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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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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凶手的反侦察意识并不强。

明恕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烦闷。

不久前还只有一桩案子,现在突然变成两起案子。

被抛掷在纺织四路风水巷的“无面女尸”身份难以确定,警方在整个纺织路进行常规排查,重点寻找近日失踪的女性,结果“无面女尸”的身份尚未确定,却找到了另一具尸体。

也是一名女性。

每年的年末都是犯罪分子的作案高峰期,也是刑警们最为忙碌的时候,好似看着各行各业都在冲业绩,犯罪分子也不甘落后。

明恕将整套房子粗略看了一遍,回到客厅时,见肖满蹲在地上开勘查箱。

“路上堵车,来迟了来迟了!”大冷的天,邢牧居然跑得满头大汗,一句话说完就猛烈咳嗽起来。

“感冒了?”明恕问。

“没事,我出门前吃药了。”邢牧嗓音沙哑,病得不轻,却不肯因为生病耽误工作,利落地穿好装备,等肖满拍完了照,赶紧小心翼翼地将包裹从尸体身上拿下来。

明恕站在一旁,不做声地看着,当尸体完全呈现出来时,轻呼了一声。

被害人颈部血肉模糊,血管、气管从血肉中支棱了出来,看起来头似乎马上就要从脖子上掉下。

这里恐怕就是致命伤,而卧室墙上的血液正是从颈动脉里飚出。

但奇怪的是,被害人的胸膛上有大片小孔,它们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只看一眼就叫人头皮发麻。

这些小孔将被害人的天使纹身彻底破坏。

“这是什么伤?”明恕问。

邢牧显然也吃了一惊,摇头道:“领导,你等一下,我还得再看看。”

明恕只得退开一步。

死者穿的是一条冬季居家睡裙,但睡裙的上半部分纽扣没有扣上,而睡裙里面只有一件胸衣,一条内裤。

内裤还好端端地穿着,胸衣的金属钩已经散开,肩带松散地挂在肩膀上。

睡裙的纽扣不是自然解开,而是被暴力扯开,扣子散落在地上,缝扣子的地方飞着线头。

“死者的颈部遭到利器反复划割,气管、动脉破裂。”邢牧开始说初步尸检的结果,“从伤口的情况看,凶手所用的利器并不锋利,死者的面部被击打,鼻梁骨折,是生前伤,下颌处有严重的按压伤,是手指紧捏造成,凶手可能是在殴打死者面部之后,一手控制住死者的头,另一只手持刀行凶,死者还有意识,不断挣扎,造成颈部的大面积损伤。”

明恕说:“也就是说,不仅是凶器不锋利,凶手割喉的动作也不熟练。”

邢牧点头,“凶手多次切割,死者颈部的皮肤只有后颈这一截相对完整。至于死亡时间,尸僵已经完全缓解,腹部开始出现腐败性膨胀,角膜重度混浊,出现白斑,瞳孔已无法辨认,现在是冬季,气温低,室内供暖设备没有工作,我推断死亡时间在4时以上,也就是至少两天前。”

明恕仍旧看着死者的胸膛。

与血管外翻的颈部相比,胸膛看上去没有那么可怖,却更加引人注意。

凶手割裂被害人的颈部,是为了杀死被害人,那在被害人胸口弄出这么多小孔是为什么?这些小孔是什么工具造成的?

凶手是想破坏被害人的天使纹身吗?

“胸口的伤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追加伤害。”邢牧翻动尸体,露出地板上的大量血迹,“凶手在里面的居室割开被害人的颈喉,但这些小孔是在这里造成。”

小孔起码有上百个,看似凌乱,很多还叠在一起,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一些没有叠在一起的小孔,彼此之间的距离是相同的。

针不可能扎出这种小孔。

邢牧又看了一会儿,站起来,从高处俯视尸体。

明恕说:“现在能给这些伤做个清理吗?”

邢牧点头。

清理之后,那些小孔变得更加清晰。

明恕突然道:“你看它们像不像一个个印章?”

小孔看似是一个整体,从锁骨向下蔓延,但其实它们都被框在一个圆形范围中,有各自的边界。

“凶器的截面是圆形,直径约5厘米,在这个截面上,有无数等距离分布的小圆锥。”明恕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画了个草图,“凶手握着凶器的柄,像盖章一样扎向死者的胸口。”

邢牧看着笔记本上那像老式电筒的柱状物,蹙眉道:“这是什么凶器?”

“截面上的小圆锥,这让我想到了某些昆虫的口器。”明恕说:“比如毛毛虫。”

邢牧一缩脖子,“你别说了,有画面了!”

“邢哥,你怕毛毛虫啊?”肖满凑过来,用手中的笔示意,“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碎冰锤,也能压碎水果,在饮品店里很常见。饮品店里用它来砸碎大体积的冰块,或者压碎西柚、橙子之类的水果。直径5厘米的不算大,我见过的最大的截面直径超过10厘米,小的连3厘米都没有。”

“饮品店的碎冰锤。”邢牧说:“那有这东西的人就不多。”

肖满摇头,“不多是不多,毕竟大部分人家里不会备有这玩意儿。但得到它很容易,五金店、网店、货品齐全的超市,哪儿都能买到。”

明恕说:“不过查这种东西的来源,总比查普通的利器容易。这可以作为一条重要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