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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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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恕支住下巴,“李兆丰确实有可能做这种事。”

“以防万一,我还是会给头骨做颅面复原。”邢牧不禁感叹,“我们最近侦查的案子怎么都与民俗、迷信有关?这个李兆丰还是有些不正常的,正常人谁会把头骨往自己家里带?”

“或许这也是他和黄妍的一个共同点。”明恕自言自语道。

邢牧抬头:“嗯?”

“正常人也不会供养‘鬼牌’吧。”明恕说:“我现在更加倾向于相信,他们曾经有过某种交集。”

另一边,凸眼面具和狼头的来路也在调查中。

“面具是纯手工打造,做工不够细致,可以算粗制滥造,我在市面上找不到任何和它做工相似的面具。”肖满说:“所以我只能拿去给冬邺大学专门研究民俗的老师看。这位老师研究的就是西南地区的民俗。他说,在西南邬厘州那一带,有不少民间艺人会做这种面具,做好后拿去公路上和水果、干粮一起卖给路过的‘驴友’。”

明恕再次将面具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能卖多少价钱?”

“便宜的100块,上不封顶。”肖满叹气,“你别看它做工不怎么样,博物馆里的凸眼面具纪念品都卖不到它这么高的价格。买的人图的就是所谓的‘灵性’、‘神性’——因为它们不是机器压出来的,是当地居民一锤一锤敲出来的。”

明恕说:“李兆丰有这种手工面具,说明去过邬厘州,不过也有可能是从别人手中得到。”

“我听邢老师说,头骨大概率来自天葬者。”肖满说:“天葬盛行于西南高原,最盛就在邬厘州。这么看来,李兆丰亲自去过邬厘州的可能性很大啊。”

明恕点了点头。

这一点从李兆丰的火车票购买记录就能看出。和王隽结婚之后,李兆丰几乎每年都会乘火车抵达西部的金城火车站,从那里中转去更加偏远的地方。但西部辽阔,很多地方不通火车,只能租车、坐大巴,这给调查带来了很多困难。

头骨和手工凸眼面具显示,邬厘州应该是李兆丰的目的地之一。

那狼头呢?

明恕转过身,“狼头的来源查清楚了吗?”

“这……”肖满尴尬道:“我也希望它具有特殊的指向性,但和面具、头骨相比,它是最普通的一个,只是狼人道具而已。前几年狼人杀火的时候,网上有很多店家都在卖这种头套。我对比了一些能够找到的商品,暂时还无法确定它的出处。”

“李兆丰的网购记录里,没有这个狼头。”明恕突然想到向韬说过,在“风波”密室俱乐部一个被废弃的场景中,看到过狼头道具,“我去一趟南城区。”

恰是周末,“风波”密室俱乐部人满为患。

前员工供养“鬼牌”一事已经在俱乐部里传开,市场部副经理许呈见到警察立即摆出配合的态度,表示“风波”对蔡心悦私底下的为人完全不知情。

“我今天来不是因为蔡心悦。”明恕将狼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你对这种狼头有印象吗?”

许呈一惊,“这……”

明恕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你知道它的来路?”

“你等等。”许呈连忙起身打了个电话。

明恕听见,他是叫同事拿什么东西过来。

“这可能是我们的道具。”许呈紧张道:“也有可能是我们卖出的周边。”

明恕知道,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五分钟后,一人推开门,将一个满是灰尘的狼头送了进来。

两个狼头被放在一起,它们大小不同,造型也有细微差异,但整体风格毫无疑问是一致的。

许呈说:“我们俱乐部现在主推密室,但以前其实做的是桌游。狼人杀最火爆的几年,我们设计了狼人主题的密室。定制工具时,我考虑到如果不批量生产的话,单个投下去的价格就比较高,所以后来随道具一起推出了周边。这样的狼头有一个系列,一共七款,还有狼牙、狼爪、狼牙棒。后来狼人杀过气了,这些周边我们就没有再卖过。”

明恕问:“那这些周边,除了店里,你们还在哪里售卖过?”

许呈摇头,“只在店里卖。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些周边的做工不是很好,如果脱离这个氛围,其实根本不会有人买。”

明恕陷入沉默。

只在店里卖,基本说明李兆丰是在“风波”得到狼头,那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与黄妍、凶手是在“风波”产生交集。

他们一同玩过狼人杀?

“你刚才提到氛围。”明恕问:“能不能详细说一下,是什么氛围?”

许呈想了会儿,脸上露出满足和怀念的神情,“那会儿来我们这里玩的分为两类人,一是朋友聚会,一桌全是认识的人,一是狼人杀爱好者,他们彼此不认识,在我们这里集中,不是为了交友,只是享受游戏。购买周边的大多是他们,有的客人玩得特别投机,还会组织线下的真人狼人杀。”

明恕目光一紧,仿佛抓到了重要线索,“谁组织真人狼人杀?”

“这我就不清楚了。”许呈说:“我们本来尝试过举办真人狼人杀,但在项目预算上被否了,因为真正会参加的是极少数,不成规模,我们赚不到钱。所以客人们都是自行组织,和我们没有关系。”

明恕又问:“浪人头套最后一次售卖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