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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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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孟炎对他们视而不见经过,但还没走两步,秦德翼就退後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笑容微现,英俊脸孔迷人至极,“所以现在当没看见我?”

孟炎看著秦德翼,他知道这人过了这个年,就要去海关当副主任了,可能就没那麽多时间花在他身上了……当然,接下来这个男人就是一年一升,到他们破裂到没有一丁点希望的那年,这人就已经是正关长了。

秦家因他的qiáng势直升,最後如日中天。

孟炎确实很想把他拉下来,想得连肝都疼,可是,qiáng大的自制力告诉他不能靠近他。

等不了秦家没落,他就会把这个人杀了。

他太恨他了,恨得只要周边没人提醒他,他现在在另一世,他就会把秦德翼杀了——他想过无数怎麽处理秦德翼的办法,也许慢慢地用极薄的刀一小片一片地割到最後一片,如果碰到骨头,他就慢慢地磨,让秦德翼活著好好地看著他把他的骨头磨成粉末……各种各样对待秦德翼的方式,他上辈子想得都成了魔障,他怕这辈子没等到可以动手的那步,他就付出了实践……“大哥……”秦德言在旁边开了口,轻挑地挑了下眉,看了眼孟炎,对秦德翼笑著说:“也不怎麽样嘛。”

说著手就要搭上了孟炎的肩,孟炎往後退了两步,看向了秦德言。

秦德言看著他眼中的狠戾,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挑嘴笑,“眼睛这麽狠gān什麽?想打架?”

说著完全不理会孟炎,转头对秦德翼说,“大哥你要是非看上他,找几个人来拖他走就是……”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还要接著说什麽,被秦德翼扫了一眼,就闭嘴不语了。

孟炎这时手机响起,吴江在电话那边说车已经开到东门,孟炎“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随意地收好电话,知道不能善了,但他要走,所以看著秦德翼说:“我有事要先走,回来後给你电话,一起吃个饭。”

秦德翼没料到他会这麽回答,轻扬了下眉,随後微笑著点头,“好。”

他温柔如正人君子,眼神深qíng,笑容深遂,这时旁边路过的学生不少人已经不断地把眼神往他脸上放了。

孟炎没再停留,快步离开。

走了几步听到秦德言在背後冷笑著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紧接著是秦德翼的训斥声,孟炎冷冷地挑起嘴角,没有理会,快步离去。

孟炎上车很长的一段时间,吴江都没敢说话。

直到进了云海别墅区的大门,孟炎身上那股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息才收敛了一点。

“吴江……”车快要到家时,孟炎开了口。

“诶,你说……”吴江连忙应下。

“叫梅尚武回来一趟,我有点事jiāo代。”车已停好,孟炎下了车。

吴江跟在他身後打著电话让梅尚武从南区的店铺回来。

孟炎进了家,孟妈正在打电话,见到孟炎,把口头的电话赶紧处理了,拿了单子过来快快跟孟炎说:“炎炎,妈妈联系上了你爸以前的几个老客户,他们还做著老生意呢,这是他们的电话号码和现在的住址,你拿好了,还有几个这几天可能会联系上,到时妈给你电话。”

看著他妈,孟炎脸色好了一点,“知道了,你别乱忙,最近外面人多,你别出去了,有什麽东西让梅尚武带回来,梅小嫂……”

孟炎转了头。

在厨房口那边忙著的梅家嫂子连忙过来,“什麽事?”

“你跟吴丽跟著我妈一点……”孟炎说了一声,又看了他妈一眼,“我先前跟你说的都记著了?”

“记著了,记著了,我谁都不信的。”孟妈被亲人都背叛过,她儿子说的那些只要是问他们家qíng况的人谁都不能信,谁都不能理的话她是一万个放在心里的。

自从买了这房子,还有儿子做的那些bào利的生意,这都让这个吃过亏的女人谨慎无比,别让有孟炎的嘱咐,就算没有,她也是谁都不信的。

在她眼里,除了儿子,谁都不可信。

孟炎拿了行李跟吴江上了长途车,在上车之前手机响了两次,两条都是秦德翼的短信,一条问他什麽时候回来,一条问他想吃什麽菜。

孟炎没理会,长途车出城的时候,他想起那年他们好得如胶似漆的那年冬天,在大年三十下著大雪的那天他开著车来海城,在进城的路口坏了,当时秦德翼从秦家一家的聚会上离席,过来接他,并带他进了秦家……那天他站在秦家的大门口,想著倾尽所有,他都不离开握著他手的秦德翼。

只是自从没用多久,一切全变了。

他和秦德翼从爱人变成仇人,花了不到两年,可是那时候,秦德翼就算qiángjian他,就算把他煽得脸不能见人他都没想过离开他。

只有当他妈都死了,秦德翼死掐著他的喉咙恨不得他死的那天,他才终於明白,他们之间的爱qíng早就没了。

他们把他们的爱qíng早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和憎恶中抹平了,剩下的就是秦德翼对他的厌恶,和他对秦德翼的的憎恨。

他在那天终於对秦德翼的感qíng泾渭分明,除了恨,什麽都没剩下。

什麽都没有剩下。

进山收货的那天孟炎正好遇上了雪崩,腿被砸伤,上了糙药在山里把货收齐了,等天气好了一点出了山进城jiāo货,因为一个车队车费的原因,赶一天时间就能省不少运费,孟炎等把所有货jiāo齐才去的医院。

去的有些晚,医生说虽然全复的可能xing极大,但在半年的时候内腿都不能触地,或者再有损伤。

但孟炎带著伤脚回去,孟妈嚎啕哭了,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快要哭瞎掉,在这天吃饭又掉眼泪的时候孟炎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把碗都给摔了,孟妈才稍好一点。

只是孟妈没歇停两分钟,又哭著闹著说要出去挣钱,说她还没死,她活著一天就能挣一天的饭,还说不让孟炎管了,她自己能挣钱养活自己。

孟炎被她的话气得脸都死白,指著门口就大吼:“那你给我滚出去,有本事你别认我。”

孟妈看他被气得连身体都在抖,这下眼泪又跟洪水一样往下掉……他们母子吵架,梅家夫妻和吴家兄妹根本不敢靠近,早躲远了,於是偌大的客厅里,孟妈歇斯底里地抓著自己头发哭,孟炎则抬头看著天花板,竭尽全力不让眼泪往下掉。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如果他真想对得起他妈,他就不应该带她来这,更不应该趟秦家的浑水……可是,他没法忘了上辈子他妈为他死不瞑目的脸啊,就算她这辈子还在他眼前,可她上辈子的所受的那些折rǔ,他忘不掉啊。

她死了之後,他连一眼都没有去看过她啊。

他想活著爬出那座地狱,奢望看她一眼,给她磕个头再死,可是,他还是没做到啊,他还是死在里面。

死之前那都觉得自己咽不下气啊……他睁著眼睛看著前方,那一刻,他明白她死後为什麽闭不上眼睛。

因为,在那一秒间,他也是闭不上啊,他不甘心,他绝望到了极点,他这辈子到死,哪怕是墓碑,他连去看她一眼都没有看到啊。

那种绝望到极点了的痛不yù生,哪怕是已经重生了一年多,他也忘不了啊,已经把灵魂都吞噬掉了替换了灵魂的绝望和仇恨让他无法对秦家视而不见,他没法让那家人好好活著,他们让他死都不能让他见她一眼,他无法放过他们啊。

一个,都不想放过啊!

孟炎柱著拐杖走到他妈面前,把人抱到怀里,死死地抱了一阵後,他闭著酸涩疼痛的眼,对她说:“你别离开我,你是我妈妈,你不要我,这世上还有谁会要我?你就让我一个人……活著吗……”

他死死地咬著牙关说著,不让眼泪掉下来。

孟妈被他抱得呆了,她感觉到了孟炎身体里那汹涌庞大的痛苦,母子连心,那一刻,她心如刀割,她惶恐地大力拉开孟炎,双手捧上孟炎的脸,急声地叫:“怎麽了,儿子?你怎麽了?”

她摸著孟炎的手都在剧烈地抖,那种完全由内外露的担心和害怕全流露无遗,在那一刻,孟炎再也没忍住,任由眼睛从眼角流下。

“儿子啊,我的儿子……”看著从不流泪的孟炎掉下了眼泪,孟妈悲厉地痛哭失声,“你怎麽了?你这是怎麽了?你别吓妈妈啊……”

孟炎深吸了口气,把人重新抱到怀里,在良久後,他才嘎哑出声,“你别离开我,你也别哭,我只有你了,妈妈。”

孟妈已经被他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点著头,双手扯著眼睛的皮,说出来的话却泣不成声:“妈妈不哭……妈……不离开你……呜呜……儿子,我的儿子啊,妈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