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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的凛冽寒风里,新的一年来临了。
往年过年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今年只有她跟祁景,许锦难免有些不习惯。好在还有个gān爹在身边,大年夜里跑过来蹭饭。许锦想自己包饺子,祁景不会,荣征就动手帮忙,剁馅儿擀皮做得特别熟练。
许锦笑着夸道:“gān爹真厉害,不过我爹也会做饭,以前过年时,都是我爹剁馅儿擀皮,我跟我娘包饺子。”语气里充满了怀念。
荣征呵呵gān笑,找个借口去外面抹把眼泪,回来继续哄女儿,晚上拉着不停催他回自己家的臭女婿拼酒,喝得烂醉如泥,然后闭眼装睡,等女儿替丈夫擦脸灌醒酒汤后,再来照顾他。
有这样两个男人在身边,许锦总算不那么想家了。
开chūn时收到京城的信,许锦高兴极了,自己躲到屋里看。
是母亲的字迹,很厚很厚的一叠,那么厚,单是捧着,许锦都心满意足。
信上说,熙哥儿能背完《三字经》了,睿哥儿会走路也会喊姐姐了,父亲升了官,她自己好像长胖了点,都是父亲bī着吃胖起来的。看到这里,许锦破涕为笑,紧接着就看到母亲说去年腊月祁恒跟萧蓉成亲了……
许锦收了笑,心qíng有些复杂,可惜除了惋惜却也无可奈何,默默惆怅了会儿,继续往下看。
这一看,许锦彻底僵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崔筱跟静王成亲了?在祁恒成亲后的第三天?
母亲问她知不知道崔筱跟静王的事,许锦哪里知道啊,她还想问母亲呢!
剩下的就是一些琐事了。许锦看看父亲亲手画的母亲跟弟弟们,再看看熙哥儿自己给她写的信,心里甜蜜又欢喜,可最挂念的还是崔筱的事。这家伙,当时她说静王会不会喜欢上她时,崔筱还不爱听,如今她才离开京城多久啊,她都当上王妃了!
许锦再次翻出信。母亲说她见过崔筱一次,面色红润,过得应该挺好的。
许锦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的亲人朋友过得都好,她就放心了。
下午祁景突然回来了。
许锦疑惑地迎了出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着要替他脱身上的将军铠甲。
祁景按住她手,抬起她下巴,见她眼圈确实是红的,心中一紧,“怎么哭了?”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候在一旁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许锦红着脸瞪他一眼,兴奋地把人拽到屋里,拿信给他看,“我娘给我写的信,你看看上面都说了什么,你肯定想不到。”
祁景没接,坐到椅子上,再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亲亲她脸道:“你念,念给我听。”
“真懒。”许锦扭头亲他,亲到一嘴汗咸味儿,顿时不高兴了,一边往下蹭一边催他:“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以前回来不是最先做这些吗,今天怎么偷懒了?”
“就今天偷懒一回,阿锦别走,快念给我听。”祁景双手探入她小衣内,各种揉捏,声音却低沉平静。
祁景常常这样闹她,许锦骂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她在这边欢喜地念信,祁景动作越来越孟.làng,甚至把她裤子扯了下去,一看就是想做那事了。许锦既气他不专心听她念信,又嫌他身上全是汗,放下信就要骂他。
“阿锦,给我,别说话,给我。”祁景知道她要说什么,将人翻个身正对自己,直接冲了进去。她早就在他之前的抚弄中准备好了,又湿又紧。祁景喜欢这样跟她紧紧相连的滋味儿,低头堵住她还没来得及找回声音的小嘴儿,在她无力的反抗中疯一般动了起来。
谁也没有脱衣服,他也没有弄太多花样,只有最简单狂bào的动作。最后快要到了时,他将她压到地上,狠狠地给了她,自始至终没给许锦开口说话的机会。
“你,你疯了……”许锦无力地瘫在地上,瞪这个粗野男人,却不知道自己眼中是怎样的妩媚。
祁景依然埋在她里面,双手撑地,一下一下地亲她,亲每一个地方。
他太温柔,许锦抱住他脖子,闭上眼睛给他亲,嘴角带笑。
“阿锦,胡人来犯,皇上命我跟荣征出兵,一会儿我就要回营出发了。”
许锦身体一僵,良久良久才睁开眼睛,豆大泪珠滚了下去,“好,那你要快点回来,毫发无损地回来。”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突然。
祁景心疼地吃她眼泪,“别哭,阿锦别哭了,我走了,还有大白陪着你,它会替我好好守着你的,你不用怕,我一定会尽快回来,回来了,再这样要你一次。”
许锦努力忍着泪,紧紧搂着他,“那你说话算话。”
“嗯,绝不骗你。”祁景轻轻地亲她。


☆、第85章 昏迷

本朝与胡人上一次jiāo战还是十几年前,近些年胡人安分老实,谁也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出兵。
二十万铁骑汹涌而来,以破竹之势迅疾攻下边关三座城池,势不可挡。而荣征手下只有十万jīng兵,就算皇上紧急派兵增援,消息一来一去再加上将兵调遣,远水不解近忧。
许锦得知这些后,夜里越发睡得不安稳了。凉州城内已有百姓携儿带女往外逃窜,祁景荣征临走前分别留了人给她,为首的两位护卫都劝她也收拾行李暂且避一避,等形势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许锦不走,谁劝她她都不走。
在前线打仗抗敌的是她的男人是待她如亲生女儿的gān爹,就算不是为了朝廷不为了西北一方百姓,为了住在凉州城里的她,他们也会拼命击退胡人,他们对她那么好,肯定舍不得她有一点点危险。如果,如果胡人能攻到凉州城下,只说明她的男人跟gān爹败了,他们败了,她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城内人心惶惶,街上并不安定。许锦命人关紧大门,除了白日里出去采办的仆人,不许下人们随意出门走动。祁府这边有一百jīng兵守在院墙之内,那些想趁乱打劫的恶人谁也别想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对面将军府照样有兵把守,两边随时准备互相接应。
家中固若金汤,许锦只担心前面连消息都没法传回来的翁婿俩。如今她听到的全是外面的传言,有好有坏,到双方jiāo战一个月后,她再问两个护卫头领,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了,被她bī急了,才勉qiáng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
许锦qiáng忍着泪,尽量平静地问:“我只问一句,有关于两位将军的消息吗?”
“没有。夫人放心,此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两位将军皆举足轻重,如果他们有人受伤或出事,就算我军想隐瞒,胡人那边肯定也会传出来以乱军心,所以现在两位将军应该是忙于应敌,才没空派人传信回来。夫人,对方有二十万大军,咱们这边一兵一卒都不能懈怠,请您体谅两位将军无法抽.出人手。”
“嗯,我知道。”许锦点点头,没有jīng神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屋里只有大白陪着她,许锦扑在它身上无声地哭。
一天一天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到四月底,总算盼到个好消息。胡人已经退回糙原了,荣征祁景正率领援军追击。
许锦一颗心堪堪落回了肚子里,胜利在望,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危险了吧?
安心了,再看向窗外,许锦惊觉外面一片绿意盎然,原来凉州的天终于真正暖和起来了。
“夫人,园子里花开得正盛,嬷嬷陪你出去走走吧?”王嬷嬷挑帘进来,见许锦倚在窗口,神色恍惚,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当年江氏倚窗凝思的qíng景,眼中一酸落下泪来。打仗打仗,这娘俩怎么都这么命苦,摊上一个只知道建功立业的男人?
对于荣征跟祁景,王嬷嬷心中怨是多过喜的。
许锦回头,见自小照顾她的嬷嬷在抹泪,怕老人家担心,她qiáng撑着笑了起来,握着王嬷嬷的手道:“好啊,那嬷嬷给我挑件好看的裙子,咱们一起去园中赏花。”有了好消息,是该欢喜点,一直愁眉苦脸地不好。
王嬷嬷高兴地应了,去柜子里挑了身淡紫色的妆花褙子配碎花白裙,亲自服侍许锦穿上后,心疼地掐掐她小腰:“夫人多吃点,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头将军回来肯定要心疼的。”
许锦低头看看,轻轻地笑了。是啊,祁景一直盼着把她喂胖呢,之前好不容易胖了点,现在一下子回去了,可谁让他跑那么远让她担心?她就不如他的意。
两人去了花园,大白紧紧跟在许锦一侧。
花园是荣征命人jīng心打造的,真正的一步一景,绿生生的糙地各色的花朵,看了的确赏心悦目。许锦最喜欢的杏花已谢,结了小小的绿果子,她立在树下瞧了会儿,摘下一颗喂大白,逗它:“这里面有杏仁,大白想吃不?”大白不喜欢吃杏儿,却很喜欢吃杏仁,以前都是她跟祁景吃杏ròu,果核丢给大白,大白很聪明,会自己咬破果核吃里面的仁儿。
可聪明的大白也知道主人在戏弄它,大脑袋把主人小手拱到一边儿,脑袋朝向前,再侧头看主人,水汪汪的黑眼睛好像在表达着它的不屑和鄙夷。
许锦开心地笑,坐到一边树荫下给大白挠脖子。阳光渐渐偏移,落到她身上,暖暖地惹人发困。许锦很久没有这样舒服地想睡了,便靠在大白柔软的毛发里,闭眼睡了过去。大白回头,舔舔枕着自己肚子睡熟的主人,脑袋转过来贴在地上,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许锦睡得很沉很沉,都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最后是在王嬷嬷惊喜的声音里醒来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扫到宝珠正在送谁出去,一身灰衫,是男人的背影。许锦有些茫然,刚要起身,旁边王嬷嬷瞧见了,快步过来按下她,喜道:“夫人好好歇着,郎中刚刚看过了,你都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啦!”
许锦目瞪口呆,慢慢地低头看肚子。她有孩子了?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王嬷嬷很是自责,这阵子人心惶惶,加上祁景不在家,她就没怎么留意许锦月事是否规律,而宝珠还小,根本不懂得这些。幸好许锦底子好,这般担心都没出事,否则她真没脸回京城了。
见许锦一脸茫然,王嬷嬷笑着握着她手道:“夫人是有福的,一般女子怀孕满月左右都会孕吐,有的难受地都吃不下饭,夫人这胎却平平稳稳的,看来咱们小少爷也知道娘亲心里有事,乖乖地不闹你呢,可比当年你在娘胎时懂事多了。”
最后一句打趣让许锦不自觉地笑了,坐起身,靠着枕头跟王嬷嬷说话,问的都是小孩子的事。母亲怀两个弟弟时她都在身边,但看别人怀是一回事,自己怀又是一回事。她兴奋极了,有那么一会儿都忘了祁景,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好了,夫人继续歇着吧,嬷嬷去给你准备晚饭,嬷嬷亲手给你做,这回你可得多吃点,知道不?”
许锦笑着点头,“知道,嬷嬷做多少我就吃多少。”
“就会说好话哄人。”王嬷嬷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