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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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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回忆一下,她们上山时穿的是什么样式的衣服。”方远航说。

悟憎说:“都是运动服,一人白衣白鞋,一人红衣黑鞋。穿白衣的那人带着相机”

方远航又问:“她们上山前后,你还注意到别的游客了吗?”

悟憎摇头,“那天来祈月山的人其实不少,但从海镜寺经过,往山上走的我只看到她们两人。”

“你们平时会上山吗?”

“不会,山上除了树还是树,有时看得到一些松鼠。我们需要什么会下山购买,上山没什么意义。”

“穿运动服,赏秋,自称女汉子,还带着相机。”明恕说:“那就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真的只是去山上看银杏叶。但两个游客,为什么会被凶手盯上?”

方远航站在一旁出神。

明恕喊了一声,“想什么呢?”

“啊?”方远航回过神来,“那个悟憎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明恕问:“怎么个不好法?”

方远航说:“他是我们现在已知的,最后见过两名被害人的人。当被害人上山之后,他完全有机会尾随其后作案。”

明恕说:“动机呢?”

方远航坦白道:“我不知道。”

“不要着急。”明恕在徒弟肩上拍了下,“确定尸源后,这案子就会找到突破口。”

尸源查找进行得并不顺利,但肖满在一具尸体指甲上提取到的皮肤组织竟是与数据库里的一条DNA信息比对上了。

王峥,43岁,四年前因为强奸女性被判刑三年零六个月,今年年初才刑满释放,未婚,疑似无业,目前与年迈的母亲一同住在西城区草笼街。

明恕立即派人去草笼街,又亲自打听王峥服刑时的情况。

冬邺市一共有两座监狱,一座在城北,一座在城东。王峥服刑的监狱位于城北,被警界称为“北监”。

监狱里等级森严,犯人也有犯人的规矩和“鄙视链”。

处于“鄙视链”底层的向来是对小孩动手的犯人,其次是将魔爪伸向女人的犯人。

王峥是个强奸犯,伤害的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女性。监狱里很多人都有妻女,最看不惯的就是王峥这样的废物。

用“北监”狱警卢照锋的话来说,就是——王峥这三年半过得很惨。

明恕问:“怎么个惨法?”

卢照锋也没说得太明白,只道:“基本上被废了。”

明恕懂了。

犯过各种各样罪的犯人,在监狱里用自己的手段,惩罚了一位强奸犯,令他在出狱之后,没有机会再犯同样的罪。

但是,侵犯女性并非只有那一种手段。

明恕看着铺在桌上的尸检细节照。

两名死者在死前与事后都没有被侵犯,身上也没有他人的体液、毛发,但姿势却带有强烈的性暗示。王峥现在已经不是个健全的男人,在苦闷、压抑之下,他会不会在女性身上泄愤?

答案是有可能。

被警察找到时,王峥正在送快递。他骑的是一辆电瓶三轮车,后座上堆满了货物,最近正是物流高峰期,每家快递公司都缺人。

“你们,你们干什么?”王峥畏缩地往后退,“我没有犯法,你们抓我干什么?”

“抓你当然有抓你的道理。”方远航家里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关系特别好,亲兄妹似的,堂妹现在刚工作,和当年被王峥强奸的女性年龄相仿。所以一见到王峥,方远航就特别火大。

易飞叮嘱方远航办案不要情绪化,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方远航问:“易队,那你呢?”

易飞说:“这个王峥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去他家里看看。”

王峥喊道:“有什么事你们冲着我来!别去为难我妈!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易飞说:“最让她受刺激的,难道不是你这个儿子?”

王峥一时无言。

易飞来到草笼街。王家所在的居民楼是一栋八层矮楼,这种楼层的房子,在冬邺市几乎可以与老房划等号。

和王峥的激烈反应不同,王母刘婆婆平静地将易飞让进屋,担忧地问:“王峥又犯什么事了吗?”

屋内摆设陈旧,桌上用纱布笼子罩着吃剩的饭菜。老茶几上摆放着瓶瓶罐罐,仔细一看,全都是药。

厨房里飘来药味,灶上正熬着中药。

进屋之前,易飞就注意到,门外的墙上有新近粉刷过的痕迹,被遮盖住的大概是“强奸犯”之类的字眼。

这一家过得很不好。

易飞问了刘婆婆几个关于王峥的问题,刘婆婆一一作答。

“王峥的确犯了错,是我管教无方,他坐多少年牢,都是应该,哪怕是将牢底坐穿,对姑娘的伤害也无法弥补。”

“他出狱之后找不到工作,好在我还有退休金,我们娘俩勉强能够维持生计。不过他最近找到个什么送东西的工作,有个工地也愿意让他去干活,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我对他没有什么指望,只盼他将来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够了。”

“药吗?药是我的,我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心脏、肝肾都不好,还有类风湿,你看我这手,都变形了。王峥常说,叫我放心,他努力工作给我养老,你看这些药,都是他逼着我去医院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