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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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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牧打了个寒战。

明恕继续道:“她杀死他们,不是因为仇恨,反倒是因为喜爱。她吃掉了他们的膀胱,然后将尸体分解丢弃。审讯时,她说膀胱的状态能够反映一个人是否年轻、健康,他们的膀胱都十分美味。”

邢牧脸都白了,捂着小腹说:“我要去厕所。”

“这个案子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人吃人,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所谓的‘爱’。”明恕放下尸检报告,靠在桌边,“今天一听说尸体的脸被啃食,我第一想到的就是被人啃。”

别说邢牧,就是易飞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啃脸狂魔’在国外的确出现过,且不止一次。但现场咱们都去过了,那儿野狗特别多,尸体被野狗啃食不奇怪。”

“我在现场想过一个问题。”明恕抄起双手,“那条巷子住着大量流浪狗,它们的数量已经庞大到不怕人的地步,我们在那儿做痕迹勘查,有的野狗就像地盘被占据似的,随时准备冲上来扑咬。凶手在那里抛尸,一方面肯定是觉得那里隐蔽,这是个对周围非常熟悉的人,但另一方面,凶手是不是故意让野狗帮他毁灭某种证据?”

邢牧解手归来,听明恕和易飞仍在讨论发生过的那些“吃人案”,突然“啊”了一声。

明恕说:“邢老师?”

“死者面部的伤痕,有一点比较蹊跷。”邢牧说:“她的脸、颈部、手足肯定是被流浪狗啃咬,这绝对没有错,我没有发现人类牙齿啃咬的痕迹,但是她的下唇有一个3毫米的锐器伤。”

“3毫米?”明恕立即翻看尸检报告上的细节图。

“没在这上面。”邢牧说:“要不你跟我去解剖室。”

尸体被放在解剖台上,女人的脸已经不能再称为一张脸。

明恕走近,见邢牧将女人残缺的下巴抬起来,指着下唇右边道:“就是这里。她脸上的啃伤完全没有生活反应,这处的锐器伤也基本没有生活反应。”

明恕问:“基本?”

“面部被严重破坏,加上这一处面积太小,我不敢下定论。”邢牧说:“而且我不明白,如果这个锐器伤是死后造成,凶手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割一刀。”

明恕站立片刻,“也许是割走了死者的下唇,或者割走整个嘴唇也说不定。”

邢牧惊讶,“为,为什么啊?”

“不知道。”明恕面色微沉,“现在问题重重,21根狗毛,3毫米的锐器伤,从仪式性来看,不排除连环作案的可能,必须马上确定死者身份,找到第一现场。”

·

北城区,曙光商务楼,C座-2114室,龙女设计工作室。

“你们组怎么回事?印刷之前不核对一下吗?这印的是什么东西?”龙晓庆踩着高跟鞋,将厚厚一叠稿子拍在桌上,“全他妈歪了,不会排版就别他妈在老娘这儿干!”

四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被吼得缩起脖子,堆满各种书籍、杂志的办公室一时无人说话。

“哑巴了,啊?”龙晓庆更是气愤,“我没给你们发工资是不是?最近订单大,天天得加班,但我翻倍付了你们加班费,你们就是拿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龙姐,对不起,这些是我做的。”陈静欢站起来,为难道:“确实是我不小心,但是,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昨天通宵没睡,脑子犯了迷糊,我这就重做,你别生气了。”

龙晓庆本来还想继续骂,嘴巴都张开了,突然道:“通宵?孟珊还没休完假?”

陈静欢说:“没有,她的丧假本来前天就到期了,但人一直没回来,她父亲去世,我们也不好总是催她,这些活儿本来是她干,我们几个分着做了,龙姐,我们都尽力了。”

“有什么不好催!”龙晓庆怒气又上来了,“谁家没死过人?就她搞特殊?老娘给她批丧假就不错了,她还拿着工作不回来?再不回来,她就死了算了!”

女人们面面相觑,既觉得老板说话太毒辣,又觉得孟珊一直拖着,确实很麻烦。

龙晓庆骂完就拿起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说:“你们不催,我催!”

女人们全都在显示屏后面看着龙晓庆。

“关机?”龙晓庆骂道:“装死是吧?你们谁知道她住哪儿?”

陈静欢低声道:“这我们怎么知道啊。龙姐,孟珊不会是出事了吧?”

本来只是愤怒的龙晓庆突然一怔,低声道:“糟了!”

陈静欢不明白这声“糟了”的真正含义,还以为龙晓庆是在担心孟珊,于是试探道:“龙姐,要不我们报警吧?”

龙晓庆一个激灵,“报个屁警!把版子重新给我做了!谁都别再问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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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刑警们正在以风水巷为中心,做最耗费人力的排查,目前排查已经由纺织四路进行到纺织一路。

明恕没有回刑侦局,一直守在北城区。

在一些抛尸案中,凶手为了隐藏自己,倾向于将尸体抛掷在远离自己日常生活区域的地方。但这种抛尸有个特点,那就是尸体大多会被肢解。这次的尸体没有被肢解,而风水巷有大量流浪狗,垃圾长时间无人收拾,巷子里有抄近路的车经过,极少有人经过,旁边虽然有住房,但住在里面的人很少——这些都是只有熟悉风水巷的人才知道的细节。

凶手熟悉风水巷,这里是他的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