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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薛松眼若寒冰,看也不看扑倒在地上的疯女人,朝薛树道:“二弟,你把她拎出去,随她……”
“薛松,你竟然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一声怒吼突地打断了他的话。
宋海匆匆跑进院子,无比心疼地扶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花,待看清她高高肿起的右脸和唇角刺目的血,眼神顿时变得凶残无比,朝薛松咬牙切齿道:“她哪里对不起你了?就算你不喜欢她,为何要打她?”
“她该打。”薛松沉着脸直视回去,“宋海,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宋海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可他不后悔,“是,那又怎样?”
薛松冷笑,“不怎样,既然是你的,你们就回去解决吧,以后不要再来我家里纠缠,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半点兴趣。若是再来,不管是男是女,我绝不客气。”男的是卑鄙小人,女的是疯子,他不会再让他们进门半步。
宋海握了握拳,目光yīn戾地瞪了薛松一眼,扶着夏花往外走。
夏花觉得她好像快要死了,想推开宋海,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麻木地随着他往外走,在走出薛家大门,快要转弯时,她不甘心地回头望去,那里,那个她爱了六年的人,正低头和薛树媳妇说着什么,薛树媳妇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知道是因为薛松的话,还是因为旁边薛树指手画脚的模样。她只知道,他们,谁也没有看向门口这边,好像她的事真的与他们无关。
脑海里浮起薛松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突地笑了,她好傻,六年里,薛松只有今天跟她说话了啊,说的是什么?一句比一句无qíng,一句比一句伤的她更深,他宁肯维护那个旁人口中的窑姐,却不愿意给她一点点柔qíng。
右脸忽的被人碰触,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茫然四顾,原来她已经回了家,可屋里竟只有宋海和她,爹娘谁也不在,他们这样纵着他,是不是已经默许了两人的婚事?
“夏花,疼不疼?”宋海见她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心疼地问道。
“宋海,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夏花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恨这个夺了她清白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事,那样哪怕嫁到了钱府,她心里的薛松都是喜欢她的,而不是变成眼神冰冷无qíng的薛松。
宋海捧着她的脸,慢慢跪在她身前,一字一句极其缓慢而认真地道:“夏花,那天是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喜欢你啊,你喜欢薛松喜欢了六年,我却是从小就喜欢你的,你还记得那年我问你长大后嫁给我好不好吗?那时我就下定决心要娶你了。夏花,忘了他吧,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还有咱们的孩子,好吗?”
夏花没有说话,呆呆的像个木头人。
宋海心疼的厉害,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夏花,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有了她,他再也不会花天酒地,他会好好守着她一人,好好跟他爹学着打理家中的果园,让她们母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夏花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轻声问。
宋海大喜,连连点头:“嗯,凡是你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努力办到,夏花,你答应了吗?”
夏花闭上眼:“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你。”
她受到的苦,她要让那个女人也尝尝,凭什么她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薛松的维护,凭什么她就可以安然地享受薛松对她的好。她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

 


☆、54晋江独发(小有改动)

宋海震惊地看着面前形容憔悴的女人,他是不是听错了,夏花竟然让他去qiáng了薛树媳妇?
这还是他从小就喜欢的那个纯真善良的姨妹吗?那个连只蝶都不忍困住的小姑娘?
更让他心寒的是,她到底有多不在乎他,以致于她可以拱手将他让给别人,让他去睡别的女人?
宋海承认,先前他对薛树媳妇是有两分邪念,可自从那一晚过后,他再也没有跟别的女人厮混过,有两次他心里烦闷去找一个老相好,都已经脱了衣裳,甚至已经趴到了对方身上,却在下一刻想到了夏花在他身下娇柔可怜低低抽泣的样子,然后他忽然就觉得身下的女人很恶心,匆忙穿好衣裳转身离去。而知道夏花退亲后,他更被那突然袭来的惊喜迷晕了头,不顾爹娘的阻拦,连夜跑了过来,向姨父姨母坦诚错误,应下他们提出的所有无理要求,只为了娶她回家,从此与她好好过日子。
但他的真心换来了什么?是她疯狂无理的要求!
薛松不喜欢她,跟薛树媳妇有什么关系?就算想报复,那也该报复在薛松身上啊!难道她对薛松还没有死心,觉得是薛树媳妇破坏了她和薛松的qíng分?那她是不是还会以为,一旦薛树媳妇出了事,糟了薛松的厌弃,薛松就会回来找她?而倘若薛松真的找来了,她还会心甘qíng愿嫁给他吗?
宋海头一次觉得,他好像并不认识夏花。
心中的热渐渐变冷,他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夏花,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堪的人?”
夏花依旧闭着眼,嘴角却浮起讽刺凄惨的浅笑:“你若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宋海攥紧拳头,狠狠砸向炕沿,发出一声闷响。
夏花被他的怒吼吓得打了个哆嗦,心中瞬间转了千百个来回,猜到他的怒气来自哪里,忙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宋海:“姨兄,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否则婚前失了清白,又不是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人,你以为我会苟活会答应嫁给你吗?如果那晚的人不是你,如果我对你没有半点qíng意,我现在已经自尽死了!”
做了六年的梦一朝破碎,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疼有多恨,但也正因为那份嫉恨,她不甘心就这样嫁给宋海,她要报复,报复表面温柔无辜实则虚伪恶毒的薛树媳妇,报复有眼无珠辜负她甚至为一个下贱女人打她的薛松。她的名声坏了,她也要薛树媳妇陪她一起坏,不是有人说薛树媳妇是窑姐吗?不知道要是薛松看见他的好弟妹与宋海苟且,心里会怎么想?
而她的报复,必须依赖宋海,所以她要讨好他。
女人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转,赢弱可怜,隐去了眼底深处的深深嫉恨。
宋海刚刚归于死寂的心瞬间复燃,他不可置信地扶住夏花的肩膀,声音都带了颤:“夏花,你心里真的有我?可,可你为什么还要我去做那种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又怎么可能去,去睡她?”他在她面前一直维持着痴qíng于她的样子,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下来,答应了,现在夏花或许会因为报复成功而高兴,但终有一天她会恨他的不忠的。
夏花咬咬唇,委屈地低下头:“姨兄,我,我也是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你不知道,薛树媳妇骂我不守妇道,还害我被薛松打了,所以,所以我一时冲动就想让你也那样对她。但你误会了,我不是真的要你欺负她,只要你做做样子,让她看起来好像在缠着你一样就行。姨兄,我现在怀了你的骨ròu,这辈子是不可能再与薛松有瓜葛了,而且今天这一巴掌让我知道了他的心,我怎么可能还对他抱希望?姨兄,我真的是不甘心被他们这样欺负,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伸出手,拽住他的,然后抬起头看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本就生的好看,现在这样无声的垂泪,就连右边肿起的脸颊也没有那么刺眼了,反而衬得她越发无辜可怜。
宋海立即想到他赶到薛家时,夏花被薛松一个耳光扇倒在地的可怜模样。
他也恨薛松,但他还没蠢到被夏花三言两语遮掩过去,一边替她抹泪一边盯着她道:“让她缠着我,然后做给薛松看?薛松见了,最多会愤怒,会替薛树休了她,薛家并没有损失,你这样的报复有什么意思?”只报复了薛树媳妇一人而已。
夏花知道宋海还在怀疑她对薛松的心,抿抿唇,她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埋首在他怀里,委屈地哭诉道:“姨兄,你也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打我,我不甘心,我就是要让他生气让他看清那个女人的嘴脸,姨兄,你不知道,村里有人说薛树媳妇是窑姐,那你假装用钱诱惑她,没准就把她勾来呢?到时候我带着薛松去看,随后不管他生气也好后悔也好,我都不在乎了,姨兄,以前是我犯傻,以后不会了,我只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照顾咱们的孩子!”
真是漏dòng百出的计谋!
不过这也说明她还是小时候那个傻傻的小姑娘,连害人都不会。
宋海抱住怀里的人,轻轻抚摸她的背,柔声笑话她:“真是笨死了,万一薛树媳妇不是窑姐,她不看重我的钱,不上当呢?而且就算她上当了,薛松又不是傻子,你巴巴的把他叫过去,他会不怀疑里面有猫腻?”
“啊?那该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们吗?”夏花不甘心地仰起脸,眼里全是委屈。
宋海忍不住俯身在她眼上落下一吻,“放心吧,一切jiāo给我,你乖乖按照我说的行事就行。”
夏花脸上一红,重新埋进宋海怀里,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恨意。
当晚,夜深人静时,宋海去了柳寡妇家。
柳玉娘打开门,瞧见是他,不由一愣,待人进来后她就娇笑着扑了上去:“啧啧,我还当你这回不会来找我呢,你那姨妹突然退亲了,你怎么不去献殷勤?对了,她为什么……”
“废话少说,我有正事找你。”宋海拨开她的手,冷冷看她一眼,大步朝屋子走了过去。
柳玉娘撇撇嘴,却也不敢纠缠冷脸的宋海,小声嘀咕着跟在他后面。
进屋后,宋海直接开口问道:“上次你让我帮你对付薛树媳妇,这回我想到一个主意,但需要你帮忙。”
柳玉娘脱衣服的手立即顿住了,呆愣片刻,马上灼灼地盯着背对烛火而立的男人:“你说的是真的?”
宋海点头:“如果事成,不但薛树媳妇声名láng藉颜面扫地,就连薛家哥仨也没脸再在村里住下去,这样的结果,可合你的心?”
柳玉娘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他的话,懒懒地坐在炕沿上,然后才笑盈盈地看着宋海道:“真要是那样,我当然高兴,不过你可真够很的,他们哪里惹到你了?”
宋海弯了嘴角,走到柳玉娘身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止住了对方想要攀附她的举动,道:“那个你不用管。对了,我就要娶夏花了,以后不会再来找你,这次的事,算是咱们俩最后一次合作,事成之后我给你十两银子,咱们以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虽是笑着,但他的目光却充满了威胁。
柳玉娘知道宋海是个心狠的人,现在要分道扬镳了,他能帮她出了那口气,还有十两银子的封口费给,她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会去外面瞎说惹事?忙笑着应道:“好啊,那我就先恭喜你终于抱得美人归了。”并不再多打听他与夏花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