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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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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遇安撑住他的肩膀,下巴往靠窗的那张单人床指了指,“去躺着。”

大概是一见到萧遇安,精神就松懈了,脑子就想到某些不该此时想的事,明恕身子一绷,“现在啊?”

萧遇安轻拍他的脸,“想到什么了?你不是腰痛吗?还要不要按摩了?”

明恕从耳根红到脖子,在床上趴好了还假意抱怨,“你逗我玩儿啊?”

萧遇安的手很重,也很有技巧,清楚明恕的身体,知道他哪块肌肉有问题,专门往那儿按。

刚开始时,明恕痛得直扭,背都快躬起来了,又不敢大声喊,担心声音穿透墙壁,被别人听到。可忍又忍得很辛苦,只得将脸埋进手臂里。

还是在家里按摩好,随他怎么叫都行,有时明明不痛,他也要故意叫唤几下。

萧遇安听得出他什么时候是真痛,什么时候是瞎嚎。他每次瞎嚎,屁股就会挨上一巴掌。

“哥,你揍我可真下得去手。”有次他这么说。

然后萧遇安就伏低身子,虚虚压在他背上,在他耳边用呵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他一下子浑身都麻了。

抱着宿舍的枕头,接受年长恋人的按摩,明恕又痛又爽,还情不自禁地想起以前的事,终是没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

“好了。”萧遇安放开他,“现在不腰酸背痛了吧?”

明恕趴着不想动,“哥,再给按按。”

萧遇安起身,“凡事都讲求一个适可而止。”

“嘿!”明恕翻身而起,“什么都是你有理。”

萧遇安笑着勾住他的下巴,拇指摩挲了几下,“那你听我的理吗?”

明恕从小就被萧遇安治得死死的,成年后也是自己把萧遇安追来的。在他心里萧遇安就是道理本理,再没有别的道理可讲。

“哎……”他被萧遇安纵容又带着几分威慑的目光浇得腰软腿软,索性就势埋在萧遇安腹部,缴械道:“你明明知道,还故意问我。”

萧遇安揉他的头发,让他倚靠了一会儿,这才说:“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去庆岳村。”

庆岳村远离洛城主城区,村路颠簸,尘土在车轮间飞扬。

明恕开车,萧遇安坐在副驾上。

“哥,你在看什么?”从一个土坑颠过之后,明恕用余光瞥了萧遇安一眼。

“看这里的景色。”萧遇安没有转过头来,依旧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乏善可陈的草木。

“这叫什么景色?”明恕说:“不就是普通农村吗?”

萧遇安暂时没有答话。

明恕自己琢磨片刻,低哼一声,“你又在心里嘲笑我的审美。”

关于审美,明恕很会给自己挑衣服,不像好兄弟陆雁舟,陆雁舟那是直男品味,而他则是艺术家的品味。但在发现自然之美这方面,明恕的成绩是负分。

少年时代,萧遇安时常带着他出去旅行,近至周边,远则国外,金色的沙滩,茂密的丛林,一望无际的沙漠,雪白圣洁的冰原……各种各样的美景都见过。但他似乎天生缺乏一双欣赏美景的眼睛,看什么都兴致缺缺。

他想,与其欣赏那些美景,不如和萧遇安在美景里做最亲密的事。

他第一次跟萧遇安表达这一想法时,还未到18岁。萧遇安半是好笑,半是无奈,说他不懂得审美。

“我怎么不懂?”他扬起脸,骄傲又明亮,像一只抖开尾羽的年轻孔雀。

“这高原的星空,你竟然说平淡无奇。”萧遇安指着璀璨的天幕,“看到了吗,那是夏季大三角。”

海拔接近5000米的高原,银河横贯,星星铺满天际,的确是难以一见的美景。

他却摇头:“哥,我只看到了你。”

萧遇安不语。

他又说,语气真诚而恳切,“和你相比,再美好的景色,都失去光彩。哥,我发现了你,懂得欣赏你,你怎么能说我不懂得审美?”

这样的话也就是少不经事时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现在想一想,明恕都感到臊得慌。

萧遇安收回视线,“我没嘲笑你,倒是你,在笑什么?”

明恕立即正色,装糊涂道:“啊?我没笑啊,你看错了吧。”

萧遇安也不揭穿他,继续看向窗外。

车驶抵庆岳村后,萧遇安让明恕绕一下路,停在离侯诚家较远的街角。

两人都没穿警服,但单是长相与气质,就与当地村民截然不同。

“我们现在去哪?”明恕问。

萧遇安说:“侯诚的田地你知道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我去过好几次了。”

“带我去瞧瞧。”

农村多是一个样,矮房、土路、成片的农田。

庆岳村出产西瓜,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大热的天,村民们仍在田里忙碌,赶着将成熟的西瓜送往镇上。

一辆辆前来运货的卡车停在田头,空气里弥漫着西瓜的清甜与灼热的汗水气。

和周围的一派繁忙相比,东南角的一块田显得毫无生气,无人劳作,满是杂草。

“那就是侯诚的田。”明恕一指,“他今年根本没有管田里的事。”

萧遇安在瓜农间穿梭,途中被几位村民拦住,询问要不要收购西瓜。他随口聊了几句,接着往侯诚的田上走。

“他那块田已经废啦!”村民扯着嗓门喊,“你看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