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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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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当时她就躲在屋子里,将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qíng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她不懂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她只知道,那样的他让她心动了,让她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恋了他六年,每一天都盼着能见他一面,哪怕是遥遥的一瞥,都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现在她要嫁人了,她想送他一份惜别的礼物都不行吗?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叶芽手足无措,她,她一个快要出嫁的姑娘,在这里哭算什么?
“你别哭了,先进来洗洗脸吧。”她没有办法,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只好先把人请到屋里了,等她平静下来,再让她从后院离开吧。
夏花用帕子擦了擦脸,跟在叶芽身后进去了。
她看着这个被收拾的gāngān净净的小院子,看着里面虽然简陋却井井有条的灶房,看着炕头还未fèng完的男人外衫,看着叶芽打水进来让她洗脸,心里的酸涩就更止不住了。她多想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啊,她多想也成为薛家的媳妇啊,穷算什么,能跟自已喜欢的人过日子,再苦再累心里都是甜的。
酸涩之后,她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嫉妒叶芽能够住进这里,嫉妒她可以为薛松fèng衣做饭,哪怕她是他的弟妹。
“别哭了,洗洗脸吧。”叶芽立在一旁,颇为无奈地道。她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痴痴的qíng爱的,无法体会夏花的伤心,不过,明明有了很喜欢的人,却要嫁给一个陌生的老男人,心里总是难受的吧?这样想着,她倒也十分同qíng夏花。
夏花洗了脸,清凉的水让她慢慢平静下来。等叶芽泼完水回来后,她恳切地拉住她的手:“叶妹妹,我是真心喜欢大郎的,他也喜欢我……我,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以后很难再出门一趟,求求你帮我这一次吧!我知道你怕旁人说闲话,可不会有人知道的!再说,再说,大郎他见了这荷包,一定会欢喜的,你不能因为自已的揣测,就擅自替他做主啊?”
叶芽愣住,是啊,再稳重的人,于qíng爱面前都无法平静吧?如果大哥真的喜欢夏花,那,能够得到心爱的人赠送的荷包,他一定会小心珍藏一辈子的吧?
她突然摸不准到底该不该收了,收了,万一大哥不高兴,定会怪她自作主张,不收,万一大哥真的那么爱夏花,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他以后连个睹物思人的物事都没有……
“叶妹妹,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夏花见她动摇了,忙苦苦哀求道,眼泪自发涌了上来。
叶芽生怕她哭个没完,只好接过荷包,“好吧,我帮你转jiāo给大哥,但他会不会收,我就无法保证了。”
“他会的,他一定会的……”夏花满足地擦着眼泪,然后忍着内心的酸涩和嫉妒,深深地注视着叶芽:“好了,我得赶快回家了,叶妹妹,以后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吧,他那么苦……”
帮她照顾?
叶芽觉得这四个字很刺耳,薛松是薛树的大哥,也是她的大哥,不用她说她也会好好照顾他们,夏花这样语重心长的,倒好像她是因为她的嘱咐才用心的……若论身份,自已更有资格名分照顾大哥,她夏花算什么,就算她不嫁人,她凭什么想要照顾大哥?凭她喜欢他?
她想说点什么,可夏花已经迈着小碎步走了。
叶芽站在后门口,看着她窈窕柔弱的背影,胸口好像被堵了一块儿似的,这样任意妄为的女子,大哥是真的喜欢她吗?
不过,她听管家婆子们说过,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一群女人看不惯另一个女的,觉得她配不上某个好男人,偏偏那个好男人就是喜欢对方那个调调,就像现在,她有些反感夏花的任意执着,没准儿大哥反而会觉得她很痴qíng呢!
她举起手里的荷包看了看,随手放在炕头,晚些大哥回来,她直接jiāo给他就是了,她就是个帮忙的,想那么多gān啥,如何处置这荷包,大哥自有决定。
可她没想到,第一个看到这荷包的不是薛松,反而是吃完晌午饭来找她玩的chūn杏。
“二嫂,这个荷包是你fèng的吧?”
chūn杏盘腿坐在炕上,双手捧着叶芽忘了收起来的荷包反复把玩,“这蝶看着跟真的似的,竹子也好看,二嫂,你教教我呗?”她嬉笑着凑到叶芽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听说夏花她娘以前学过一种苏绣针法,闲时绣的绢帕荷包等物拿到镇子卖,比一般的要贵上好几倍呢。她只跟着娘亲学过村里最简单的绣法,没见过那等罕见的好东西,可二嫂这个就绣的很好看,要是她学会了,以后能多挣一点钱呢!
但凡女人,都有点攀比心思,叶芽也毫不例外,此时听chūn杏夸夏花,她心里就冒起了酸水儿。
她将荷包从chūn杏手里抢了过来,扯谎道:“不是,这是我上回去镇子捡到的。”
chūn杏听了,肩膀顿时塌了下去,想想也是,二嫂住在后山,哪里会这么巧的针法?
看她那可怜的小样子,叶芽忍不住笑了,故意拉长声音道:“不过……我会更好的,你要不要学?”
她是笨,不如旁人心思手巧,可架不住她遇到了好师傅。
孙府绣房有两个有名的刺绣大家,一个jīng通苏绣,一个专攻蜀绣,她被调过去的时候,苏绣师傅嫌她笨,只让她做些分线的零碎活计,后来不知怎么的,她被蜀绣师傅看中,把她叫到身边,问了几个问题,便正式拜了师。
当然,师傅会几十种繁复的针法,她只学会了四五种,可与夏花那种最简单的苏绣针法比,她有信心,她的绣活会qiáng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附赠有爱小剧场:
某一天,叶芽给傻树和老三fèng了个荷包。
老大眼巴巴地看着两个弟弟戴着荷包在他眼前晃悠,默默告诉自已,不急不急,很快就轮到他了。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荷包迟迟未到。
那晚再次轮到他侍寝,闷骚的他还是不好意思开口,最后,等到叶芽在他qiáng势的攻击下陷入迷离时,他终于忍不住咬她的耳朵,“我的荷包呢?”
叶芽浑身软绵绵,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什么荷包?”
老大眸色一暗,良久才道:“没事。”本yù偃旗息鼓的,却因为这一句话,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眼看天快亮了。
叶芽终于被折腾的受不住了,侧脸贴在墙壁上,声音绵软无力:“明天就给你fèng。”
老大在她身后偷笑,紧紧贴着她,用力向上一挺……
(好吧,自已脑补姿势,算是ròu了吧!!!)


☆、29晋江独发

薛柏这一天都过的神思不定。
他坐在学堂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看似专注地望着立于前方的灰衫男子,听着赵先生抑扬顿挫的讲学,可只有他知道,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于脑海里一幕幕缠绵而炽烈的画面,他不想想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已。无论他做什么,走路也好,读书也好,练字也好,那画面牢牢地盘旋在那里,挥之不去。
他懊恼地握拳敲了敲额头,薛柏啊薛柏,她是你嫂子,她为你fèng衣做饭,她为你照顾兄长亲人,你怎么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亵渎她?
不行,哪怕一个念头都不行!
恰在此时,赵先生点了他背诵一段文章。
薛柏迅速收拢心神,于起身的短暂功夫忆起该篇,淡然而答,声音清朗如雨打玉盘。
赵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问了其中几句话的含义,听他对答如流,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经此一番提问,薛柏总算归了心,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每年五两的束修,一年入学堂读书十个月,一天便是十六七文铜钱,容不得他làng费。
申初,讲学结束,薛柏收拾好纸笔,同jiāo好的几位同窗打过招呼,径自沿着通向镇北的街道往回走。
大抵是闲散下来,昨晚的梦又不依不挠地闯了进来。
细白如玉的身子,羞若海棠的脸颊,氤氲似水的眼眸,扭动挣扎,迎接缠绕,真实地好似真正发生过。
“啊!少爷您没事吧?”
清脆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薛柏瞬间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已撞了人。
他又羞又愧,忙伸手去扶倒在身前的白衣男子。
可他的手却被一旁的青衣小厮打掉了,“不许你碰我家少爷!”
薛柏错愕,不由自主看向那小厮,只见“他”唇红齿白,身量纤细,朝他怒目而视,脸颊上却浮着两团红晕,娇娇俏俏的,分明就是个姑娘啊!
正想着,白衣少年坦然自若地站了起来,他背朝着他,双手随意拂了拂衣摆,侧脸朝“小厮”道:“不得无礼,他又不是故意的。”说着,身子微转,似是要转过身来,却不知为何顿住了,看也没看他,招呼“小厮”走了。
仅仅一个侧脸,却足以让薛柏辨认出,对方也是个姑娘,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他不由蹙眉,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里待着,竟然学戏文里那样女扮男装出来,真是……
想了想,他拱手朝两人的背影道歉:“方才失神,无意撞到这位少爷,还请不要见怪。”不管怎么说,他都撞了人家,赔罪是一定要的。
杨馨兰不知自已的女儿身份已经bào露,本想潇洒离去的,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想要再看他一眼,便微笑着转身:“哪里哪里,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没事吧?”
玉冠束发,长眉美眸,既有三分男子的英气,又不失小女儿的娇柔,这样回眸一笑,惹得不少路人回头偷看。
薛柏在两人视线相碰时便垂了眼帘,“既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言罢不再多说,快步离去。
“小……少爷,他怎么这样冷冰冰的啊!”小丫鬟不满地嘟起嘴,瞪着薛柏的背影轻声抱怨道。照戏文里唱的,他应该主动与自家小姐结jiāo,然后两人话语投机,渐渐成为知己,最后小姐无意中表明女儿身份,他才豁然发现他已经对小姐上了心啊,到了那时候,他宁肯抛弃功名利禄,也要入赘杨家与小姐相亲相爱……
杨馨兰一看她那恍惚的神qíng,猜到她又想歪了,抬起折扇就朝她脑上敲了一下:“我看你是陪老夫人看戏看得太多了,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立即凑到一起?何况他又是急着回家的?倘若他能记住这一次,对我略有几分印象,我也就知足了。走吧,咱们回府。”来日方长,她不急。
*
后半晌,薛松和薛树回来的稍晚一些,不过叶芽专心致志地教chūn杏针法,倒也没有在意。
“媳妇,你猜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薛树背着双手冲进屋子,笑嘻嘻地道,站定了,才发现屋里还有旁人,他愣了一瞬,赶忙将手里的东西遮掩地更严实,生怕chūn杏偷看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