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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一咬牙,手里的剔ròu刀送了过去,却被来人扣住手腕,一拉拽进了怀里,死死抱住:“你果然没死,对不对,果然没死,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说着竟有些哽咽,身子也微微颤动。
如果是做戏的话,死太监完全可以够的上影帝的级别了,闻见熟悉的奇楠香,林杏不禁感叹,自己这是什么命啊,怎么来来去去就摆脱不了这几个极品了呢,用力推开他,坐在chuáng上,月光透窗而入照在他脸上,看上去比过去瘦了许多,莹莹月光中,一张俊脸更显清丽。
林杏一直知道无论是变态还是杜庭兰,单论姿色的话,谁也比不上刘玉,或许是这张脸自己看的最多,有些顺眼了:“你说谁死了?”
刘玉:“送你回去的官船翻了,那几个侍卫连同太监都掉进淮河里了,如今还在捞呢,我本以为是你,后来上头下了任务,让寻你的踪迹,我才知道船上的人不是你,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怕……”
林杏看了他一会儿:“这么说你是奉命来找我的了,现在找着了,打算怎么办?把我jiāo给杜庭兰?”
刘玉摇摇头:“我,我想通了,我跟着你,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第71章 快憋屈死了

林杏看了他一会儿:“刘玉,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呢,后来不还是跟你那个什么姐姐跑了吗,你拿我这儿当客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当初在安乐堂说的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 ,用不用我再给你提个醒啊,赶紧滚,别再这儿耽误我睡觉,你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滚没听见啊。”
林杏话音儿刚落,刘玉转身出去了,林杏翻了白眼,这特么都是贱人,不是欠抽就是欠骂,不抽不骂没一个舒坦的。
发了会儿愣,琢磨自己是赶紧跑路还是接着睡,刘玉既然能找来,别人也是早晚的事儿,合着,自己费了这么大劲儿,在寿chūn城转圈子都白搭了,这些人的脑子倒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摸准自己的心思呢。
望了望窗外,现在走也不成,黑灯瞎火的往哪儿跑,坐船目标太大,走路路更危险,这大晚上往外跑的不是逃犯就是疯子,杜庭兰可不是吃素的,没准一出去就给活逮了,怎么也得等天亮了混在人群里才好打掩护。
想明白了,刚要躺下想接着睡,不想刘玉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水递了过来。
林杏一抬手把碗打翻,一碗热水都泼在了他身上,哼都没哼一声,转身出去又端来一碗递过来。
林杏yīn沉沉看着他,这死太监跟自己玩苦ròu计呢,以为挨两下烫,自己就心软了,她林杏根本没心,哪来的心软,一抬手又打翻了。
刘玉转身出去又端来一碗,饶是林杏都有些手软,这水不用想也知道是刚烧的,就算晾了一会儿,也滚烫,连着两碗泼在身上,死太监连吭都不吭一声,林杏都怀疑他是不是痛感神经缺失,感觉不到疼了。
见她没动劲儿,刘玉把碗往她嘴边送了送。
林杏这会儿正口渴,水送到嘴边了,更觉嗓子眼发gān,盯着碗看了两眼,伸嘴喝了一小口,烫的倒抽了一口气,舌头尖都发麻。
刘玉吓了一跳,急忙道:“烫着了,我瞧瞧。”伸手扒她的嘴。
林杏推开他没好气的道:“你傻啊,拿这么烫的水给我喝。”
刘玉急忙道:“我是看你渴了,没顾上,我chuīchuī,一会儿就凉了。”对着碗chuī了起来。
林杏直接夺过碗:“你的口水都chuī进去了,我还怎么喝。” 自己chuī了两口,试着尝了尝,不那么烫了,才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林杏觉得,自己距离贤妻良母真有一万年的距离,安然洗手作羹汤的贤惠劲儿,自己再投生八回也学不来,安然总说她是天生让人伺候的命,这会儿想想,也不知是好是坏,基本上,从穿过来没受过几天罪。
在宫里先头有顺子,后来有刘玉,刘玉跑了还有个旺财,出了宫,还有自己那几个知冷着热的小厮,就算从总督府出来住进客栈,也有伙计上赶着伺候,虽说不如刘玉顺子子苓几个贴心,至少不至于冷着饿着。
从寿chūn城出来跑到这个小村子,才算真正的自力更生,就收拾收拾了屋子,都快累瘫了,烧水的事儿也就想想,刚才可是就着带出来的水,勉qiáng吞了两口gān粮。
如今这一碗热水下去,感觉舒坦了不少,人一舒坦,心qíng就好,心qíng好了,看着眼前的人也稍微顺眼了点儿。
不过,还是不想搭理他,把鞋踢掉上chuáng睡觉,刚躺下,刘玉也钻了上来,伸手脱她的袜子,林杏刚要踹他,就觉一阵温暖,死太监把她两只脚塞进了肚子上贴ròu捂着,这种温暖太熟悉。
这个身体先头营养不良,又吃了几年左归丸,落下个手脚寒的毛病,尤其到了冬天,不捂着汤婆子,一整晚脚丫子都是冷冰冰的,她睡觉又不老实,捂着汤婆子不定晚上一折腾就踹到那儿去了。
刘玉就把她的脚揣在怀里贴ròu捂着,一捂就是一整宿,这些事儿林杏以为自己丢开了,如今给他一个动作就勾了起来。
人是奇怪的动物,有些事想记都记不住,可有些事儿,却怎么也忘不了,哪怕自己以为忘了,一旦那个人回来,做了一样的事儿就会想起来。
在大齐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刘玉算是跟她最近的人,她虽凉薄却也不是石头,有人对她好的过份了,她也不能撂手就忘。
刘玉一这么着,林杏倒不忍踹他了,盯了他半晌儿叹了口气:“刘玉,如今老娘朝不保夕,没闲工夫跟你折腾,你跟我撂句实话到底想什么样?前头说走的是你,这又跑回来黏糊的,也是你,你那个心肝儿姐姐呢,怎么不跟她双宿双飞,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林杏说完,自己都觉这几句话听着酸溜溜的,不免疑心刚喝的那碗不是水,而是陈年老醋。
刘玉抿了抿嘴,唇角微微往上翘了翘,低声道:“以前是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
林杏斜眼看着他:“你这话可说了不是一回了吧。”
刘玉:“这次不会再错了,我一直跟着你,除非死。”
林杏皱了皱眉,蹭的坐起来,对着chuáng下呸呸两声:“说什么晦气话呢,老娘这儿刚逃出来,还指望往后天高海阔过好日子呢,你这咒谁死呢。”
刘玉急忙道:“我是说我。”
林杏盯了他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死太监,我说你还真是没长劲儿,这都半年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我记得,你以前可狠着呢,一见面就要掐死我。”
刘玉见她笑了,眼睛都亮了,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你原谅我了。”
林杏推开他,没好气的道:“想的美,你可把我得罪苦了,这么轻易就原谅你哪行,不过,念在你给我捂脚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你给我当牛做马伺候着我,你愿不愿意?”
刘玉嘴角更翘了起来,大力点头。
林杏把脚缩回来:“你去把灯点了拿过来。”
刘玉忙跳下chuáng,到对面的窗台上点了油灯,小心的举了过来。
林杏放到chuáng边儿上,拍了拍褥子:“过来躺下。”
刘玉愣了愣,见林杏瞪着他,急忙老实的躺了下来。
林杏直接来扯他的衣裳,刘玉脸都红了,抓住她的手:“你,你做什么?”
林杏懒得跟他废话:“放开。”
刘玉急忙松开,林杏把他的上衣脱了,然后是中衣,就着灯亮儿见胸前一大片水泡,咕哝了一句:“死ròu啊,连疼都不知道……”拿出银针,在灯火上烤了烤,看了他一眼:“疼也先忍着点儿,这水泡不挑,且好不了呢。”说着就开始挑水泡,都挑了,找出药给他抹上,又从包袱里寻出gān净的中衣撕开裹起来:“好了,两天估计就差不多了。”
抬头看他,见他望着自己笑,一点儿疼的意思都没有,不禁摸了摸他的脑门:“刘玉,你不是傻了吧,不疼吗,还笑。”
刘玉摇摇头:“不疼。”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瓮声瓮气的道:“一点儿都不疼 ……”
林杏心里不觉一软,自己到底不是无心之人,对变态皇帝对杜庭兰都没什么,唯独对刘玉,总忍不住心软,这死太监还真是她林杏今世的克星:“刘玉你怎么找着我的?我以为自己挺聪明的,弄个灯下黑,就能躲过杜庭兰的追踪。”
刘玉笑了一声:“你是聪明,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也不会这么快找着,我琢磨以你的xing子,既然想跑,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从总督府出来,无论往哪条道上跑,都躲不开组织的追踪,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儿,最有可能的就是还待在寿chūn城,以待时机,我在寿chūn城找了你三天,没找见,就知道你肯定出城了,这一场瘟疫闹过来,寿chūn城外的村子有不少外乡人落户,你混在里头最是容易,至于这里,是因我知道你喜欢住临水的房子,这里离着河边近,且听村里人都说这家死了七口是凶地,别人都不敢住进来,今天却来了个南边的小子,我就猜是你。”
林杏忍不住笑了:“ 我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不想都被你猜了出来,照你这么说,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
刘玉点点头:“这村子里的外来户多,躲在这儿不容易被发现。”
林杏:“那咱们就在这儿住一阵子好了,我瞧这儿风景也挺好的,临着河,人也少,从现在起,咱们就是南边贩丝绸的兄弟,破了本钱没法子才留在了寿chūn,手里还剩下两个钱,等外头风声过了,咱们再进川。”
刘玉:“你要去蜀地,去哪儿做什么?”
林杏:“蜀地的风景美,好吃食多,美人也多,气候和暖温润,那一个个小姑娘的ròu皮儿甭提多细粉了,而且,天高皇帝远,咱们过日子正好。”
刘玉点点头:“嗯,我听你的。”
林杏仰头看着他:“刘玉,你要早这么听话,说不定咱们这会儿都到成都了。”
刘玉低头看她,见她眸光清浅笑意嫣然,小嘴红润润嘟着,忍不住凑了过去:“我们好久没亲了……”然后,慢慢亲了上去,撬开唇齿,颇有些猴急。
林杏笑了一声,自己还真把死太监教坏了,却由着他跟自己腻乎,很喜欢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像qíng侣也像亲人。
半天刘玉才放开她,林杏刚喘了口气,又被他堵住了……
这一晚上,林杏都不数不清两人亲了多少回,总之有事没事儿就亲,弄的天蒙蒙亮了,林杏才睡着。
这一觉就到了晌午,醒过来睁开眼愣了一会儿,差点儿以为自己给逮着了,屋里简直焕然一新,chuáng上的帐子都挂上了,虽是简单的青粗布,却是簇新的。
坐起来看了周围一眼,窗明几净,地上的夯土地都泼了水,扫的异常gān净,门帘子也都挂齐整了。
忽闻见一股香味儿,不免饥肠辘辘,下了地走出去,就见刘玉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整齐的放着几块jī蛋饼,焦huáng焦huáng的香气扑鼻。
林杏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这是什么?闻着就香。”说着伸手就要捏,给刘玉挡住:“先洗漱。”拉着她进屋,打了水进来伺候她洗脸漱口,梳头发,。
打点利落了,把外屋的东西端了进来,放到窗下的桌子上,林杏等不及的拿了一块,吃到嘴忍不住眯fèng了眼,几口把一块jī蛋饼填到了肚子里:“这怎么做的,真好吃。”
刘玉递了碗米粥给她:“慢点吃,别噎着了,这可是寿chūn才有的东西,东淝河里的银鱼,如今正是肥美的时候,是难得的时鲜,往年这时候寿chūn城热闹,外地的客商来往的多,老百姓捞了卖到馆子里,能卖个好价钱,自己倒不舍得吃,今年闹了瘟疫,客商少了,这银鱼出水就死,捞出来卖不掉就赔了,故此,便宜的紧,十个铜钱买了半盆子,你喜欢,晚上咱们还吃这个。”
林杏忙点头,夹了一块给他:“你也吃啊,看着我做什么?”
吃了饭,刘玉泡了茶来,林杏端着茶,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打心里觉得,这样的日子熨帖,说起来,有刘玉在自己都过的比较舒服。
刘玉勤快,还什么都会gān,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友,重点是颜值还高,身体倍棒,也不知刘玉是几点起的,这才一上午,屋里外头院子里都收拾的齐整非常,连柴火都砍了不少,堆在柴火棚子里。
日头正好,刘玉在院子两头栓了绳子,把屋里的被褥抱出来晒上,又开始叮叮当当的修补桌椅。
这屋子先头的人家不算穷,可也不多富裕,桌椅都使了有年头了,不是缺角儿就是腿儿活动,刘玉用小木板订着就结实多了,反正也不是常住,能使唤就好。
订好了一把椅子,搬过来放到太阳地儿里,把褥子铺在上头,让林杏坐着,自己接着收拾别的去了。
晒着暖呼呼的太阳,林杏忍不住闭上眼,感觉仿佛回到了御药房的时候,眼看林杏要睡过去,刘玉拍了她一下。
林杏睁开眼,不满的看着他,刘玉笑了一声:“外头风凉,要睡回屋里,在院子里睡着,怕要着凉的。”
林杏摇摇头:“屋里黑漆漆闷得慌,你别管,我不睡,就是晒晒。”说着又闭上眼。
刘玉没辙,拿了根儿棍子把晒得被子敲了敲,拿下来搭在她身上,看了她一会儿,脸色有些微微的苦涩,这样的日子要是能过一辈子就好了。
林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chuáng上,不过本来靠墙的chuáng却挪到了窗下,看见刘玉在对面挖地,不禁愣了愣:“好好的挖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