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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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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宝宝”做的是晚上的生意,黄汇一般到得比员工还早,送来的菜全部都得从她眼下过。

但今天,食材已经到齐,黄汇和秦雄一个人都没来,家里座机打不通,两个人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秦大姐只得打给黄、秦二人的大女儿秦可,结果秦可的手机也关机了。

“你问问秦绪呢?”老刘说:“总不会一家人都不接电话吧?”

“秦绪的号码我哪晓得,那怪里怪气的小子,连他爹妈都怕他!”秦大姐说完往隔壁看了看。

同样是准备营业阶段,“程江湖”摆在外面的凳子已经有客人坐着了,那个三十来岁的老板端着瓜子花生出来,笑容可掬地散给客人们,还和客人们说了会儿话。

秦大姐重重叹了口气,抱怨道:“这两口子也不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生意!”

老刘问:“那今天咋办呢?菜都堆在里面了,还做生意吗?”

秦大姐将围裙一解,塞进老刘怀里,“做!怎么不做?现在客人都被隔壁抢走了,我们这时候关门,别人肯定以为我们倒闭了!”

老刘说:“你去哪儿?”

“那两口子家啊!”秦大姐说:“肯定是在家里打架,打出问题就麻烦了,我去看看!”

老刘抖了抖围裙,自言自语道:“你去看有什么用?小心连你一起打。”

靠着这十多年的积累,黄汇和秦雄已经买了两套房子、一辆保时捷,但平时开得多的是桑塔纳,两套房子一套给女儿一套准备给儿子,他俩自个儿还是住在隆成路的老房子里。

秦大姐去过无数回,找得到路,一刻钟就走到了。

老房子间隔近,一些晚饭吃得早的老人家已经开始炒菜。秦大姐在弯七扭八的巷道里穿梭,被油烟味熏得接连打喷嚏。

黄汇两口子住在五楼,没个电梯,走廊是那种回型的,爬上一层楼,得转一圈才能继续往上面爬。这种结构很有时代特征,现在看上去极不方便,但在过去,每家每户都有七八口人,这种结构能塞尽可能多的人。

秦大姐爬得气喘吁吁,连声骂道:“狗日的!你俩打架,苦了老子!”

5-8的铁栏门和里面的木门紧闭,秦大姐挨在门上听了会儿,没听到动静。

“怪了。”她说:“不在家?”

已经来了,秦大姐不打算就这么回去。她先是喊了声“雄子”,然后开始“哐哐哐”地敲门。

敲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人来开门,倒是同一楼的其他两户开了,一个中年男人骂道:“死婆娘,你他妈叫丧呢!”

秦大姐当即骂回去:“我给你妈叫丧!”

中年男人边骂边冲过来,作势要打人。

秦大姐也不是个敢骂不敢动手的,年轻时在乡下抄起扁担就往人头上砸,现在手上没东西,就一肩膀给男人撞过去。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楼上的年轻人探个脑袋看了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时,秦大姐披头散发,在地上又哭又闹,那中年男人脸都被抓烂了,也非要民警评理。

民警一个头两个大,正打算把两人带回派出所再说,秦大姐却道:“我不走,你们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门打开!”

民警说:“我们不负责开锁。”

秦大姐说:“我不管,你们来了,就得把门打开,我找人!我们店的老板老板娘,还有他们家闺女全都不见了,儿子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实在是没办法,才上他们家来!”

中年男人骂道:“找不到,死求了呗!”

“你全家都死了!”秦大姐恶狠狠地骂回去。

见二人又要动手,民警赶忙制止,并将情况反映给队长,没多久,就来了别的警察。

秦大姐这下冷静下来了,老实说明情况,而赶来的警察认识秦雄,也给秦雄打了个电话,确实打不通。

这时又有人从屋里出来,说昨天夜里听见5-8在打架,今天没瞧见那两口子出来。

秦大姐慌了,“别是打出人命来了吧?不然怎么一个人都联系不上呢?他们家姑娘也……”

“队长。”一位小个子民警在门口嗅了嗅,“这里面好像有味儿。”

“什么味儿?”

“我觉得是血!”

“啊!”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真死人了?”

傍晚,在完成一系列手续之后,5-8的房门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了出来。

进门处是一个狭窄的走廊,从门外向里看,视野并不开阔。

民警谨慎地向里走去,看到了一屋惨状——

沙发上坐了两个“血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已经被血覆盖,堪称体无完肤,双眼与嘴巴构成三个“血窟窿”,地上散落着大量人体碎片;

卧室,一个男人赤身裸体仰躺在床上,床单被血浸透,和沙发上的‘血人’一样,他的眼睛和嘴也被捣烂;

书房,穿戴整齐的女人坐在飘窗上,从脖颈上那个巨大豁口涌出的血让她浅色的裙子失去了本色。

房间里鸦雀无声,三位民警都陷入了懵怔中。

秦大姐不知何时摸了进来,在看到沙发上的“血人”时爆发出一声刺耳又渗人的尖叫。

“这,这是灭,灭门?”年纪最小的民警声音都发抖了,“四,四个人,这一家好像也就四个人。一下子全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