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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愣了愣,怪不得太后这么重的心机手段之下,变态依然保住了皇位,原来是用亲娘的命换来的,只要先帝有一丝人xing,太子没有太大过错的前提下,皇位必不可能易主,哪怕再宠新人,也不可能废了太子,这里头除了夫妻之qíng,还有深深的感激与愧疚,变态的皇位有一大半是来自于先帝的补偿心理。
当然,变态也的确是个有道的明君,所以,太后老妖婆挺倒霉的,简直就是生不逢时啊,除非太后豁出去,也替先帝挡一回刀子,不然,她儿子永远就是宁王。
听见王仁道:“福王事败被当场斩杀,福王的两个儿子也杀了头,举凡牵连在内的官员,皆诛九族,哎呦,那一年杀的人数都数不清,听见外头的老百姓说,好几个月都还能闻见血腥气呢,其实当个太平王爷多好,非折腾,把一家老小的命折腾没了,也就消停了,何苦来呢。”
林杏:“这么说福王这一枝绝了?”
王仁:“可不绝了吗,本来咱们大齐皇族血脉就不旺,这一下更单薄了,到了咱们万岁爷这儿,更艰难了,到如今宫里还没皇子落生呢,宁王殿下哪儿妻妾倒是不少,可也没听见一个有生子的,这么下去真不得了。”
林杏心里琢磨,太后老妖婆一心盼着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无奈命不济,把先帝哄的再好,人家念着挡刀子的qíng分,也没动摇,便想了损招儿,想绝了皇上的后,奈何变态也不是省油的灯。
林杏如今十分确定,宁王之所以没有子嗣,绝对是变态下的黑手,这娘俩虽说不是亲的,心思倒差不多,一个比一个黑。
只这福王一枝既然绝了,就等于除了宁王,不可能再有继承人,那包避子的药,就有些奇怪了,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难道福王在外头还有私生子?
林杏觉着这是最大的可能,如果福王还有个私生子,一旦皇上跟宁王有个闪失,即便出身不正,好歹是皇室血脉,没得选的前提下,也只能是他了。
当然,这是林杏想的,并不知真假,但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能说得通,那这件事怎么跟前朝旧臣有了关联,杜庭兰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如果杜家真是自己身后的黑手,他们手里攥着的,自认能挟持自己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林杏想的脑瓜仁都疼,索xing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这会儿愁死也没用,且过一天乐一天吧。
天放了明,大家伙才散了,林兴回自己的小院补觉。
过后几天,林杏还等着那些人出招儿呢,谁知送了个荷包来之后就没音了,仿佛忘了有林杏这个人。
林杏也乐得轻松,如今的日子真过的挺顺当,皇上貌似想通了,不再纠结幸不幸自己的事儿,倒也不见召新人侍寝,林杏非常怀疑,变态是憋过劲儿了,以至于变成了哪方面无能,不然,这么多美人,光看着也眼馋啊,怎么一个都不睡。
也许是天太热的缘故,懒得跟美人腻乎,太后老妖婆也消停了不少,听说正给宁王找老婆呢,相中了江南总督府的千金。
那位千金林杏可见过,长得甭提多磕碜了,从那位小姐的脸上完全能想到她爹是什么德行,林杏不免担心dòng房花烛夜,对着这么一位极品,宁王会不会不举。
太后明着是相中了这位,其实相中的是这位后头的亲爹,宁王在江南,这位的亲爹是江南总督,这两下里一联合,就离着谋反不远了,皇上这睁只眼闭只眼的让这档子婚事成了,绝对没按好心,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这么忙,忙着部署,忙着赈灾,忙政务。
去年冬天连着几场大雪,一开chūn,雪水消融,淮水泛滥,堤坝决了口子,冲毁了无数良田,别说庄稼了,毛儿都没剩下,水过去就是瘟疫,赶上这样的灾年,就是老百姓的泼天之祸,能保住命的都是上辈子修桥铺路,做了不知多少好事的结果。
朝廷的赈灾粮款一车车的运过去,也不过杯水车薪,这个暑天过的,老百姓朝不保夕,皇上大臣们也格外糟心。
朝政忙起来,皇上也就顾不得别的了,连后宫的美人都顾不上,自己这个编外的太监,倒得了闲,当值也不过点点卯,都知道自己这个御前二总管是个摆设,gān活的时候别找她,有好处的时候别忘了她,拿准了这两点准没错。
皇上都不管,成贵自然也睁只眼闭只眼,整个宫里就数着林杏闲在,天天这儿晃晃,那儿溜溜,兼或赌赌钱,吃吃酒,一个暑天就这么混过去了。
一进八月就凉快多了,灾民也差不多安置妥当,林杏听说,此次赈灾安家捐了二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安家商铺在灾区设粥棚的花销,林杏听了暗暗咂舌,这才是有钱人啊,几十万银子花出去,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就自己这点儿银子,还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呢。
怪不得皇上一个劲儿说安家是良善之家,自己要是皇上,也不会对安家如何,真要是找个借口办了安家,便再多的家产,也不过一锤子买卖,哪像现在,简直就是个随时都可提款的国家银行,这安家买卖越大,赚的越多,对国家越是有利,安家肥了,国家也有了保障,双赢的事儿,谁不gān啊。
不过,能把买卖做到这份儿上,林杏着实佩服安家那位大老爷,不知是怎么个脑满肥肠的jian商呢。
林杏跟万升提起来的时候,万升笑了起来:“林老弟这话可差了,安家这位大老爷可是个人物呢,爹娘死的早,安家就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还教的两个兄弟都成了才,这份能耐,可着大齐也找不出第二位了,论长相也不是脑满肥肠的jian商,生的可俊了,老弟不是见过安侍郎吗,他们兄弟长得像,说起来,侍郎大人难免有些古板,大老爷比侍郎大人可要风流倜傥的多。”
林杏挑挑眉,风流倜傥的代名词就是色láng,看起来这位也是个风月场上的高手,不禁道:”万二哥跟这位大老爷倒是相熟。“
万升低声道:“不瞒老弟,这宫里有几个没拿过大老爷的好处的,尤其咱们这御膳房,年年的御厨大比都是这位大老爷掏的银子,咱们万岁爷广有天下,可这天下大了,东边好了,西边不定就闹灾,国库里的银子再多,也不够使唤的,要不然能一再提倡节俭吗,便是万岁爷跟后宫的娘娘们的份例,如今也是一减再减,不是安家掏银子,这御厨大比可办不成,这不,等过些日子,太后千秋也是今年的御厨大比的日子了。”
林杏:“不说今年的御厨大比停了吗,怎么又比?”
万升笑道:“这事儿咱们当奴才的哪弄的明白,办不办还不是万岁爷一句话,林老弟天天在万岁爷跟前儿,怎这消息倒不如咱家灵通了,听说这回可热闹,万岁爷特意下旨,召各地名厨来京,这名厨荟萃,今年的御厨大比不定多jīng彩呢,对了,这回还有一件新鲜事儿 ,咱大齐出来个女神厨,听说一身厨艺出神入化,把一等御厨韩子章那几个徒弟都给比下去了,这丫头可有大来头,是天下第一厨的关门弟子,先头还是安府的使唤丫头,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安家的大夫人就,名儿也怪,听说叫安然。”
林杏蹭的站了起来,以为自己听差了:“叫什么?”
万升给她唬了一跳:“叫安然,老弟这是怎么了?”
林杏忽的笑了起来,她有预感,这个所谓的女神厨十有**就是她家安然丫头,不行,自己得去确定一下,要不然,睡觉都不踏实。
想起皇上说过,自己想出宫得先说明去哪儿才行,便直接来了南书房。
成贵看见她过来,不禁抬头望了望天,心说,这日头没打西边出来啊,这位祖宗来gān什么,如今林杏在乾清宫真跟祖宗差不多,差事想当就当,不想当也没人管得着,万岁爷如今忙,三五天得了闲,才会把她叫到跟前儿来说两句话,问她都做了什么,过的快不快活?
成贵在一边儿听着,心都抽抽儿,皇上对这小子可真是疼到心坎儿里头去了,忙的时候连着好几天都睡不了觉,倒还有心思问林杏过的好不好,可见心里时时都想着呢。
这话问了也白问,这位天天除了吃酒赌钱,玩玩乐乐,唠嗑打屁,捞好处,就没别的事儿,林杏这日子要是还不快活,他们这些人死去得了。
而且,这小子是个没心的,万岁爷不叫他,绝不会往跟前凑,这忽然来了指定就是有事儿。
林杏看见门口有两个眼生的小太监,隔着槛窗听见里头的笑声,颇有些意外,皇上极少这般开怀大笑啊,尤其,今年南边又是涝又是瘟疫的不消停,皇上天天愁眉紧锁,哪有笑模样啊,不禁问了句:“今儿召的哪位大臣?“
成贵:“今儿可不是外臣,是逍遥郡王。”
林杏挑挑眉,岳锦堂?竟是他。要说过年的时候,岳锦堂也没少进宫,却赶上那阵子,林杏不在乾清宫当值,错过了见面的机会,林杏可是听说过这位,因跟皇上关系好,常留宿宫中抵足而眠,还传两人有断袖之好。
后来通过林杏自己的亲身体会,确认这绝对是谣言,变态要是真有这喜好,自己还能全须全影儿的在这儿站着吗,听说这位郡王殿下生的极俊美,不免想看看怎么个俊美法儿,顺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茶盘子端了进去。
岳锦堂正跟皇上说着话儿呢,忽发现皇上往门口看了过去,脸色目光都柔和了许多,顺着看过去,不免愣了愣,只见进来一个模样清俊的小太监,年纪瞧着也就十三四的样儿,却穿着一身总管太监的服饰,什么时候奴才的差事这么好混了,这才进宫几年就混成了总管太监?这让那些年纪一大把,还打杂的老太监活不活了。
而且,皇上对这小太监是不是太好了点儿,瞧那目光柔的都仿佛能滴出水来,看的岳锦堂一阵阵的起jī皮疙瘩。
猛然想起年上进宫的时候,听见的一个传闻,说皇上瞧上了小太监,自己没当一回事儿,宫里的谣言能信吗,还传过自己跟皇上断袖呢,这不没影儿的胡说吗,可这个小太监跟皇上的确不大对。
林杏一进来就瞥见下首的圈椅上坐着个男人,看着跟皇上年纪差不多,的确长得不差,尤其生了一对桃花眼,手里的折扇一扇,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之态,跟皇上的中规中矩不大一样,当然,皇上也是个假正经,她可是见识过变态无耻的时候什么德行,不是自己出了个邪招儿对付,这会儿不定早让变态吃gān抹净了。
“小林子,这就是朕跟你提过的逍遥郡王岳锦堂,年上他回来,你不再,今儿正好见见。”
林杏躬身:“奴才给郡王殿下请安。”
岳锦堂咂摸皇上的话怎么别扭,透着十分的亲近:“微臣这一年总在外头,倒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机灵的奴才。”
皇上看了林杏一眼:“机灵是机灵就是心眼子太多,一不注意连朕都能被他算计了去。”
岳锦堂有些傻眼,这怎么越听越暧昧呢,敢算计皇上的奴才,那不是找死吗,可听皇上的语气,还挺自得其乐的,莫非这奴才真是皇上的相好?自己打小陪着皇上念书,虽说皇上不大热衷女色,却也不记得有好男风的毛病啊,这怎么对个小太监稀罕上了,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林杏把茶递过来,岳锦堂刚喝到嘴,猛然瞥见这奴才给皇上递茶的时候,竟趁机摸了皇上的手一把,惊的一口茶猛的喷了出来,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么好的机会,林杏怎么能放过,刚要过去给岳锦堂胡撸胡撸,却被皇上眼里的冷光止住,变态病的不轻,虽说对自己不错,却喜欢吃味儿,每次召见安侍郎杜庭兰这样的青年才俊的时候,绝不会召自己伺候,即便自己碰巧在跟前儿,也会寻个借口把自己赶出去,防自己跟防贼似的。
就算跟自己赌钱吃酒的几个老哥们,玩的再高兴,也会时刻注意跟自己保持距离,就怕跟自己太近乎了,引的皇上吃醋,丢了差事是小事儿,丢了吃饭的家伙可就彻底jiāo代了。
身边清俊的小太监也越来越少,唯一能算得上美男的就是皇上,可皇上再有姿色,这天天看,日日看,看上几个月也审美疲劳了,自然想见点儿新鲜的,这乍一见岳锦堂,心里真有些痒痒。
本来想吃点儿豆腐,却被死变态看了出来,不过,林杏还是知道变态是万不能得罪的,能过上如今的消停日子可不易,因为一个岳锦堂搅合huáng了,不值当,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皇上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自己。
想到此,便老实的站在皇上身边,打算等岳锦堂走了,再跟皇上提出宫的事儿。
岳锦堂刚从江南回来,本来还想跟皇上好好说说江南的事儿,林杏这一来,真把岳锦堂惊着了,一想到皇上跟这奴才的暧昧关系,浑身寒毛直竖,忙寻了个借口走了。
皇上也未挽留,见林杏想送出去,瞪了她一眼,叫了成贵送了岳锦堂出去,还挥挥手把书房站规矩的小太监遣了出去。
一时间,书房里就剩下林杏跟皇上,皇上的脸色有些yīn沉:“小林子觉得逍遥郡王如何?”
林杏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嘿嘿一笑:“奴才瞧着比万岁爷差多了。”
皇上哼了一声:“这话听着假,刚朕瞧着,小林子盯着锦堂眼都直了,莫不是瞧上逍遥郡王了?”
林杏眨了眨眼:“奴才要是说实话,万岁爷可不能降罪。”见皇上点了头才道:“奴才刚之所以盯着郡王殿下瞧,是觉得殿下跟万岁爷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郡王殿下有些过于yīn柔,不如万岁爷生的英武。”
皇上脸色缓了缓:“老郡王妃是朕的亲姨,朕跟锦堂是表兄弟,长得有几分像有什么奇怪的。”忽然打量林杏两眼:“这阵子小林子倒是长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