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想到此,不禁道:“你也没给我号脉,怎么就知道我有这个病?”
林杏笑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切脉排在最后,望而知其病也不算稀罕。”
何老六挠挠头:“这之乎者也的,我可听不明白,啥意思?”
旁边的汉子忙道:“我听明白了,就是一看就知道您得的什么病。”
说着,凑到跟前小声道:“听意思这小子是个能人,要是他能治好头儿您的毛病,可不比方大寿那二两银子值多了吗。”
何老六把他扯到一边儿:“这可是私藏禁药的罪过,真要是牵连进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手下的笑了一声:“头儿也太小心了,关到咱们这儿来的,哪有小事儿,这禁药说是大事儿就是大事儿,说是小事儿就是小事儿,端看是谁犯的事儿了,浮云轩这位位份低,偏得皇上接连招寝,钟粹宫那位能咽的下这口气吗,这是变着法儿的拔这个眼中钉呢,底下这些奴才不过都是当差的,哪用头儿担什么事儿,只他关在咱们这儿的时候,适当的照顾照顾也就是了,而且,这小子够机灵,说不准将来出去有什么造化呢,要真能混出头,有今儿这点儿qíng面在,对咱们也没坏处不是。”
一番话说得番役头儿动了心,过去挪了条板凳放在林杏跟前,呵呵一笑:“林大夫请坐请坐……”

☆、第17章 又绕回来了

这就成林大夫了?顺子两只眼都看直了,他可是听说过慎刑司的酷刑,这些番役大爷除了银子,天王老子都不认,这一回审下来,自己的命还能不能保住都难说,谁想刚还怕的哆嗦呢,一转眼的功夫,林哥哥就从阶下囚变成座上客了,怪不得都说林哥哥聪明呢。
想着不禁用更加崇拜的眼神望着林杏,林杏这会儿可没功夫理会顺子,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看着何老六:“大夫可不敢当,只不过略通些药理罢了。”
“林大夫客气了,不说别的,就是您这瞅一眼就能瞧出病的本事,就算太医院的太医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啊。”
何老六一想到自己犯病时的难受劲儿,对林杏就越发客气,小心翼翼的道:“林大夫既瞧出了我这病,一定有法儿治了。”
林杏:“你这病若起时发现,许还能治,如今却难了。”
何老六忙道:“林大夫的意思是没治了?”
林杏:“也不是不能治,只是麻烦些,需施雷火针法。”
“那这个雷火针,林大夫会不?”
林杏看向他:“会倒是会。”见他脸露喜色,又叹了口气:“只这雷火针法,颇为麻烦,更需jīng心准备,一时半会儿是不成的。”
好容易有了希望,哪能林杏一句话就打退堂鼓呢,忙道:“不怕麻烦,不怕麻烦,只要林大夫能治好我这病,我何老六别的不敢保,只要林大夫在慎刑司一天,保证没人敢动林大夫一根手指头,您快跟我说说,这个雷火针到底怎么个法子?有什么麻烦之处?”
林杏:“要说这针法并不难,只是啰嗦了一些,需用熟艾,*,没药,穿山甲,硫磺,雄huáng,川乌,糙乌,桃树皮,麝香,把这些药自*之下都研成末,拌于艾叶,摊在糙纸上,卷紧如拇指状,外头再用乌金纸做皮黏住,收在瓷瓶之中,埋在地下七七四十九日,用时,以红布七层置于患处,将针于灯上烧燃chuī灭,针于布上,觉痛既止,稍停再针,每日连针三次,一月可愈。”
林杏一番话莫说何老六,屋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听了个晕乎乎,这些都是大老粗,即便得了病,至多就胡乱吃些药,哪听过这样麻烦的治法。
更何况,这里可是慎刑司大牢,即便这个法子真行,也施展不了啊,何老六定了定神:“那个,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林杏看了他一眼:“此法可除根,别的法子也有,却只能缓解一时,治标不治本。”
何老六想了想:“那我这病要是不治会如何?”
林杏挑挑眉:“如果不治,会逐渐严重蔓延,日子长了,一旦生成石头,就无药可医了。”
何老六吓了一跳:“石,石头,哪儿长石头?”
林杏看向他的脚:“从脚关节开始长,一直蔓延至全身。”
何老六脸都白了:“林大夫,真没别的法子了吗?”
林杏想了想:“别的法子也有,你这个病说白了就是痹症,痹症多由风起,有道是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而行血当qiáng肾,我倒是曾经看过一个灵方,取huáng芪、虫糙、灵芝、黑蚂蚁煎水,每日3次,如此喝上半年,肾气充足,自然血行风灭。”
何老六都听傻了:“虫,虫糙,灵,灵芝……”自己往哪儿弄这些宝贝药去啊,就是宫里的御药房,这些药也是极难得的,即便有,自己也吃不起啊,别说半年,吃上几天,自己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风去。
何老六心里头转了转,开口:“林大夫,还有没有别的法子?除不除根儿的不要紧,只要能少犯几回,我就念佛了。”
林杏:“若缓解倒不难,可用葛根冲水做茶每日饮用即可。”
何老六忙道:“这个好,这个好,回头我就试试,你们俩愣着做什么,还不送林大夫回去。”
林杏站起来拉着顺子回了牢房,回来没多一会儿,刚那两个番役就来了,把关他跟顺子的牢房洒扫了一边儿,铺上两层厚厚的稻糙,还拿来了饭菜,虽不是jī鸭鱼ròu,比起先头的馊饭可qiáng多了。
林杏明白这是何老六能做的极限了,毕竟他也不过是个番役头。
顺子却激动的不行,望着林杏:“林哥哥你真厉害,刚才就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呢?“
林杏见他眼睛直冒光,不禁笑了一声低声道:“告诉你个秘密,我是蒙。“
啊……顺子嘴巴张的老大,整个都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是蒙的?这种事儿哪蒙的了?“
林杏笑了:“刚咱们进那屋的时候,桌子上统共就摆了两盘下酒菜,一盘猪肝,一盘猪肺,可见何老六喜好吃下水这类东西,却又好酒,日积月累十有*会生痹症,果然,我一蒙就中了。“
顺子眨眨眼:”吃下水喝酒就会得病吗?“
林杏:”其实人的病大多都是从饮食而起,说白了,就是吃出来了。“
顺子:”林哥哥你懂得真多。“
林杏不禁叹了口气,看向外头,心说懂得再多也不可能从这儿飞出去,有什么用。
林杏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太过自信了一些,哪怕再聪明,再机灵,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也难,这里就他娘没什么好人,自己只能利用自身优势耍耍小聪明,对于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主导权,就像江河里无根儿的浮萍,一阵风làng打过来,就不知飘哪儿去了。
林杏没自叹太久,不过一夜的时间就审查清楚了,云贵人身边儿宫女惠儿招认是云贵人想用禁药固宠,故此让刘嬷嬷从宫外找门路寻来的,她亲耳听见娘娘跟刘嬷嬷说的。
慧妃上奏皇上,龙颜大怒,云贵人打入冷宫幽禁,刘嬷嬷当场杖毙,浮云轩其余奴才,发落到洒扫处当差,逛了一圈,林杏又gān回了老差事,真郁闷啊。
而且这,回的处境比之前更悲催,方大寿这老太监明显就是没按好心,林杏可不信方大寿那天在慎刑司说的话,会前账一笔勾销,这老太监yīn着呢,就冲自己当初从洒扫处走时说的那几句,这厮也不会放过自己。
尤其他没让自己去刷马桶,而是跟李玉贵一起扫地,更说明他想整治自己,这在洒扫处可是好差事,不然,当初李玉贵也不会舍的拿十两银子谋,方大寿绝无可能对自己这么好,不定琢磨什么坏水儿呢,自己得防着点儿。
这天天刚擦黑了,方大寿忽把自己叫了过去,林杏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方大寿撇了他一眼心说,任你小子跑到天边儿上,最后不还得攥在老子手里吗,何老六这厮收了自己的好处银子,却不办事儿,这小子在慎刑司的时候一点儿罪都没受,自己底细扫听了才知道,是这小子给何老六治了腿脚疼的毛病,还开了个葛根泡水的方子。
想到这个,方大寿就恨得直咬牙,那天自己又差点儿给这小子忽悠了,这狗奴才睁着眼就说瞎话,自己倒是要看看,给刘秃子折腾个半死,这狗奴才还有没有力气跟自己动心眼子。
想到此,yīnyīn一笑:“一会儿咱家跟个老哥们吃酒,你机灵,你就在咱家跟前伺候酒局儿吧。“
等林杏儿瞧见肥猪一样满脸猥亵的刘秃子,顿时就明白方大寿打的主意,心里骂了一句,缺了八辈儿德的老阉货,这哪儿是让自己伺候酒局儿啊,这是把自己往老变态这儿推呢,慢说自己是个冒牌的,就是真太监,也不能给这老变态祸害了啊,这老变态要是识相就老实点儿,真要是起了贼心,那就莫怪自己心狠手辣,弄死这死肥猪也算为民除害了。
打定主意,只当没瞧见刘秃子色眯眯盯在自己身上眼珠子,老实的给他们倒酒。
刘秃子跟方大寿不对付了几十年,要不是为了浮云轩发落下来的这个清俊小太监,才不赏方大寿这个脸儿呢,目光落在林杏的清俊的小脸上,琢磨一会儿把自己的手段使唤出来,好生的受用一回。
方大寿本来就没憋好屁,喝了几杯下去就说自己醉了,招呼着不qíng不愿的四德子出去溜达醒酒去了,大冷的天也不怕冻死这老不死的。
方大寿前脚一走,刘秃子哪还忍得住,冲着林杏色眯眯一乐:“这么俊的模样,瞧着就可人疼,咱家一向最是疼人,来让咱家先抱抱,咱家好好疼疼你……“说着一下就扑了过来。
林杏嘴里嚷嚷着:“管事大人,别,别……“脚底下却伸了出去,绊了肥猪一脚,趁着肥猪往前扑劲儿,抬手拿起炕上的酒坛子冲着猪头就要砸下去。
坛子没落到肥猪的脑袋上,门就开了,是刘玉这死太监。刘秃子回过味来,刚要说话,刘玉一掌削在他的后颈上,肥猪哼唧了一声倒在地上。
林杏愣了愣看着他,不明白这死太监演的是哪一出。
刘玉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刚要开口,忽听外头张嬷嬷的声音传来:“方大寿,林兴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啊,仔细娘娘扒了你的皮。“

☆、第18章 皇上真来了

方大寿本来想好好整治林杏一顿,也好出出这口恶气,哪想这档口钟粹宫的张嬷嬷会来啊。慧妃娘娘可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虽说皇上因此不待见,可太后摆在那儿呢,慧妃不一样协理六宫吗,这就是跟脚儿,只万岁爷一天不立皇后,慧妃就是后宫里除太后之外最大的主子。
钟粹宫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他一个洒扫处的掌事太监,哪里巴结的上钟粹宫的人啊,之前浮云轩一个打杂的奴才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位慧妃娘娘跟前的人了。
故此,一听四德子说,钟粹宫的人来了,还不信呢,等迎出去一见是张嬷嬷,方大寿险些没晕过去,慌的手脚都乱了:“嬷嬷今儿怎么有空贵脚踏贱地?”
张嬷嬷用帕子捂着鼻子,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一进洒扫处就总觉有股子屎尿味儿,不是娘娘想召见林兴,自己何必跑着一趟。
说起林兴,张嬷嬷真觉这小子运气好的出奇,按理说,云贵人倒了,他这辈子也就是刷马桶的命了,谁想昨儿自己无意间提到这奴才懂些药理,娘娘就动心了,让自己来洒扫处把人带过去问问。
见了方大寿,也没废话直接要人:“浮云轩有个叫林兴的奴才是不是在你这儿,快去叫他跟走一趟,娘娘召他问话呢。”
张嬷嬷一句话,方大寿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好不容易定住心神忙道:“娘娘召这奴才做什么?
张嬷嬷撇了他一眼:“怎么,娘娘召谁,你个洒扫处的奴才也想问个真章?”
“不,不敢,只是……刘敬才来了,非让林兴伺候着吃酒……”
张嬷嬷一听刘敬,眉头皱了起来,想起林兴的模样,暗道不好,娘娘召林兴过去是想为己所用,这要是让刘敬给祸害了,还用个屁啊。
想到此,恼恨起来,一巴掌甩在方大寿脸上:“还不快去把人叫出来,只管在这人啰嗦什么。”
方大寿挨了一嘴巴,再不敢耽搁,忙着进去了,心说这么半天,刘敬也该得手了,自己挨了这一巴掌,既祸害了林杏这狗奴才,又顺道给刘秃子上了眼药,怎么想都值了。
一推开门还等着瞧林杏的惨样儿呢,不想屋里只有刘秃子躺在地上,闭着眼也不知是死是活,旁边还有他gān儿刘玉,正掐人中呢。
而本应惨不忍睹的林杏,反倒什么事儿都没有的站在旁边,身上的衣裳都不带乱的,方大寿愣了愣,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没事儿?”
林杏眉毛一挑乐了:“管事大人这话问的不明白,奴才不过就是伺候斟酒,能有什么事儿。”
方大寿指了指刘秃子:“那,这是怎么回事?”
林杏:“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刘管事吃了酒,不知怎么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还生怕方大寿不信,指了指刘玉:“刘哥哥刚也再,不信问他。”
刘玉不禁看了林杏一眼,林杏根本不理他,虽不明白这死太监为什么才会出手打晕他gān爹,却知道这种qíng况下,自己跟这死太监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想摘出去就得口径一致,把事儿往方大寿身上推。
方大寿的肺都差点儿气炸了,就说这狗奴才不是个东西,这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呢,就往自己身上扣罪名:“你,你胡说,这酒能有什么?难道我还能在酒里下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