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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庚:“也不尽然,听说这位林公公医术高明,即便太医院院正孙济世都甘拜下风,豫州大疫,正是林公公出手找出了治疗疫病的huáng花蒿,才救治了豫州数十万百姓,可见并不是讹传。”
高氏摇头:“老爷可真能想,某不是疑心里头的娘娘就是这位林公公,怎么可能?难道我连男女都分不出吗。”
岳庚:“此事,我也想不通,不过只瞧明日她能不能治好老太君的病症,便能见分晓了,要真是这位林公公,可了不得,这一晃都两年了,万岁爷仍这般着紧着,往后说不定……”说着顿了顿:“明儿我不好进去,你仔细瞧瞧到是男是女?”
高氏哭笑不得,心说,老爷这是怎么了,就看那一片高高隆起的胸脯子也不可能是太监啊,更何况,那体态,ròu皮儿,五官,要是太监长成这个样儿,天下的女人还有什么活路吗。
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让林杏选择,她真是qíng愿当个太监,太监在宫里要相对自由的多,只要变态不跟看管犯人一样管着自己,也能过的极滋润。
林杏现在有些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对朱毓仿佛有了些感qíng,若像过去那样断然离开,估摸做不到,可跟他回宫,做他后宫里的金丝雀,林杏异常清楚,这不是自己要的生活。
左右都不成,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靠身后男人过后半辈儿了吗?
“小林子,如果朕能选择,qíng愿跟你做一对平常夫妻,前屋养jī,后屋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你可以当郎中,我给你提药箱子,或做点儿小买卖,你这么嗜钱如命,肯定不会赔本的,但朕是大齐天子,朕是天下万民的君父,他们的吃喝拉撒,婚丧嫁娶,生老病死都指望着朕呢。
所以,朕没有任xing的资格,朕只能兢兢业业的勤于政事,肃清吏治,惩治贪官,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这是朕一生下来就背负在肩上的责任,除非朕晏驾,否则永远也不能卸下来,朕知道你不喜欢宫里,不想在宫里待着,你喜欢外头广阔的天地。
其实朕也曾想过放了你,让你自由在的去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可朕做不到,朕是自私的,朕想你陪着我,只要有你朕身边,朕就不会觉得深宫寂寞,你放心,朕不会像之前那样约束你,这一个多月朕也想清楚了,朕爱的就是这样机灵百变的小林子,若bī着你收敛的xing子,就不是小林子了,小林子,朕要封你为后。”

林杏愕然:“万岁爷,您不是又发烧了吧。”转过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
皇上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朕好好的,没生病也没发烧,朕说的都是心里话。”
林杏:“那个,貌似我不大适合当皇后,皇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让一个太监当皇后,岂不荒唐。”
皇上:“你本来就是假太监。”
林杏嘟嘴:“假太监也是太监,更何况我可是前朝余孽,你不怕我心怀不轨要夺你的江山吗?”
皇上挑了挑眉,:“若你乐意,朕甘愿禅位,让你当女帝,朕做你的王夫。”
林杏看了他一会儿,不想是说漂亮话儿,仔细想了想,当皇上的利弊,林杏觉的,皇上绝对是个苦差事,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政务,满朝心眼子都跟筛子眼儿有一拼的文武大臣,今儿闹水,明儿闹旱,风调雨顺了,没准又闹起来蝗虫跟瘟疫,皇上药处理政事,跟文武大臣斗心眼,想着赈灾救济百姓,还得时刻保持一颗明正之心,这简直不是人gān的事儿。
急忙摇头:“我可没这么想不开。”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朕早就说过,天下间没有比小林子更聪明的人了,天下人只看到了朕高高在上所享受的尊荣,却没瞧见朕付出了什么,若宁王能做一位明君,庇佑大齐百姓,平安祥和,朕也不会与他兵戎相向,有太后在,朕便把皇位让给他,他也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傀儡,朕不是舍不得皇位,朕是舍不下大齐的万千子民。”
要是过去他这么说,林杏肯定嗤之以鼻觉得他是说漂亮话,如今却是信他的,朱毓这个皇上的确当得不省心,忍不住道:“谁让你非要当明君了,你要是当个昏君,不就容易了吗。”
皇上目光一跳:“那朕今天就当一回chūn,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林杏吓了一跳,急忙推他,却哪来得及,早被他抱了起来,丢进了chuáng上,就扑了过来:“小林子咱们再试试刚才那个姿势……”
林杏转天儿,废了些力气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朱毓已经去前头接见四川的文武官员。
收拾妥当,岳夫人就来了,引着林杏去了老太君的院子。
林杏一进来,已经跪了一院子人,高呼娘娘千岁,对这个新称呼,林杏真有点儿不适应,不过,如今自己不承认,貌似也没多大说服力,微微抬手:“我不过是来探探老太君的病,若如此,只怕会搅扰到老太君,更不得养病了。”
高氏:“老太君本来也该给娘娘磕头 ,只如今病的起不来炕,还请娘娘恕罪。”
林杏:“哪这么多罪,我是来探病的,摆这些没用的排场做什么,都起来吧,待我进去瞧瞧老太君。”
高氏的两个儿媳,让着林杏进了屋,chuáng帐已经拢了起来,林杏略往前看了看chuáng上的老人,面如金纸,时不时能听见喉咙间咕噜咕噜的痰声。
高氏趁机跪下道:“闻听娘娘医术高明,若能治好老太君病症,臣妾qíng愿来生给娘娘做牛做马。”
林杏本来就是来看病的,自然不会矫qíng,扶起她:“医者本就该以救死扶伤,济世救人为己任,便夫人不说,我今儿也要给老太君瞧瞧症候的,说着搭手诊脉,切了一会儿,又换了另一只手,微微皱了皱眉:“老太君这脉有些奇怪?”
话未说完,外头婆子快步走了进来:“回夫人话儿,前儿老爷亲自去请的那位刘神医,如今到门前了。”
岳夫人大喜过望,这个刘神医颇有名声,婆婆病了这戏日子总不见好,老爷着急特意前去请了这位,偏赶上不在,只的留了个活话,让刘神医回来,势必往总督府走一趟,不想,真来了。
高兴过后又觉不妥,若打发了刘神医回去,只怕往后再请就难了,若让进来,林杏在这儿呢,怎么往里请?
想到还是婆婆的病要紧,遂开口道:“不瞒娘娘,为了老太君的病,拙夫听见有个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前儿特意跑了趟城外,遇上刘神医不再,就留了话,让他来总督府一趟,如今人在外头候着呢。”
林杏笑着点点头:“不妨事,我在屏风后坐会儿,我也想瞧瞧,这个刘神医的本事。”
说着,退到了屏风后头坐着,隔着碧纱屏风隐约瞧见个白胡子老头带着个小药童进来,见了礼,该给老太君诊脉了,却不是刘神医上手,而是他身后的小药童。
高氏急忙道:“刘神医怎不亲自诊脉?”
刘神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我这徒弟于脉科上学的极好,什么病症只一瞧就知道。”然后问诊脉的小子:“可瞧出来了吗啊,是何症候?”
小药童摇摇头:“师傅,徒弟没诊出来,照说老太君已经病了这么些日子,脉象上早该衰弱不堪,可徒弟瞧着与常人无异,实在瞧不出病象。”
刘神医脸色一变:“白教你一年多了,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连脉都诊不出来了。”
这话好没道理,林杏为那小徒弟不平,从里头走了出来:“既然他没长进,就请刘神医诊诊吧……”

☆、第88章 有皇子了

林杏自认自己的眼力还是不错的,这个所谓的刘神医,一看就是个蒙事儿的神棍,民间医道高手的确是有,但既然医术高明,一般德xing都不会差,而这个刘神医却一脸猥琐,对自己徒弟如此当众责骂,毫无风度,哪有德xing可言。
倒是这个徒弟沉静安稳,像个大夫样儿:“你,你是谁?”刘神医显然有些恼羞成怒,连规矩都忘了。
林杏不习惯满头珠翠,脑袋上顶着这么多头发就够累的了,再cha上一堆簪环珠翠,不擎等着得颈椎病呢吗,没得跟自己过不去。
岳庚极是能gān,既便如此短的时间,衣食住行上也安排的极为妥帖,成都自古就有锦官城之说,有举世闻名的蜀锦。
岳庚送过来的衣裳大都是蜀锦的,美轮美奂,比宫的毫不逊色,林杏却嫌女人的衣服太多繁琐,中看不中穿,累累赘赘,不如男人的袍子简单,就叫人送来些男人的袍子,自己挽个发髻,戴上一顶暖帽简单利落。
只不过,刚才却把岳夫人吓了一跳,还说怎么出来个男的,仔细一瞧才看出是娘娘,心里纳闷,怎么做这样的打扮,却也不敢问出口。
故此,弄得刘神医倒猜不透林杏的身份,心说这个半男不女的,倒是总督府的什么人?怎么看着比总督夫人还能拿事呢。
刘神医本名叫刘大兴,早年间念过两年书,认识几个字,不知从哪儿淘换来本医书,看了之后,觉得这是个营生,故此改名刘一本,当了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
根本没正经学过医,老百姓家里穷,图便宜,也有找他瞧病的,凑巧治好了几个人,有了些名声,就在成都城外落了脚。
不过,这个神医之名却是因为收了这个徒弟之后才得的,刘一本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差,这个徒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先头刘一本可没想收徒弟,统共也没赚几个钱,自己一个人吃喝花用都够呛,哪有闲钱养个徒弟。
却发现这个徒弟极为能gān,最要紧是会治病,瞧脉瞧得也准,刘一本琢磨有这么个徒弟,可来了财路,往后来看病的,也不用自己亲自上阵在云山雾罩的用那几个糙头方蒙人了。
试了几天,来瞧病的越来越多,也就留了下来,自打这个徒弟来了之后,短短半年,就闯出了个神医的名声。
上门求诊的络绎不绝,恨不能把门都挤破了,渐渐的有钱的达官贵人听见他的名声,也过来找他看病。
刘一本差点儿乐坏了,这可真是人要发财,挡都挡不住,那些贫民老百姓上门看病的就推了,只挑拣着有银子的贵人看诊,图人家那丰厚的诊金。
岳庚前儿登门的时候,他正带着徒弟去邻村的赵员外的夫人瞧病,刘一本瞧上了赵员外夫人跟前的一个大丫头,故此,只要赵员外一来叫,就忙着去了。
回来听说总督大人亲自来了,更是得意起来,村里村外的嚷嚷了遍,本想立刻就过来的,后来琢磨琢磨,这有本事的人大都架子大,总督大人一来请,自己就去,显得不金贵,因此,忍了两日,到今儿才带着徒弟登门。
一路上都在嘱咐徒弟仔细着,这里可是总督府,若这次能把总督府老太君的病治好,有总督大人亲自背书,自己在成都城可就站住脚了。
哪想徒弟没瞧出来,心里正着急呢,又蹦出来个不男不女的小子挤兑自己,他哪会看病啊,但是给林杏挤兑到这儿了,也只能上去诊脉。
林杏一看他诊脉的手法,就知道是个骗子,不过表qíng神态倒是装的挺像,开口道:“刘神医如何?老太君倒是何处的症候?”
刘一本那知道啊,只得硬着头皮道:“瞧着老太君的脉象是有痰症。”
林杏心说,真会投机取巧,老太太喉见呼噜呼噜的痰声,只要不是聋子谁听不见,开口道:“即便痰症,也得知道是从何处而得的症候吧,既是神医,一搭脉就应知道,是什么症候?怎么个由来?该用何药?敢问刘神医,老太君的病症从何处而来?该用何药?”
刘一本哪曾想遇上这么个难缠的,只得勉qiáng道:“从老太君的脉象看,这症候像是从肺上起的,想是近日天冷着了寒,寒气袭肺以致痰气上涌,成了症候。”
林杏还未说话,他徒弟倒先摇头了:“左寸主肺,诊之平缓有力,并非寒症。”
刘神医老脸通红:“你,你才学了几天 ,懂什么?”
徒弟给他呵斥却不恼恨仍是道:“老夫人之脉只是比常人稍弱而已,有了年纪的人,脉弱些也平常,倒不像有什么症候。”
岳夫人不免失望起来:“之前请的十几个郎中也都是如此说,这人都卧chuáng不起了,怎还说不是症候。”
林杏倒笑了起来,这个徒弟一看就是个一根筋儿的,不过倒是颇有实事求的jīng神,这样的人一旦学成,必然是个医德高尚的郎中。
林杏不免起了惜才之心,有意点拨他,开口道:“脉象也是因人而异,并非所有人都相同,更有奇脉,例如六阳六yīn脉,与常人各异。“
小徒弟道:“敢问先生,何为六阳脉?何为六yīn脉?”
林杏笑道:“平素两手寸、关、尺各部的脉象均较洪大,但无病态,此为六阳脉,平素两手寸、关,尺各部的脉象均较细弱,但无病态,此为六yīn脉,若我所料不错,老太君正是极少见的六阳脉,若诊六阳脉,需加平人一倍有余,始得其平,少弱即病态,如今脉像如常而少弱,其病可知,你再诊诊看。”
小徒弟应声上前仔细诊了诊,抬头看着林杏,目光晶亮:“若加平人一倍之脉来诊,左关一部独旺,可知其病在肝,可用rǔ金丹一调胸膈之血,二陈汤以豁其痰,钩藤以平其肝,huáng连以清其热,朱砂,黑铅以坠其逆,淡秋石以开其关,症候可消。”
林杏点头,侧头看向岳夫人:“岳大人请来的这位神医的医术不知如何,倒是这个小徒弟,开的药极为对症,照着这个方子用药,三剂下去老夫人可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