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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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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重案组分头行动时,唐倩的家人来到了冬邺市。

如“桃花娇”老板所说,这的确是一个严重男尊女卑的家庭,唐倩的母亲、姐姐和唐倩一样,在家中没有分毫地位。

这一家人在刑侦局大闹,要求警方立即给一个说法,并赔偿他们全家的损失。

“我没听错吧?”周愿诧异道:“他们的女儿被人杀死了,他们只把这看做‘损失’?还要我们来赔偿?我们是警察啊,怎么赔偿?”

徐椿说:“胡搅蛮缠,还以为这里是他们村的派出所。”

周愿十分不理解,“派出所也不能这样啊。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女儿被杀死了?”

“知道,但是不在乎。在他们这种家庭里,只有男人才是珍贵的,女人就和家中的猪狗一样,死了只是一项可以用钱财来弥补的‘损失’而已。你一直待在局里,一般接触不到这些人,我就看多了。”徐椿叹息,“‘男人尊贵,女人卑贱’这一认知在唐倩的心里已经扎根了,是她的家庭给她打上了‘慕男’、‘仇女’的烙印。”

“‘慕男’和‘仇女’一定有联系吗?那唐倩被杀会和这有关吗?”周愿说:“凶手憎恶唐倩这样的人,认为她是必须被铲除的毒瘤?但孟珊的死又该怎么解释?孟珊性格内向,连男人都很少接触,没有明确的‘慕男’倾向啊。”

“因为‘慕男’倾向而被杀?”萧遇安从楼上下来,正好听见徐椿和周愿的讨论。

“萧局。”周愿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

萧遇安说:“很新颖的思路,记得开会时和明队提一下。”

·

北城分局刑侦支队很快查明,网名为“桫椤”的人本名蔡心悦,女,31岁,是南城区“风波”密室俱乐部的设计师。

得知黄妍在家中遇害,蔡心悦的反应耐人寻味。

她先是没有立即反应过来,继而笑着说“怎么可能”,而向韬一直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

终于意识到面前年轻的刑警没有开玩笑时,蔡心悦面颊一下子变得惨白,眼中的惊慌展露无疑,“妍姐,妍姐真的死了?”

向韬说:“真的?”

工作日上午,“风波”密室俱乐部的客人不多,公共区域里只坐了一桌客人,两名保洁阿姨正在擦拭摆在窗户边的恶魔雕像。

蔡心悦双唇翕动,畏惧地东张西望,“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向韬跟着蔡心悦来到一个无人的房间。

房间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道具,最引人注意的是两个硕大的狼头。大概是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一个狼头的右眼已经掉了,那空荡荡的空洞直对着向韬,让人莫名感到不舒服。

不过很快,向韬就发现,不舒服的感觉并非只来自于狼头,亦来自于这整间屋子里的氛围。

在被当做储藏室之前,这里应该是一个医院场景,墙壁被刷成血红色,上面有许多巴掌印,在这些巴掌印中,隐约看得见婴儿的脸和成年人佝偻的身影。

房间中央有两个手术台,和墙壁一样,手术台上也全是血。

墙边放着破旧的柜子,里面的瓶瓶罐罐里用福尔马林浸泡着人体以及动物器官。

当然,这些只是专业布景。

向韬玩过不少密室,知道这种场景曾经风靡一时,现在已经被更恐怖、灵异的场景所取代,所以在失去人气之后,它被改造成了临时库房。

“你和黄妍是什么关系?”向韬将注意力从场景上拉回,忽然意识到,蔡心悦带自己来这个房间,也许不止是“借一步说话”这么简单。

任何一个人进到这里,都会有一瞬间忘记当时正考虑着的事。

蔡心悦也许是想要干扰他。

但蔡心悦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蔡心悦将视线移开,“你也看到了,我的工作是设计密室的剧本,我需要大量的民俗、灵异资料,还得去全国各地的密室取经,有时还得在网上寻找线索。妍姐,黄妍是我在网上认识的,她很博学,在这方面真的是专家,以前她还写过恐怖。我知道她和我都在冬邺市之后,就时常向她请教,她,她帮了我很多忙。有时我有了一个密室剧本的初步设想,她会帮我添加很多吸引人的元素。”

向韬观察着蔡心悦的表情,虽说刚得知认识的人遇害,正常人情绪都会出现极大的波动,但蔡心悦是在躲闪、害怕,而不是悲伤。

“普通朋友?”向韬说:“但你好像知道黄妍是为什么死亡?”

蔡心悦额角立即滑下一串冷汗。

向韬说:“蔡女士,你的眼神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早就知道黄妍可能会出事。”

蔡心悦闻言一僵,后退几步,高跟鞋踩在身后的断肢道具上,发出一声轻响。

“啊!”蔡心悦叫了一声,右手扶住墙壁。

“我不是知道她可能出事,是,是……”蔡心悦眼眶红了,话说得吞吞吐吐,“这一行做久了,我越来越害怕鬼神,相信因果报应。”

向韬提来一张椅子,擦掉上面的灰,“坐下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心悦坐了好一阵,终于道:“妍姐她养了,养了一对鬼孩子。”

向韬立即想起那24张“鬼牌”。

丘须村最原始的“鬼牌”,正是用老人的尸油与婴孩的心脏血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