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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落了慧妃,杖毙了马元之,chūn生,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跟慕容婉婉了吧,大概觉得自己跟慕容婉婉是姐俩儿,所以留在一起发落。
皇上冷冷看着她,果然是控制qíng绪的高手,刚才还愤怒的恨不能一刀捅死自己,这会儿就剩下冷。
他的目光再无一丝温qíng,冰冷而yīn鸷:“朕不会让你死,死了太便宜你,朕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既然不稀罕朕的恩宠,那就去冷宫待着吧,朕可以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迈出宫门半步。”
“奴才谢主隆恩。”林杏本来以为变态会打自己一顿,然后发落到洒扫处接着刷马桶去,或者,直接赐死一了百了,囚禁冷宫已是林杏没想到的好结果。
跟林杏一起囚禁的还有慕容婉婉,也不知这是什么缘分,到最后姐俩竟然跑一块儿来了。
成贵亲自押着两人,冷宫其实就是掖庭永巷,是宫里专门关押获罪后妃的监狱,一个夹道的长胡同,两侧有房间,林杏数了数,有十几个。
负责永巷的太监叫梁洪,瞧着有些面熟,不知在哪儿见过,见了成贵,忙躬身作揖:“大总管您今儿怎么上奴才这儿来了。”
一眼瞥见林杏,忙道:“哎呦喂,这位不是二总管吗,您二位今儿闲啊,往奴才这儿串门子来了,快请屋里待茶。”
成贵一甩胳膊上的拂尘:“传万岁爷旨意,林杏,婉贵人,即日起幽禁永巷。”
梁洪忙跪下,听完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站起来把成贵拉到一边儿:“大总管您可得指拨指拨奴才,二总管不是万岁爷的心尖子吗,万岁爷恨不能捧手心里头,怎舍得关起来,更何况,即便获罪也没说关这儿来的,这儿关的可都是宫女后妃,没说关太监的。”
成贵目光扫了林杏,暗暗叹了口气,万岁爷怒到这种地步了,都没舍得杀了这位,可见心里头还存着念想呢,要不是这位太硬气,哪怕服服软,跟万岁爷说上两句求饶的话儿,万岁爷再生气,估摸也不至于关这儿来。
可这位偏不服软,还谢主隆恩,成贵刚都怕这位把万岁爷气个好歹儿的。
成贵虽知万岁爷肯定撂不开手,如今是急怒攻心,加上林杏一点儿都不服软,才弄成这样儿,却又觉是个机会,林杏这个xing子是得好好磨磨才行,这总跟万岁爷梗脖子哪成。
更何况,她jīng通药理,要真不想给万岁爷生龙子,万岁爷又不招寝别的嫔妃,长此以往,真像慧妃说的,非绝了皇嗣不可,如今让她在永巷里待些日子,受几天罪就知道万岁爷的好了。
想到此,开口道:“你在永巷当了这么些年差,花无百日红的道理莫非不知,你这永巷里哪个不是受过皇宠的,如今不都在你这儿关着吗,别管之前多风光,进了你这儿,也就甭指望了 。”
梁洪:“可着林公公是太监,关到奴才这儿不合适吧。”
成贵瞥了他一眼:“万岁爷说合适就合适,你是主子,万岁爷是主子?”
梁洪忙道:“自然万岁爷是主子,成了,奴才领会了 。”
成贵看了一眼林杏转身走了。
梁洪走过来:“二总管,您看这怎么话儿说的,万岁爷竟把您给关这儿来了,丑话咱的说在前头,不管您之前多大的体面,到了奴才这儿,也得守着奴才的规矩,不过呢,奴才也不是那不通qíng理的,能照顾的自然照顾,只咱们这永巷是晦气地儿,不得待见,奴才便有心,也短不了打点,您说是不是。”
说着,目光在林杏身上转了转,眼睛都大了几圈,林杏在宫里的日子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太监就没有不贪财的,苍蝇腿儿都恨不能劈出二两ròu来,偏偏这永巷关的都是失宠的嫔妃,这失了宠能留条命都是便宜,钱财就甭想了,获罪嫔妃身上的衣裳首饰,就是最后一点儿油水,不捞对得起谁。
尤其,林杏身上这身行头,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林杏虽舍不得,也知道落到这种地步,就甭惜财了,再值钱也是身外之物,能过的舒坦点儿比什么都qiáng,非常懂事的把斗篷脱了帽子摘下来,里头的海龙皮的坎肩也卸了,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腰上玉佩一股脑送到梁洪手里:“咱家也是奴才,明白公公的难处,如今到了这儿,这些也使唤不着,虽值不了几个钱,好歹能换几坛子酒,大冷的天儿给永巷的哥哥们暖暖身子,也是咱家的一点心意,往后咱家还指望着哥哥们照顾呢。”
梁洪本来还以为得用点儿手段,才能把林杏身上的衣裳扒下来呢,说句实话,自己真有点儿怵头。
林杏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自己一个永巷的管事,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也就远远的照过两面,不过,二总管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不说跟万岁爷那点儿香艳事儿,就是整治了方大寿王直的手段,也叫人不寒而栗啊。
说起来,如今永巷关着的好几位都跟林杏脱不开关系,那边儿头上是当初浮云轩的云贵人,中间是瑞美人,这边儿屋里关的是刘美人。
云贵人是二总管的旧主,瑞美人跟刘美人说到底,都是因为这位倒的霉,这位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他跟这些失宠的嫔妃还不一样,这些嫔妃到了这儿也就完了,林杏不同,她是太监,除了跟万岁爷的事儿,跟各处掌事也都颇有jiāoqíng,虽说人走茶凉,到底有些qíng分,把这位得罪苦了,没自己的好儿。
既然这位如此懂事儿,得了这些宝贝够自己吃上半辈子的了,还愁什么,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二总管您客气了,咱们这儿虽说有规矩,到底离着万岁爷远,通融通融也不难,您看看那边儿的屋子成不成,向阳,晌午头上能见着些太阳,比别处亮堂。”
林杏走过去隔着开门看了看,还算gān净,不过,一开门也有股子冲鼻子的霉味,估计有年头没人住了。
林杏想了想, 把梁洪叫到一边儿:“梁公公咱家跟你商量点儿事儿,您找几个人把这屋给咱家底细收拾收拾,该换的换,被褥给咱家弄套新的来,炕烧热点儿。”
梁洪脸色沉了沉,心说,自己叫他一声二总管是客气,这位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这都到永巷来了,还想当大爷呢。
刚要给他两句不好听的,忽听林杏道:“多使点儿银子不怕,只要弄的gān净暖和就成。”
梁洪心里一动,打量他两眼,琢磨这小子当的可都是肥差,莫非身上带了银子?
林杏又不傻,银子带了,也不能露出来,这些太监可都是心黑手狠见钱眼开的主儿,要是知道自己身上带了银票,弄不好为了贪财,都能把自己的命害了,呵呵笑了两声:“银子公公别愁,虽说咱家如今身上没有,不过,咱家外头有个生钱的买卖,这儿使了多少银子,咱家写个条子,公公只管去买卖上支,总不会亏了公公的。”
梁洪愣了愣,虽知道宫里的掌事太监,大都偷摸宫外买宅子置产,可做买卖的还真没听说过,这买卖也不是旁的,总得有个常人盯着,太监在宫里当差,出宫的机会少,有时候一两年也不一定能出去一回。
这么长日子,掌柜跟账房要是裹着本钱跑了,也不知道啊,故此,没有做买卖的,至多就是置些房产田地,等老了出宫享几年清福。
再说,这买卖是随便人就能gān的吗,那得懂行的才成,可见林杏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便问了一句:“敢问二总管在宫外的买卖是什么字号?”
林杏:“买卖不大,就是个寻常字号,前门大街东南街口的回chūn堂,公公可知道吗?”
梁洪差点儿晕了:“二总管您这是取笑咱家呢,只要是京城里头讨生活的,甭管宫里宫外,谁不知回chūn堂啊,那可是朝廷供奉,万岁爷前几个月刚把御药的方子赐给了回chūn堂,那可是个日进斗金的大买卖,不过,咱家听说回chūn堂的东家姓张呢,莫非二总管跟张家沾亲?”
林杏摇摇头:“不沾亲,咱家当初机缘巧合救过张夫人母子的命,东家为了谢咱家的活命之恩,给了咱家两成股份。”
两成?梁洪眼前一溜金元宝飞过了过去,别说两成股份,就是沾点儿边儿,也发财了啊,真没想到,这位还个财神爷呢,猛然想起这位之前当过御药房的大总管,估摸那时候跟回chūn堂搭上关系的,有这么位财神爷在永巷里待着,可是自己的造化,往后银子什么的还用愁吗。
立马变了个大大的笑脸:“成了,有二总管这句话,咱家就有底了,往后二总管千万别跟咱家客气,要什么只管说,咱家想法儿也给您弄来。”
林杏笑眯眯的点点头:“那就承您照顾了。”
梁洪摆摆手:“不叫事儿,不叫事儿,您看外头怪冷的,要不您先去值房里坐会儿,我这就叫人给您收拾屋子去。”却瞥见旁边的慕容婉婉,忙又低声道:“二总管,这位莫非是您的妹子?”琢磨要是林杏的妹子,也得照顾照顾。
林杏看了慕容婉婉一眼:“这长得像可不一定沾亲,咱家是奴才,跟人家婉贵人可靠不上边儿。”说着迈脚进了值房。
梁洪心里有了底,走到慕容婉婉身边:“婉贵人,您这身衣裳可不合适。“
见她不动劲儿,梁洪脸色yīn了yīn:“ 婉贵人,到了这儿您就甭摆娘娘的谱了,您要是自己不脱,那奴才伺候您。”说着伸手就去扯慕容婉婉的衣裳。
到了这时候,也没必要装了,抬手抓住梁洪的胳膊,扼住他的脖子,推到墙上:“死太监,跟我动手动脚的,我看你是活腻了。”
一见管事的被制住了,四周的小太监都涌了上去,慕容婉婉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七八个小太监不要命的冲上来,拉胳膊的拉胳膊,抱腿的抱腿,不一会就把她按在了地上,梁洪解救了出来。
梁洪捧着脖子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林杏端着碗姜茶,倚着值房的门框看着慕容婉婉被一群太监按在地上,不停扭动挣扎,眼泪都下来了,凄惨无比。
梁洪吃了亏,哪肯罢休,指着她:“xing子倒烈,咱家就不怕收拾烈xing的,把她给我扒了,凉快凉快儿,看她还有力气跟咱家掰膀子,哎呦,我这脖子差点儿断了。”
听见梁洪的话,那些太监哪还会客气,太监没了底下的家伙,多少都有点儿变态,得了机会就爱折腾女人,嫔妃一进了永巷跟进了地狱差不多,甭管以前多风光,到了这儿也落到泥儿里了。
要是家里顾念的往里送些银子疏通疏通,还能过去,要不然,让这些太监祸害也不新鲜,像慕容婉婉这样的上来就动粗的,简直就是活腻歪了,就算你武功再好也没用,架不住人多啊,七手八脚把你按在地上,多好的功夫也施展不出来。
慕容婉婉真没想到这些太监如此大胆,竟然真把她给扒了,这比上回挨板子还不如,上回就是褪了裤子,今儿却剥了个溜光,大冷的天露出一身细白ròu,那些太监你一把我一把的占便宜。
梁洪见实在不好看,挥挥手假模假式的道:“快把婉贵人搀屋里去,这大冷的天,回头再冻着。”
那些太监一听更乐了,七手八脚把慕容婉婉抬起来进了那边儿角落的一间屋里,关了门还能听见慕容婉婉的尖叫声。
林杏皱了皱眉:“梁公公,婉贵人可没侍寝呢,还是个清白身子,要是在永巷里破了身子,万一这事儿捅出去,只怕麻烦。”
梁洪也不过是想整治慕容婉婉,真要是由着那几个奴才折腾,非出人命不可,更何况,如今林杏开口求qíng,看在银子的份上,也得卖她这个面子,踢了自己的徒弟一脚:“还不去。”
他徒弟忙跑了过去,不一会儿那些太监从那屋走了出来,脸上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到了跟前还嘟囔:“好容易遇上这么个囫囵的美人,瘾还没过呢。”
梁洪瞪了他们一眼:“裤裆里的家伙什都没了,色心倒是不小,回头弄出事儿来,咱家可不兜着,赶紧着 ,给二总管收拾屋子去。”
林杏很有些懊恼,真不应该管慕容婉婉这档子闲事,如果今儿自己跟慕容婉婉掉个个儿,不用想也知道,慕容婉婉的反应,没准还嫌这些太监糟蹋的不够,这女人就是活生生的贱人,自私自利没有人xing。
可自己到底是人,哪怕知道慕容婉婉落到这种地步完全是她罪有应得,可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一群太监轮,jian。
而且,自己管了闲事儿的结果落不上好儿不说,估摸这贱人还更恨自己了,这他娘叫什么事儿,自己简直吃饱了撑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哪儿都是至理名言,有了银子,梁洪对林杏异常客气,尤其转天让徒弟出宫从回chūn堂柜上顺顺当当的支了二百两银子之后,对林杏更是殷勤,还给林杏找了个端茶倒水伺候的,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浮云轩的云贵人。
说起这个还真缘分,自己跟云美人兜兜转转又跑一块儿来了,只不过,如今的云美人可没当初漂亮,永巷里待了一年多,即便底子好,也架不住给太监折腾。
林杏听梁洪徒弟的话头儿,云贵人跟梁洪有一腿,林杏真挺佩服这位的,比起不识时务的慕容婉婉,云美人显然聪明多了,明白怎么对自己最好,既然死不了,与其被一群太监糟蹋,倒不如跟了梁洪,日子总归好过些,要不然,给自己端茶倒水的活也轮不上她。
眉眼儿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影儿,只不过脸色有些不好,蜡huáng蜡huáng的,看见林杏的时候,惊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林杏眨眨眼:“我要说来这儿歇脚的,贵人娘娘指定不信。”
云贵人看了他一会儿,:“听说皇上不是很宠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