法久坐的后遗症;……

她的脑子一炸,那些纷乱的画面一股脑蜂拥而上——

傅寻手里那张沾满了泥灰的巡洋舰照片;裴于亮狞笑着说,王坤的车祸是他安排的,他为彭深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彭深不想他继续待在车队里;还有那些断断续续,仅剩下关键词的只言片语。

不是偶然,全不是偶然。

王坤在雪山上的矿质勘测队工作过,所以熟知雪山地形。附近有废弃的军事要塞应该也是勘测时知道的,他脑水肿送返后,开始干走私,往返于西北环线。

按时间线来看,彭深当时刚好在玩探险,玩穿越无人区。

彭深爱玩,又仗义,朋友自然很多。裴于亮说他能与王坤玩到一起,是为了王坤手上有走私销货的渠道。

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两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以至于江沅当晚去拿水时撞破了真相。

可她为什么要离开?

营地里那么多人,无论是呼救还是求援都比她单枪匹马地离开营地要安全。

这个问题,像是环死扣,死死地打了个结。无论她是生掰还是硬扯,都巍然不动。

她僵硬着手,用力地反握住傅寻的小臂:“走,去对岸,亲自问他。”

——

过冰河的难度和滚刀锋差不多,前者若是冰层足够厚,花样漂移都不是问题。可眼下的难题就是,湖面的冰层太薄,指不定哪一块冰面脆弱,一压击碎。

为减负,曲一弦连铁链也没绑,裸着车就上了冰面。

冰面光滑,不易车轮抓地。即使紧握着方向盘,也会发生方向不受控制的情况。

但眼下,比起方向失控,曲一弦更不敢加油门。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如履薄冰”。

好在冰面跨越的直径还没到让她两手生汗的程度,眼看着一寸寸接近对岸,曲一弦紧绷着的心弦微松,她放缓车速,做爬坡上岸的最后准备。

可就在此时,一直隐在雾中的彭深,斜夹着香烟,拎着把铁楸大步流星地迈步而出。

他站在岸边,手中铁楸从高处掷下,斜插入冰面,凿出一铲碎冰来。

这一系列动作,落在曲一弦眼中,像是一帧帧放慢的电影镜头,她眸龇欲裂,额角太阳穴突突一跳,动作比意识更快地在他凿下第二铲时不管不顾地顷刻间加速。

轮胎在冰面上呲了声,车轮滚动着,原地打了个转。但强大的动力仍是驱使车轮飞旋着往前扑去,逆着对岸飞快加速。

可就是这样及时的反应之下,也敌不过冰裂的速度。

曲一弦清晰地听见有冰裂的声音从车底传来,车后轮一空,她方向一打,驱着所有动力往前扑进。

同一时间,不止耳边冰裂声愈发清晰,就连眼前,离岸边不过一米距离的冰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眼看着车轮即将下陷,曲一弦铆足了马力,一股脑全堆在了动力上。油门四踩到底,刺耳的犹如刹车般尖锐的制动声中,越野车压着冰面飞快地扑上高地。

左前轮上岸的刹那,后轮一陷,全满的动力制动下,越野车的后桥势不可挡地跌扑在岸上,曲一弦听见后桥磕碰的声音,随即车身一抖,四轮全部着地的同时,越野一冲而就直扑浓雾里,借着坡势缓缓停在了泥塘前。

泥塘的上空,狭窄疏密,塘里有截断的枯枝和树墩。

有光透过这片天空漏下来,落在林间树影下。照亮了两根斜插入沼泽地里的大树上,被绳索牢牢绑在树根上的男人。

曲一弦先是一怔,紧接着头皮发麻。

风吹雾散时,她清晰地看见,绑着裴于亮和王坤地那两棵树,正一点点,被下方的沼泽潭子馋食吞没。

第113章 大结局(下)

眼前所见太过惊悚,曲一弦有片刻没能回过神来。

等回了神,她的第一反应是:“江允呢?”

她亲眼看见彭深将江允绑在车后拖着她进了迷雾沼泽林里,眼下王坤和裴于亮都在,江允去哪了?

——

林间山雾缭绕,雪停后的天光透不进林隙,整个沼泽地暗如牢笼。

脚下应是实的,泥土虽软,却没有下陷的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