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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婉脸色变了几变:“姐姐蒙谁呢,你跟那个太监私逃,大公子如何会放过你,若不是为躲避大公子的追杀,你又何必跑回宫里来。”
林杏呵呵一乐:“妹子还真是天真啊,不知道男人对女人一旦从心里头爱了,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吗,虽说咱家私逃,可大公子就是爱咱家怎么办,这不,前些日子趁着我出宫给总督大人看病之机,对咱家那一通表白,真是感人啊。
说心里头爱咱家爱的不行不行的,实在撂不开手,说不怨我私逃,是他不该把我独个放在寿chūn,等以后大事成了,我们朝朝暮暮日日夜夜都不分离,哎呦,真没想到大公子这么人儒雅人儿,说起qíng话儿来这么戳人心窝子,你说哪个女人听了这样的话,能不动心,这样的男人可着全世界也找不来第二个,我这心啊扑腾了好几天,满心里都是大公子,早知道他如此爱我,哪会私逃啊。”
慕容婉婉越听越气:“你当大公子真喜欢你啊,封你做皇后,你做梦去吧,你可知大公子是何人?”
林杏眨眨眼:“我知道啊,不就是福王之后吗。”
慕容婉婉冷笑了一声:“慕容婉清你还真蠢,大公子既是大齐福王之后,便是成了事,继承的也是大齐皇位,能娶你这个前朝余孽当皇后吗,那些话不过说着哄你玩的罢了,你还真信。”
林杏眨巴眨巴眼:“婉婉你不用嫉妒姐姐,你放心,姐姐当了皇后绝不会亏待你的,这药可别忘了,大公子等着听信儿呢,乾清宫耳目众多,姐姐就不跟你聊了,等事成了,咱们姐俩再好好促膝长谈,咱家先走了。”说着晃了出去,临走还吐了一口甘蔗皮在地上。
慕容婉婉盯着手里的药,咬了咬牙,这贱人不除终究是祸害,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栽到他头上,有了这个毒害皇上的罪名,就不信这贱人还能逃得掉,也省的这她跟大公子通风报信。
想到大公子,慕容婉婉心里更恨,自己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到了,却如此无qíng无义,哪怕自己帮着他成了事,又有自己什么好处,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倒不如趁现在早为自己打算。
又想起皇上对自己的温柔体贴,脸颊一热,跟着万岁爷,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过日子,岂不比帮大公子铤而走险qiáng得多。
更何况,本来就是大公子送自己进宫,意图勾引皇上的,自己如今这般,也算是为了任务,无论将来大公子是成是败,自己都能站在一旁明哲保身。
至于自己的姐姐,这贱人活着一天都是自己的眼中钉。
林杏从屋里出来看了看不远的井亭子,旁边有两丛竹子,夜风一chuī,呜呜咽咽像有人哭,听的人从心里瘆的慌。
要说变态还真挺会整治人的,乾西这个廊院前后可死了好几个,把慕容婉婉安置在这儿,肯定没安好心。
看了眼靠着门廊睡的正迷糊的两个嬷嬷,从廊角抓了把未融的积雪团了两个团,照着两个嬷嬷脖颈子里塞了进去。
两人一机灵清醒了过来,看见林杏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林公公怎么来了。”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慌。
瞧白天万岁爷送贵人回来的意思,像是上心了,而眼前这位算是旧宠,这旧宠跑到新欢跟前儿,不用想也知道gān什么来了,忙道:“林公公,娘娘伤着呢,不能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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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咱家算什么客,咱家是从御用监回来,正好从这过,听说婉充衣得罪了太后,挨了板子,心里头难受,过来想劝劝娘娘,别想不开抹了脖子,虽说打板子有伤体面,到底还是命重要,你们也不用为难,刚我来的时候,见你们睡着了,就先自己进去了。”
见两人脸色煞白,呵呵笑了两声:“两位嬷嬷只当还睡着,没见着咱家也就是了,不然,少不得问你们一个不尽心之罪,到时只怕一顿板子跑不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边儿偏僻,平常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两人要是不说,的确没人知道林杏过来过,不对,屋里还有贵人娘娘呢,想到此,苦笑了一声:“公公拿老奴们打趣呢,您都进去了,奴婢们再说不知道,岂不错处更大。”
林杏:“放心吧,刚我进去的时候,你们娘娘睡着呢,估摸这会儿还没醒,倒是可惜了,本来咱家还有一车话要跟娘娘说呢,这会儿全白搭了……”嘟囔着出了廊院,过腰子门不见影了。
两个嬷嬷急忙往屋里跑,见果真贵人娘娘还睡着,才放了心,踩着什么硌了脚,点了灯往地上一照哭笑不得,竟是一地甘蔗皮,忙拿着笤帚扫了出去。
收拾好了,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说起来也纳闷,这都升贵人了,怎么还住这乾西的院里,身边儿除了他们两个嬷嬷,再没旁人伺候,从规制上也不对头啊,若说万岁爷不待见这位,刚那么大老远的抱回来,那个温柔体贴轻声细语的样儿,可从见过,都说万岁爷的心思难猜,如今看来真是有些道理。
林杏刚进小院,就见柳嬷嬷跪在院子里,也不知跪了多久了,身子冻得不住的抖,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成贵立在廊下看见林杏打起帘子,林杏摸了摸鼻子,自己就去了一趟御用监,就给堵了个正着。
进了屋,见皇上靠在炕上看自己写的方子,林杏是给回chūn堂写的,孙济世是个榆木疙瘩脑袋,让他把御药房的成药方子拿出去给回chūn堂,简直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摇着脑袋说不成,说宫里的御药方子绝不能外传,等等一大篇子废话。
那边儿张思成的成药作坊早就盖起来了,就是方子太少,只做那十几样成药,白耗了那么多人工,可惜了,自己进宫前听子苓几个提了一嘴,得空的时候便写几个成药方子,搁在炕柜最下头的抽屉里,这都给他翻了出来,可见这屋里基本没什么他不知道的了。
林杏从焦四手里接了茶,走到跟前递了过去:“万岁爷怎么这时候来了?”一般变态来她这儿,都得等到用了晚膳之后,来了就折腾,折腾到天亮再回去,天刚擦黑就过来,真有些新鲜。
皇上头都没抬,只是问了一句:“去哪儿了?”
林杏:“去御用监了。”这事儿禁得住查,自己的确去找候盛了。
皇上挑眉看了她一眼:“去御用监做什么?”
林杏都想翻白眼了:“万岁爷,奴才这个御用监掌事还是万岁爷钦点的呢。”
皇上皱了皱眉:“怎么没让柳嬷嬷跟着?”
林杏:“奴才不惯有人跟着,就让柳嬷嬷留下了,万岁爷,柳嬷嬷年纪大了,如今入了冬,寒气重,万一病了可没人伺候奴才了。“
皇上哼了一声:”你不是不惯人跟着吗,还用人伺候啊。“
林杏嘿嘿笑:”这不是让万岁爷宠的吗,之前奴才也不习惯人伺候来着,如今万岁爷派了柳嬷嬷,使唤的日子长了,就撂不开了。“
皇上忍不住嗤一声乐了:“油嘴滑舌,既然心疼你的嬷嬷,以后就别使心眼子,不然,这次是罚跪,下次可就是杖毙了。”
说着一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跟朕老实说,去御用监做什么去了,不是又去跟那些奴才赌钱吃酒了吧。”
说到这个,林杏心里就不慡快,变态如今管她管的比以前还严,虽没说不让她赌钱吃酒,可这赌钱也得有对象啊,前两天自己路过值房,瞧见张三几个推牌九解闷,跟着掺合了两把,不知怎么就传到皇上耳朵里了,皇上倒是没把自己怎么着,就是张三领头的那几个太监一人挨了十板子,罪名是值房聚赌。从哪儿起,张三看见自己就跑,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传到皇上耳朵里,丢了他的小命。
想到此,不满的道:“万岁爷的板子厉害,谁敢不长眼的跟奴才赌钱吃酒,不是活腻歪了吗,奴才是见天冷了,万岁爷上回赐给奴才的那件皮毛斗篷,翻到河里找不回来了,就想看看有没有主子们用剩下的边角皮毛,做件马甲套在里头挡风寒。”
皇上点了点她:“亏了这种话你能说的出口,想做什么就做,只你不嫌沉,便用海龙皮作身皮裤皮袄又能值什么?”
林杏眼睛一亮:“万岁爷不是哄奴才呢吧,海龙皮可是稀罕物件儿,万岁爷不心疼?”
皇上笑了一声:“ 给别人朕心疼,穿在小林子身上,朕瞧着喜欢。”
林杏眼珠子转了转:“万岁爷纵然这么说,奴才也不能真这么gān,万岁爷一直提倡节俭,奴才纵然不能为万岁爷分忧,也不能铺张làng费不是。”
皇上:“难为小林子这般懂事,朕虽提倡节俭,也不用如此委屈,朕好歹是大齐天子,养你这么个小丫头的吃穿还供得起,想要什么只管知会候盛。”
林杏觉得自己眼前直冒金星星,怪不得自己这两天左眼直蹦跶呢,闹半天是要发大财啊。
皇上把她圈进怀里,指着桌子上的方子:“写这些药方做什么使?莫非你还惦记出宫开要药铺子?”
说到后头,声儿有些冷。
林杏倒是想起了个主意,转过身子来看着他:“万岁爷,可知此次豫州为何会死这么些人?”
皇上叹了口气:“淮河一发水,老百姓就知死了多少,接着又是一场瘟疫,更是雪上加霜,不是杜爱卿尽忠职守,冒雨筑堤,只怕死的人更多,还有朕的小林子,用青蒿治了瘟疫,救了豫州几十万百姓,不然,只怕豫州已成死地。”
林杏:“防洪治河,奴才是门外汉,不过说到瘟疫,奴才觉得,若豫州的老百姓能懂得自救,不一味等着朝廷,想来会活不少人。”
皇上:“如何自救?”
林杏:“万岁爷在豫州设的惠民药局奴才去过,就是个摆设,里头的医工只是粗通药理,别说治病,不发错药就是好的,平常日子还好,若赶上这样的大疫,便是惠民药局不分昼夜的发药也来不及,瘟疫一旦传播起来,是极快的。”
皇上略沉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惠民药局本来就是预备衙门,平常日子没什么事儿,养的人多了也没用,可一旦大疫,多少人手都不够使。”
说着,看向林杏:“你说的自救是什么?”
林杏:“奴才说的自救说白了,就是让老百姓能自医,有个小病小灾的,去药铺子里买点儿成药吃了就能过去,久了,也就有了些用药常识,遇上瘟疫也不会慌乱的四处逃窜,豫州此次就是因老百姓蒙昧,觉得往外头跑或许能得一条活命,殊不知,如此更造成了瘟疫传播迅速,数天之内就席卷了豫州。
若百姓有些最基本的常识,断不会出现这种难以控制的状况,其实,御药房藏有大量药方,都是历代太医留下的,其中有不少是针对瘟疫的,瘟疫虽能要人命,但闹来闹去也不过那几种,若御药房的药方能被百姓所知,甚或,直接制做成药,随便哪个药铺子里都能买到,老百姓必会感念万岁爷大恩,若再遇瘟疫,也不至于太过慌乱,有这些成药,朝廷赈灾防疫也从容的多。”
皇上看了她良久:“朕只当小林子是个爱财的,不想,却有如此悲天悯人的qíng怀,怪不得都说医者仁心,小林子你还真是个好大夫,若此事能成,的确是我大齐百姓之幸,只要对百姓有利,御药房的几个方子又算得什么。”
饶是林杏脸皮厚,给皇上这几句话说的也有点儿脸发烧,下头的话有点儿说不出口,自己这脸皮还得修炼啊。
正斟酌,忽听皇上道:“朕看这事儿就jiāo给回chūn堂吧,小林子说好不好?”
林杏抬头看了他一眼,忽觉,或许自己刚才一张嘴,心思就给这家伙看的透透了,咳嗽了一声:“那个,此乃利国利民的大事,全凭万岁爷做主。”
皇上低笑了一声:“如此,朕明儿就下旨让孙济世领办此事,也省的小林子天天研究药方子了,既然小林子闲下来,是不是该好好伺候伺候朕。”
一看变态眼里嗖嗖的火光,不用想也知道他想gān什么:“万岁爷,奴才还没用晚饭呢。”
“朕也饿,小林子还是先喂饱了朕再说。”不带这样儿的,饿着肚子上工可违反劳动法……林杏心里腹诽的功夫,已经被脱了个jīng光,扔到了chuáng上。
林杏琢磨,变态这脱衣裳的本事貌似越来越厉害了,简直是秒脱。
外头柳嬷嬷已经站了起来,本说该传膳了,听见里头的动静,只得往后挪了,以她的经验,万岁爷这一折腾,没个把时辰完不了事儿,还说那个婉充衣提了贵人,万岁爷就不来了呢,谁知今儿比哪天都早,这么下去,坐胎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一旦怀上龙胎,加上万岁爷如此上心,往后望着的青云直上啊,这么一想,膝盖都不觉得疼了。
林杏活了两辈子,也没遇上这么一位体力好的,这jīng神简直跟打了jī血似的,自己真算禁得住折腾的,跟变态折腾过来,也是腰酸腿软脚抽筋儿,就不明白他哪儿来的这么多花样儿,不是确定变态是个古代的土著,林杏都怀疑,他是某岛国男,优穿过来的了。
自己都有点儿怵了,好在转过天大姨妈来了,林杏真松了口气,再这么折腾下去,变态没事儿,自己早晚的肾亏,把女人折腾的肾亏,变态绝对古今第一人。
林杏大姨妈来的有点儿不舒坦,前几年在洒扫处刷马桶时,落下了病根儿,加上吃了那么多左归丸,便养了这一年多,也没好利落。
尤其,到了冬天,一来大姨妈就容易肚子疼,虽不是疼的难忍,却也是丝丝缕缕的,扯得人没jīng神。
柳嬷嬷灌了汤婆子,让她放到肚子上捂着,见她小脸发白,不禁道:“公公是医道圣手,怎么自己的症候倒不上心了,这月信闹肚子疼,大约就是体寒,这体寒可非同小可,一个是受罪,二一个也不好坐胎,公公不如开个方子,奴才去抓来熬了好好调理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