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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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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劝她躲着祁景些,语气里似乎也有些同qíng祁景。许锦知道母亲为何同qíng坏小子,因为她无意听父母提起过祁景的身世,说他生母早逝,父亲娶了继母后就一心扑在了继母和继母的子女身上。祁景欺负弟弟妹妹,被他父亲bào打一顿,可祁景不知悔改,搞得家里jī犬不宁,祁老爷子没办法才带他回来了。
没有母亲,许锦挺同qíng祁景的,但他不能因为自己不痛快就欺负她啊?
待瞧见祁景站在墙头,一手扶着杏树枝条一手准备摘杏,嘴角挂着坏笑,许锦气得跳了出去:“祁景,你偷我们家东西!”
她出现地太突然,祁景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头朝地栽了下来,脑袋先是撞到树上再砸到地面,他人则仰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头有血渐渐往下流。
“……娘!”许锦吓得转头就要跑。
“别走,回来!”身后传来熟悉的急切声音,许锦顿住,扭头看去,就见祁景慢慢站了起来,一手擦血一手撑墙,目光yīn沉沉地望着她,“回来,否则我就说我是被你推倒了,到时候你娘见我伤成这样,还会信你的话吗?”
许锦现在倒没想那么多,害怕地盯着他额头:“你,你没事吧?你流血……”话音未落,祁景突然开始晃悠起来,看着要倒的样子。许锦大惊,忙跑过去扶他,可祁景比她大比她高也比她重,她根本扶不动,反而跟他一起歪了下去,手背抵着地蹭动,火辣辣地疼。
可许锦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手上流血了,她愣愣地看着身前瞪着眼睛望天的祁景,他一动不动她也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才跪起来,推他肩膀:“祁景你怎么了,你别……”说着,少年身子一震,眼里再次恢复了生气。许锦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吗,这么矮的墙头,祁景怎么可能摔一下就……
“算了,你悄悄回去吧,只要以后你别再偷我的果子,我不会告诉祁爷爷的。”见祁景幽幽盯着自己,许锦瞪他一眼,正要起身,手上忽然传来一种温热的触感。扭头,蓦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白狗,身长尺余,毛色雪白,正蹲卧着舔她手背上的伤,舔得她又麻又痒。她看过去时,小白狗似乎有所感应,也抬头看她,乌黑发亮的鼻头,水汪汪的黑眼睛,许锦登时心软如水。
这是哪来的小白狗,太好看了!
许锦忍不住把小白狗抱了起来,小白狗直勾勾盯着她,乖乖巧巧,毫不挣扎。
许锦刚想摸摸它,之前还躺在身前的少年目光一变,翻身就要跟她抢狗。
许锦眼疾手快地避开,骂他:“祁景你别太过分,这是我的狗!”她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才不想追究的,哪想这人竟然还想做坏事!
祁景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踉踉跄跄追了上来,许锦赶紧往回跑,边跑边喊人,企图吓跑对方。可祁景锲而不舍,直到江氏领着几个丫鬟赶来,他还没有放过许锦的意思。
江氏站定,肃容质问:“这是怎么回事?祁景怎么在这儿,还有这狗……”
“娘,这是我捡到的狗,祁景要跟我抢,你快让人拦住他!”许锦抱着狗躲到母亲身后,喘着道。
江氏没空理她,眼看祁景都要扑到她身上来了,忙吩咐丫鬟拦人,“祁景,不得在长辈面前放肆!”
祁景恍若未闻,在两个丫鬟手里使劲儿挣扎,可到底头还伤着,昏沉沉力气渐渐消失,朝许锦喊了声便不受控制往后栽了下去。
也就是那一声,让许锦江氏等人都愣住了。
因为祁景说的根本不是人话,而是“汪”的一声狗叫,低沉愤怒,无比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祁少爷死了,男主穿过来了……

☆、养狗

祁景昏迷不醒。
郎中上完药,起身朝祁老爷子道:“祁老爷放心,大少爷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醒后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就行了。”
祁老爷子颔首,“有劳了。”转身吩咐管事领郎中去偏厅开药方。
郎中走后,屋中站着的只剩祁家老两口,江氏母女并随身丫鬟。
江氏领着女儿上前赔罪:“都是阿锦出手没轻没重,弄伤了这孩子,伯父伯母放心,侄媳回去会严加管教她的。” 祁老爷子跟已故的许老爷子有同窗之谊,两家又左邻右坊住着,称呼自然亲昵些。
许锦虽然觉得自己没错,可祁景受重伤是因她而起,她还是有些害怕的,因而母亲让她道歉她就乖乖道歉:“祁爷爷祁奶奶,是我吓唬祁景才害他从墙上掉下来的,我知错了,你们罚我吧。”
清脆动听的童音,乖巧懂事。
看着这个小姑娘,祁老爷子心头涌上一股羡慕,要是长孙也这么懂事该多好。
他面现愧色,叹息道:“老夫汗颜啊!子不教父之过,祁景父亲不在,我对他有教养之责,没想他竟敢背着我作出这等偷窃之事!阿锦别怕,祁景受伤是咎由自取,你一点错都没有,快跟你娘回家去吧,早点歇息,改日我让祁景上门给你们赔罪。”
尊敬的长辈没有责怪自己,许锦放松下来,仰头看母亲。
江氏疼惜地看看祁景,安慰祁老爷子:“伯父言重了,这俩孩子自小玩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您还不知道?祁景就是想摘杏气气阿锦,何来偷窃之说?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祁景这样做,肯定是阿锦先惹到他了,现在他们一个受伤一个知道错了,咱们以后多约束些,就别再记着这事吧?”
祁老爷子没吭声,只是单看他紧皱的眉头,就知道他是不打算轻易饶了祁景的。
江氏还想再劝两句,祁老太太走过来拍拍她手,“孩子犯错就要受罚,都是应该的,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让你伯父下重手的。好了,耽误这么久,外面天都黑了,你们娘俩快回去歇息吧。不是说明儿个要去接阿锦她爹吗?快去快去,好好睡一觉养好jīng神,否则阿锦她爹该担心我们没有照顾好你们娘俩喽!”
祁家老两口都是五十多的年纪,跟面相肃穆的祁老爷子不同,祁老太太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被老人家这样打趣,江氏脸上有些泛红,继续劝了几句,便领着许锦回家了。
母女俩走后,祁老太太忧心忡忡上了炕,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长孙,“老头子,要不咱们再请个郎中来看看?我听阿锦她娘说,这孩子昏倒前……会不会撞邪了?”
祁老爷子不置可否:“什么撞邪?妖魔鬼怪都是无稽之谈,是那些和尚道士为了骗钱编出来的鬼话。我看他是快要昏迷,说话说不清楚,才让人听成狗叫的。行了,这里有小厮照看,咱们回去吧。”对于这个不论他如何规劝都不肯上进的长孙,祁老爷子也是无可奈何,心神疲惫了。
“要走你走,我在这里守着他。”祁老太太瞪丈夫一眼,也不看他脸色,低声吩咐丫鬟把她的被子抱过来。她有三个孙子,最心疼的还是长孙,自小没了娘,当爹的又不看重他,能怪孩子闹脾气?她只后悔当初不该纵容儿子早早续娶,否则晚上几年,父子俩关系也不至于闹得这样难看。
“……随你。”祁老爷子沉默片刻才道,快出门时又小声叮嘱老妻别累着。
祁老太太没理他,摸摸长孙苍白的小脸,满眼疼爱。
很快丫鬟把她的铺盖抱来了,祁老太太就在祁景旁边躺下,只让丫鬟留一盏小灯,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祁景”悠悠转醒,刚想睁开眼,脑海里突然传来一股刺痛,接着浮现一幅幅画面。他皱眉,冷静地看那个少年的生活,透过他的眼睛身体,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画面里的婴童牙牙学语,他竟然也慢慢跟着他听懂了,然后,明白的越来越多。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待那些记忆最后定在一个抱着狗的小姑娘身上,他猛地睁开眼睛。
那只狗是他,是小时候的他,只是,他明明正在林中狩猎的,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论如何,他要把他的身体抢回来,那样,或许还能回去,回自己熟悉的那片山林。
他试着动了动。
“阿景,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才伸出一只胳膊,旁边突然有人俯身过来。昏huáng灯光里,他对上了一张慈和担忧的面孔。那是祁景的祖母,祁景,是这个身体的名字……
他是自己长大的,从未见过父母,小时候他曾幻想过父母的样子,大了就不再想那些了。可此时此刻,听着这样温柔慈爱的苍老声音,感受她的关切担忧,他感觉有些怪。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老人,只好继续装睡,暗暗沉思以后该如何应对。幸好,那个小姑娘就住在隔壁,等他养好了,随时都可以把身体抢回来。
对了,原来在这里,他们被称为狗。可是,又完全不一样,因为变故发生前,他可以随心所yù变成人或狗,而且即便是狗身,也比这里的狗聪明多了,不会被人圈在院子里摇尾乞怜。他会打猎,会设陷阱,他是,族里最厉害的猎手。
他一定会回去的。
~
那边许锦跟母亲回家后,立即冲向了自己的小院。
对她而言,今天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祁景因为她昏倒了,可现在郎中都说祁景没有大碍了,许锦再也不用害怕,心思顿时全都飞到了那只不知从哪里跑到她家后院的小白狗身上。她去祁家前,小白狗睡着了,现在也不知醒了没。
没醒,还在睡着,躺在椅子上,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白球,只有鼻头是黑的。
许锦上前就想把小白狗抱到怀里。
“阿锦,”江氏随后而来,看看那狗,一边挡住女儿,一边肃容问守在旁边的宝珠:“谁让你把狗抱到姑娘屋里来的?要是它身上有蚤子怎么办?抱出去!”
江氏嫁人前是被当成儿子养的,看着温柔,肃容时自有一股威严气势,宝珠当即吓白了脸。
许锦用眼神示意宝珠先别走,回头跟母亲撒娇:“娘,它这么gān净,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就算有,现在天都晚了,洗完澡毛gān不了,它生病了怎么办?娘,反正它乖乖躺在那儿,你就让它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我盯着宝珠给它洗。”既然母亲担心小白狗身上有东西,她肯定不好说亲自动手了。
“这狗到底是哪里来的?”忙活了一晚上,江氏还没来得及询问狗的来历。
“我也不知道,它自己跑到咱们家后院的。”许锦看着可爱的小白狗,扑到江氏怀里娇声商量,灯光里小脸绯红黑眸水亮,“娘,你让我养了它吧,我没有兄弟姐妹,爹爹又很少回家,让它陪我作伴好不好?娘,你就让我养吧,今年生辰我什么礼物都不要了,就要这只狗,行不行?娘,好娘了……”
江氏最禁不住女儿如此撒娇,没过多久便被许锦缠得目光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