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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王语,王语……”
房门又被王语给关上了,他大伯母叹了口气回来,他大伯就问:“还没起呢?”
“没呢,说他天亮才睡着,困,说了两句话,又回去睡了。”
结果王语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睡醒之后起来,人还是蔫蔫的,看着一点jīng神头也没有,午饭吃了两口,就又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骑着自行车出去玩了。
下午的时候,王东过来串门,发现王语不在家,就问他大伯母,他大伯母就说:“他呀,今儿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浑身看着都不对劲,早饭没吃,午饭也就吃了两口,骑着自行车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王东就出去找,结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王语去了趟镇上,又去打麻将了。
他觉得现在只有麻将,能够抚慰他慌乱的心。可惜他今天手气不好,从第一把就开始输,一直输到最后,把昨天赢的钱都输回去了不说,还把老本金给输了。
气的他一推桌子站了起来:“老子不玩了老子不玩了!”
“年轻人心态没摆正啊,哦,赢钱就开心,输了就撂桌子啊,这可不行,赌博么,自然有赢就有输。”
王语气的浑身冒汗,用口袋里最后剩下的两块钱,买了俩冰淇淋,一边啃着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家走。结果路过卖东西的大街的时候,居然又看见了刘明义在卖西瓜,不过这一回,孙亮倒是没有来,只有刘叔一个人。
他就推着车子走了过去,跟刘明义打了招呼:“刘叔好。”
“王语啊,又来打麻将?”
王语点点头,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自己在小板凳上坐下:“今天又来了?昨天西瓜不是卖完了么,什么时候又弄了一车?”
“昨天晚上又摘了些,清早又弄了弄,就又弄了一车,这不是生意好么,在庙会上都卖了,省得以后再走街串巷地卖。”
刘明义说着,就切了个瓜给他,王语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接过来就啃了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卫生纸来,擦了擦嘴。刘明义笑了,说:“今天怎么从牌场出来这么早?”
“别提了,今儿手气特别背,钱都输光了。”他说着就问:“亮哥呢,今儿没来啊?”
结果他这话音刚落,就看见孙亮惦着一袋吃的走了过来,看见他,愣了一下:“王语怎么也来了?”
王语看见孙亮,反而有些尴尬,因为他意识到他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其实有些敏感。不过他不得不佩服刘明义和孙亮两个人的心理素质,俩人压根看不出是装的,完全是本色流露,却丝毫的别扭和心虚也没有,要不是他曾亲眼撞见俩人的jian情,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搞到一起。
“我来打麻将……”王语说着就站了起来,讪讪地笑了笑,说:“我以为你没来呢,正问你呢。”
“我在家也没事gān,帮着刘叔gān点活。”孙亮的脸色非常正义凛然,一点扭捏的神色也没有,问他说:“我买了点吃的,你要么?”
“不了不了,我刚吃了块西瓜,都撑了,正打算回家呢。”他很识相地笑了笑,说:“你们现在才吃午饭啊?”
“不是,午饭也吃了的,可是刘叔说他没胃口,就吃了两口,结果到半晌的时候,又饿了。”孙亮说着,就无奈地看了刘明义一眼。
可是这一眼看在王语眼里,却有无限的爱意在里面,他觉得这俩人也挺有意思的,相处起来,像是老两口,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是温馨的,丝毫不会让他觉得怪异,反而让他觉得这俩人,很般配。
他就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刘明义跟孙亮两个人。
刘明义具体的年纪他不知道,但是比张素芹要年轻一些的,估计是四十多岁,可能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叫刘叔的缘故,心里从来把刘明义当成长辈来看,如今用男人的眼光来看刘明义,刘明义其实长的也不赖,身体也挺壮实,长相是那种粗犷型的,可是又带着农民的那种内敛的老实。虽然跟王东是比不了的,但是也是数一数二的有型的大叔了。
再看孙亮,孙亮是那种白白净净的读书人,身上结合了农村人和城里人两种特点,今天他戴了眼镜,看着更斯文一些,却将他的眼镜给遮住了,孙亮最好看的就是一双眼睛,睫毛很长,显得眼神很水灵,他是那种很老实的年轻人,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一种框框在,不像王语这么张扬。
要说俩人不合适的地方,就只有年龄,大概差了十几二十岁,可是在这个性别都不是问题的年代,似乎年龄就更不是一个问题了。其实王语猜得到为什么孙亮会喜欢刘明义,他觉得孙亮在某种程度上有恋父情节,所以才会喜欢大叔。
因为他听人说过,孙亮好像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初中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全靠他母亲一人拉扯。这种单亲家庭生活的,缺乏父爱的人,很容易对年纪大一些的男人产生好感,他们班就有个例子,他们班有个女生,就找了个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他们问她到底爱那老男人什么,她说:“老男人能给我安全感,是爱人也是父亲一样。”
王语骑着自行车往回走,一路上脑子里都是刘明义跟孙亮的身影。俩男人之间的故事,又是发生在乡村野地里,就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光是爱情那么简单,还掺杂了原始的冲动在里面。他朝昨天晚上的事发地点看过去,看见风chuī的野草起伏不定,心里头就好像有一种湿湿的又很暖热的东西,在心头一点一点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