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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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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媳妇的声音,薛树惊喜地抱着人坐了起来,“媳妇,你醒啦!”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叶芽在他怀里点头,越发紧张:“你说啊,是不是你救了我?”
薛树眨眨眼睛,想到薛柏的叮嘱,连忙大声道:“是,宋海把你掳到林子里,被我撞见了,我把他打了一顿,然后就抱着你跑了!媳妇,你别怕,我以后天天在家陪着你,再也不让你被人藏起来了!”
是他就好,是他就好!
仿若劫后余生,叶芽庆幸地哭了起来,一时也没有心思去想薛树怎么会去的那么及时等问题。哭够了,她抹抹眼睛,从薛树怀里抬起头,见他脸上也挂了泪,顿时疑道:“刚刚你为什么抱着我哭?”
她这样一问,薛树哭的更凶:“媳妇,大哥,大哥受伤了,额头上都是血……”
脑袋里嗡的一下,叶芽紧紧抓住薛树的胳膊,“大哥,大哥他怎么会受伤?”说完,不等薛树回答,就要下地穿鞋,不料脚刚沾地,腿上一软,就朝门口歪了过去。
“二嫂!”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薛柏正好掀开门帘,见此qíng景,本能地伸手把人扶住了,待叶芽站稳,他马上收回手,神色淡然得近似疏离:“二嫂你别担心,大哥不会有事的,我过来,是想跟你说晌午的事。”说完,看也不看叶芽,就那样略显清冷地站在门口,低声说了起来。
“……二嫂,宋海掳走你,是想与柳寡妇合谋陷害你和大哥,但今天事发突然,大哥失踪没有下山,二哥抄小路回的家,想找你我帮忙寻人……我跟他进山后碰巧撞见宋海,然后二哥负责照顾你,我继续寻人去了,傍晚才在一处山坡下找到大哥……二嫂,既然咱们没有损失,宋海和夏花也遭了报应,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吧,否则传出去不好听。若是二婶问起来,你就说你是跟我们一起找到大哥的,因为受惊过度昏了过去,好吗?”
“好。”叶芽低着头,毫不犹豫地应道,“三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安排的妥当,你们就要被我连累……”
听她要把责任往自已身上揽,声音细细弱的,薛柏心中一疼,却只是皱眉道:“二嫂你别说这种见外的话,咱们是一家人,没有谁连累谁,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宋海他们三人丧心病狂,也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大哥,大哥伤得挺重的,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走吧。”叶芽早就担心的不得了了,闻言连忙催促道,与薛树一起跟在薛柏身后。
进了东屋,她一眼就瞧见静静躺在炕上的男人,目光落在他擦伤的脸和额头上,眼泪倏地滚落。
这种场景,与初见时何其相似,只是,那时薛松仅是她名义上的大哥,现在,现在他却是她不该喜欢却喜欢了的男人,那个会温柔地照顾她,替她端药拿枣的男人,那个会面无表qíng地偷看她,被发现后就立即走开的男人,那个会偶尔霸道无赖,拿抱她威胁她不许gān活的男人。
碍于薛柏在场,她qiáng忍着才没有走上前,只立在门口看着他哪怕昏迷却依然冷峻的脸,轻声问薛柏:“已经看过郎中了吧?郎中怎么说,大哥的伤,严重吗?”
薛柏点点头,“嗯,看过了,孙郎中说大哥身上的伤不要紧,只是额头那里比较重,还需要等大哥醒后才能确诊。哦,对了,大哥一天没吃东西了,二嫂你跟二哥先看着一下,我去熬点粥。”
“我去吧。”叶芽拦住他,径自去了灶房。点蜡烛,抱柴禾,刷锅烧水,上次他替她熬药,这回她给他煮粥……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或许是感受到了家人的担心,也可能是闻到了灶房里传来的清新饭香,就在叶芽添完最后一把火准备盖上锅盖温着粥时,薛松醒了。
“大哥,你醒了!”薛柏是第一个发现的,马上凑到薛松身前喊道,桃花眼里隐现泪光。
薛松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当他瞥见立在一侧的薛树,瞥见挑开门帘赶进来的叶芽,又飞快闭上了眼。
薛柏刚刚忙着掩饰自已的眼泪,并没有注意到薛松的变化,好不容易憋回泪意,他俯□,不放心地问道:“大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薛松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薛树急了,看向薛柏:“大哥真的醒了吗?”
此时叶芽才在薛树身边站稳,见薛松依旧闭着眼,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薛柏很确定他没有看错,不甘心地又喊了两声,可薛松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在他也开始怀疑自已的判断时,薛松忽的睁开了眼。短暂的茫然后,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嘴角扯出一丝勉qiáng的笑:“你们都在啊,放心吧,我没事。是不是很晚了?那二弟和弟妹先去睡吧,早点休息。”声音有些虚弱,却和往常一样平静沉稳。
三人松了口气,薛柏眼里还多了难以察觉的佩服,大哥就是大哥,这么快就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了。
“大哥,你饿不饿?媳妇给你煮粥了!”薛树趴在炕沿上,脸对着薛松,邀功似的道。
薛松依然看着薛柏,没有理薛树。
薛树疑惑地张开了嘴,大哥为什么不理他?
叶芽和薛柏却qíng不自禁互视一眼,待看清彼此眼里的不安,薛柏慌了,急切地问道:“大哥,二哥跟你说话呢!”
薛松眉峰挑了挑,随即眸子紧紧盯着薛柏的下巴以上,声音带了一丝颤抖:“三弟,你在跟我说话吗?你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大哥……”叶芽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凑上前,好让薛松可以看见她的脸,轻声问他:“大哥,我也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她的发髻早在林子里时就散开了,醒后事多,也没来得及收拾。此时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柔顺的长发倾泻下来,垂落在薛松的发顶额头上,还有一缕轻轻拂过了他的脸庞鼻端,送来淡淡的发香。薛松隐在被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心中愧疚万分,却必须qiáng迫自已不要躲避她那双噙着晶莹泪珠的眸子,qiáng迫自已直视她,免得被她发现林中端倪,沉声道:“弟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然后,他看见她的泪夺眶而出,滴到他的枕头上,也滴到他的心上,这辈子都gān不了,忘不掉。
第二天,葫芦村的村民就都听说了,薛松上山打猎不小心跌落山崖,身子受了轻伤,却把耳朵摔聋了。
只是,无论是与夏花被她爹赶出家门,灰溜溜随宋海离开的丑闻相比,还是与柳寡妇误食chūn-药过多bào毙家中的消息相比,薛松的伤都不算什么,村民除了叹息一声,再也没有给予更多关注。
他们更好奇柳寡妇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奈何柳寡妇人缘太差了,没有人会多管闲事报官为她伸冤,甚至很多人都巴不得拍手叫好,特别是那些丈夫被她勾搭过的huáng脸媳妇们。所以,村长说柳寡妇是自已不小心吃了太多chūn-药活活憋死的,那她就是自已憋死的,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接下来,村长带人把她随便埋在了葫芦村坟地外面的一处小沙丘下,再也无人问津。
随着中秋团圆的日子越来越近,随着一簇簇花生秧开始出土,忙碌喜悦的村民很快就忘了这些外人的事,除了三两个碎嘴的闲懒妇人偶尔提起外,大家都恢复了往常平淡的生活。
但这并不包括坐落在村子东北角的薛家,他们的生活,注定不能如以前那般平静。
因为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想瞒就能瞒住,想忘就能忘掉的。隐在心里的秘密,藏在眼底的qíng意,只要还记着还念着还在着,终会措手不及地爆发出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一则小剧场。
读者八卦:牙牙,你觉得哥仨谁最老实呀?
牙牙脸红:他们,没一个老实的……
读者纳闷:傻树无赖,三弟腹黑,可大哥很老实呀?
牙牙咬唇:呸,大哥是最坏的!
我保证,以后绝对没有nüè了(如果这章算nüè的话),牙牙的xing福生活正式开始!

 


☆、58晋江独发

聋哑盲残,这在人们眼里都是大毛病,纵使程度不同,倘若有人得了一种,那也能让全家人愁云惨淡地过一段日子了。
可薛松就像没事人一样,穿衣吃饭养伤休息,没有半点颓废伤感之色。孙郎中诚恳地建议薛柏带他去县城医馆看病时,他看着两人的神色口型,断然拒绝了,说是不用白搭钱。
薛松不想去,薛柏就算再反对,他也没法qiáng拉着人走不是?想要苦口婆心地劝说吧,薛松索xing闭上眼睛,让他说了也相当于白说。
病人不配合,孙郎中没有办法,提出或是让薛松尝试读唇语,或是学习打手势。
唇语考究眼力,格外难学,但薛松xing子沉稳,倒是比较适合读唇语的。
打手势相对而言简单一些,但是学起来很麻烦,不仅薛松要记住各个手势的意思,薛柏叶芽他们都要学,学会了,也只能保证他们能与薛松jiāo流,若是薛松单独遇见外人,就只能凭对方的胡乱比划瞎猜了。
薛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读唇语,这样他一人费力些,不用让全家人跟着受累。
薛柏想留在家里照看他,被薛松催着去读书了,于是,陪他说话练习的重任就落到了薛树身上。
秋日的阳光温暖明媚,透过挂满一簇簇深青色果子的山里红树,在坐在树荫下聊天的薛树和薛松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斑驳光影,风chuī过,树叶哗然作响,摇曳的光影便恍惚了两人神色各异却又相似的硬朗面孔。
叶芽就坐在他们一旁,将针线筐放在脚下,一边低头给薛柏fèng冬衣,一边听两人磕磕绊绊的对话,偶尔在薛树气急败坏时抬头瞪他,朝他蹙眉以示不满。
其实吧,若是以往薛松哥俩聊天,她定是不好意思凑上来的,但现在薛松受伤了,她难受得厉害,心疼担忧便战胜了羞涩忐忑。反正,反正两个都是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一个傻一个聋,又是在自家院子里,她怕什么呢?唯一怕的是薛松眼里的qíng意,但他都那样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些儿女qíng长的?这样想着,她便放了心。
薛树从来没觉得说话也是一种苦差。
媳妇和三弟都让他陪大哥聊天,但大哥不主动说话,他就得想着法子找话说,可他能说啥啊?
“大哥,你吃饭了没?”他耷拉着肩膀,无聊地道。
薛松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背靠树gān而坐。见薛树百无聊赖十分难受的模样,他也懒得再说下去,可看看旁边颇似监督他们的叶芽,他耐着xing子训道:“二弟你慢点说,太快了,我看不清楚。”
薛树心虚地看向叶芽,见媳妇果然又抬头瞪了他一眼,忙讨好地笑笑,然后挠挠头,放慢了语速,几乎每说一字都要顿一下,“大哥,你吃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