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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头一次遇到有人朝他扮可怜,薛树茫然地眨眨眼睛,“我不想媳妇肚子疼,可我想吃媳妇,那怎么办?”
真是不肯吃亏的孩子,叶芽一时兴起,故作无辜地望着他:“我也想让阿树吃,可你一吃我我就肚子疼,怎么办?”
薛树彻底傻了,一会儿看看叶芽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她的肚子,急得直挠头。
叶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终究不忍心看他为难,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红着脸道:“阿树,你下次再想吃我,我就亲你一下,这样好吗?”总得让他占点便宜,否则他老是寻思使坏。
薛树摸了摸刚刚被媳妇亲的地方,只觉得比他亲媳妇时的感觉还好,忙不迭地点头,将脸凑了过去:“媳妇,再亲我一下!”
“你……”
“老大在家吗?”
叶芽刚想推开薛树,屋外忽然响起一道略带沙哑的男人声音,那人似乎与薛家很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灶房门,听脚步声,竟是朝他们这边走来了!


☆、12好奇

叶芽吓了一跳,她现在虽然穿好了衣服,薛树可是luǒ着大腿膀子呢,让人瞧见会怎么想?
正急着,就听薛柏道:“二叔,你回来啦。”随后把人请到了东屋。
叶芽忙让薛树穿衣服,又低声问他:“阿树,咱们家还有什么亲戚吗?”这两日他们没提,也没有人上门,她自动理解成薛家只有三兄弟了。
好事被打断,薛树很不高兴,闷声道:“有啊,二叔他们一家,不过他们住在西头。”
“那二叔一家人脾气如何?”葫芦村并不大,哪怕住在村西,也应该听说了她的事,或是薛松受伤的事,既如此,当二叔的怎么不来看看呢?该不会两家关系不好吧?
薛树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叶芽都站在地上了,只得跟着下地,嘟囔道:“二叔人很好,小时候带着我玩儿,可二婶特别坏,不让二叔来我们家,来了她就要骂二叔,二叔说不过他,大哥就让他别来了。哦,chūn杏也挺好的,她手特别巧,还给我们做鞋穿呢,不过她弟虎子就特别坏,常常欺负她……”
东屋。
薛山梁仔细问了薛松的伤势,知道没有大碍了,总算放下心,瞅着西屋道:“我们刚从虎子姥姥家回来,听说你给老二娶了个媳妇?哪里人啊?”侄子家里什么qíng况,他再清楚不过,根本没有闲钱买媳妇,别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二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她是个好姑娘,心甘qíng愿要跟老二过日子的。我本想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没想到因为伤势耽误了。对了,早上她跟着去镇子采办东西,这会儿估计累得睡着了,明晌午吧,你们一家都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就算是认亲了。”薛松面色平静地道。
薛山梁沉默了片刻,最后叹口气,“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瞎cao心了。那行,明天我们一准儿过来,你们也不用破费,该吃啥吃啥,就是一家人见见面罢了。那你们歇着吧,我赶紧回去了。”再不走,母老虎要追上门了。
“那二叔你慢走,三弟,你去送送二叔。”薛松知道他担心什么,也没多留。
叶芽听到薛松为她说的开脱之词,很是感激。毕竟她一个新嫁的媳妇,大晌午的睡觉传出去不好。所以等薛山梁走后,她叫上薛树一起去了东屋。当然,她并不知道薛树yù做“好事”前跟两兄弟打了招呼,否则她说什么也不会去的。
“大哥,明天二叔一家过来吃饭,需要准备什么吗?”她认真地问。
坐在桌前的薛柏微微侧目,看看径自躺在炕上的傻二哥,靠墙而坐面无表qíng的大哥,再看看挨着二哥脚旁站立的小嫂子,莫名地想笑,直到察觉到来自大哥的警告目光,他才轻声咳了咳,继续看书。
薛松有点不敢看叶芽,哪怕他知道刚刚她与二弟没有做任何事。
“不用,二叔知道咱们家的qíng况,预备太多他反而不好受。明天让二弟去河里抓鱼看看,就当是荤菜了,然后家里有啥就做啥吧。”顿了顿,抬眸看了叶芽一眼,声音低了下来:“弟妹,这桩亲事,委屈你了,都没能好好cao办一场。”没有花轿没有酒席没有亲朋满座……
叶芽愣住,忙道:“大哥,你别这样说,如果不是阿树把我救上来,我早就……那你们歇着吧,我去后院看看,我想拾掇一块地种菜。”过去的事,她不想再追究该谢该怨,她只想好好珍惜现在的安稳。
“嗯,劳烦弟妹了,二弟,你也去帮忙。”薛松点点头,朝薛树道。
薛树立即跳了起来,笑嘻嘻地跟在叶芽身后。
除糙翻地撒种浇水,叶芽和薛树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在后院西北角落开出两块菜地,分别种了萝卜和白菜。其间薛柏也想帮忙,硬是被叶芽劝回去了。
晚饭后,薛柏把薛树拉到屋檐下,将白日里买的铜镜等女人用的东西塞给他:“二哥,一会儿若是二嫂问起了,你就说这是你买的,她听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姑娘家都爱美,更喜欢被人哄着,他买这些东西,既想让她过的好一些,又想帮傻二哥早日赢得她的心。二哥虽傻,人却生的好,相信假以时日,她会喜欢上二哥的。
“这是你买的啊,为啥说是我买的?”薛树摆弄着手里的镜子和香膏罐子,好奇地问道。
薛柏看着他笑:“如果说是我买的,她就会喜欢我,说是你买的,她就喜欢你,二哥,你想让她喜欢谁?”
“我媳妇就喜欢我!”薛树瞪着他低吼,抱着东西转身就走。
薛柏失笑,打水去给大哥换药。或许,今晚能听到点动静?
西屋,叶芽将褥子横放着铺好,这样两人躺着都舒服些,明天再fèng个枕头,先凑合过一段日子吧。
“媳妇,我给你买好东西了!”薛树大步跨进来,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堆在炕上。
叶芽定睛一瞧,但见铜镜木梳香膏胰子等物,都是她昨日早起时想找却没找到的。她诧异极了,拿起香膏罐子闻了闻,是淡淡的桂花香,抬眸问薛树:“你白天在镇子上买的?花了多少钱?三弟知道吗?”东西应该不贵,可对于薛家,已经算得上奢侈物了。
薛树挠挠头,吭哧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是我买的……那个,三弟付的钱,媳妇,真是我买的,你喜欢我吗?”
叶芽哪里还不明白,薛树再会心疼人,他也无法想的如此齐全,一定是薛柏买的,帮他讨自已开心呢。
她笑着把东西推给薛树:“喜欢。好啦,放到柜子上去吧,早点睡觉,都累了一整天了。”不管是谁,她都很暖心。
“嗯!”薛树见她笑了,心里很满足,放好东西叉好门,飞快爬上炕,盯着叶芽看。
昨晚太过匆忙,叶芽准备不足,以致于没有换洗衣物光着身子睡的觉。今日她翻出来薛树的另一套中衣,刚刚已经换好了。所以哪怕被薛树盯着,她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他那么傻,把他当个孩子看就行,试问同一个孩子一起睡,有什么好难为qíng的?遂拍拍旁边的枕头,对薛树道:“睡吧。”自已躺在了摞起来的衣服上。
“媳妇,你肚子还疼吗?”薛树挨着她躺下,伸手想要搭在她腰上,却没敢放下去。
“有点……要是不疼了,我会告诉你的。”叶芽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动作,只闷声应道。
薛树便乖乖缩回手,闭着眼睛呆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长发:“媳妇,你亲我一下吧?我睡不着。”
叶芽没有说话。
薛树就又唤了一声。
叶芽只好转过身,看着满眼都是渴望的傻男人,无奈地道:“那你闭上眼睛。”
薛树嘿嘿一笑,老实地闭上眼。
黑暗中,他听到了媳妇朝自已靠过来的声响,有温热的呼吸chuī拂在他脸上,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又怕媳妇不高兴,忐忑紧张让他的呼吸一下子重了起来,偏偏印象中那轻柔软软的触感却迟迟未至。媳妇该不是要反悔吧?
就在他的期待渐渐转为担心的时候,忽有温软的唇印在了他脸上,轻触即退。
薛树觉得他快要飘起来了,全身发软,再也忍耐不住睁开了眼,恰好瞧见起身要离开的叶芽。她似乎没料到他会睁开眼睛,轻轻蹙了眉,咬唇瞪了他一眼,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比梦里的仙女还要好看。
“媳妇……”他咽了一口吐沫,想抱抱她。这样有点气恼又有点害羞的媳妇,比白日还要让他心痒痒。
“快睡吧。”可他才刚刚抬头要翻身,媳妇就这样对他说,然后背朝他躺了下去。
看着近在眼前却背对着他的媳妇,薛树突然有些难过。什么时候,媳妇才不会肚子疼?什么时候,媳妇才会主动抱抱他,亲亲他?
生平第一次,他失眠了。
*
翌日,薛柏早早上学去了,薛松勉qiáng可以下地行动,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行。
他走到后院,对正在喂jī的叶芽道:“弟妹,我打算买些田地,你看如何?”
打猎不是长久之计,风险也大,不如趁手里有点钱,置办三亩贫地,他和二弟勤快打理两三年,总能得些收获,闲暇时再去山上打点野味挣零用。
叶芽将手中铁勺jiāo给蹲在身旁的薛树,让他继续往jī槽里添食,起身道:“好啊,现在买地,还能赶上一茬晚棒子,正好呢。”除了薛柏读书jiāo的束修,家里的主要开销就是粮食,昨天从镇子回来,她就有了劝薛松买地的想法,只不过她来的日子太短了,不好冒然开口。
薛松看她的目光顿时多了一抹探究。
当日她从天而降,要不是看她有脉搏有影子,要不是家里穷娶不到媳妇,他还真不敢把她带回来。等到她醒后,他发现她xing子温婉,是个好姑娘,便不愿细想她的来历了。然,她身上穿着光滑的绸缎裙子,皮肤也养的细腻,他本能地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想她不但会cao持家务,竟然还懂得农活!
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过去……


☆、13骂人

“大哥,你知道哪家要卖地吗?大哥?”
因为现在正是收麦子的时节,罕有人家会卖地,叶芽就随口问了一句,未想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抬头一看,正对上薛松探究的目光。
薛松容貌与薛树有三分相似,都是古铜般的肤色,脸部线条坚毅,凤眼狭长。不同于薛树的明澈纯净,他的眼深邃而内敛,似那幽静的潭水,让人无法看透,再加上他沉默不爱笑,叶芽几乎不敢与他对视。如今这样冒然地碰上他的目光,她心中一跳,本能地扭头看向栅栏里的小huángjī,随即又有些好笑,大哥又不是什么怪物,她怕个什么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