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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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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天身上每一只毛孔都流淌出兴奋,那感觉就好象是跟邻居大妈大婶随口八卦套磁了几句,竟然发掘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几个达崆嘉妇女茫然地摇摇头:“什么红毛野人?我们从没见过……”

“那它们会不会碰巧路过这里,而你们不知道,没看见,于是红毛野人抱走了你部落里淘汰掉的小男孩?!”

妇女们继续茫然,摇头不语。

路天拉着海雅,迫不及待地跑回宿营地,追着乌玛酋长盘问。

乌玛挑眉答道:“你问得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qíng?这个谁记得清楚!二十年前,本酋长才刚生出来,还没学会跑呢!”

路天仍然不甘心:“那你后来有没有见过它们?”

姑娘圆圆亮亮的眼睛促狭地闪动:“本酋长从来就没见过红毛野人。他们住在哪里,离这里远么?长得威武么,英俊么?”

酋长大人这话音儿听起来就像是在挑选配种的牲口。路天暗地里意yín了一把,想像着眼前这漂亮姑娘与吃了chūn药的马瓦赫雄野人搞在一起,哼哼,看你们这群骑猪的剽悍女子能骑得动野人不!

小白猿的嘴角抽动出一丝jian诈的笑:“嘿嘿,离得不远不远!红毛野人们个个长得高大威猛,浓眉俊眼,后脑勺飘起一头风流潇洒的红发。保准你见了它们以后,就再也看不上我那只乌漆麻黑的小黑猿老婆了!哪天有空你们骑上猪,我带路,带你们去攻打马瓦赫部落,嘿嘿,嘿嘿嘿……喂,那你部落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婶们有没有人知道?”

“我只是从我母亲的母亲那里听说过,先人流传下来的故事里时常讲到,黑河畔最深纵的密林中隐匿着神秘的长满长毛的大脚居民。那些大脚怪非常凶残,会一口咬掉人的头颅,然后把四肢拆散,慢慢吞食。”

果然一切神话传说,演义野史的,都是娱乐当代和糊弄子孙后代的杜撰瞎掰。路天很不屑地一摆手:“人家大脚怪根本就是纯吃素的,咬人脑袋gān嘛?人家还嫌你不好吃呢!”

乌玛酋长的视线不停地在海雅的脸颊和胸膛上流连,眨眨眼说道:“你们两人得赶紧离开这里!除了部落成员的临时配偶,达崆嘉部落不接待其他男子。”

小白猿撇嘴:“我俩又不妨碍你们配对。住两天歇歇脚么,又不会长住!”

酋长的嘴角翘起一枚好看的笑容:“嗯,你们要是想长住也可以……只是,他,必须要做我的配偶!”姑娘显然没有彻底放弃掉勾搭英俊的小黑猿的心思,用手指点了点海雅。

海雅很郑重地摇头,毫不客气地驳回了美女的青睐:“我不喜欢你身上的气味,很难闻。我只喜欢我的路路,好吃!”

路天得意地朝乌玛吐了吐舌头:“我说美女,你还是算了吧,那小坏蛋已经是我的人了!再说,他没准就是你们部落丢弃的孤儿,或者根本就是你的近亲,一个妈、一个外婆生出来的!我可告诉你,近亲配种可是会配出毛病来的,畸形,智障,五脏错位,jīng神分裂,蒙古症……”

小白猿掰着手指,绘声绘色,连说带吓唬,直说到乌玛酋长气呼呼地跺脚走掉。

这女儿国看来是待不下去了,酋长大人迟早得驾起猪群来赶人。不过路天本来也没想在达崆嘉部落久留。他搂过小黑猿的肩膀,很认真地问:“海雅,你想不想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小黑猿的眼中流露困惑:“什么?”

路天用两只手掌紧紧握住海雅的肩膀:“我说的是你的爸爸妈妈,亲生的爸爸妈妈!你自己其实也应当看得出,你的野人妈妈抚养了你,把你这小坏蛋喂得这么高高壮壮的嘿嘿……可是,可是她毕竟不是你亲生的妈妈。”

海雅脸上是一贯的冷漠淡然:“我就当她是我的妈妈。”

路天眼前闪过小黑猿伏在梅的尸体上抽搐哭泣的样子。海雅越是对养母的死去而伤心难过,路天就越是觉得应该赶快帮小黑猿找到真正的父母,来弥补失去的遗憾。

他轻声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这世上,在某一座大山里,某一条河畔,生活着那么一群人。他们不知道你原来流落到这里,你也不知道他们原来一直在那里。而这一群人其实是你真正的亲人,一直在远方惦念着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想不想回到他们身边呢?”

海雅垂下了眼,浓黑卷曲的睫毛间闪烁晶莹,掩饰不住的落寞和无助:“我就只有一个妈妈,她已经死掉了。”

路天忍不住抱住海雅的脖子,在咖啡色的脸蛋两侧用力地亲了几口,附在耳边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妈妈!”

“路路……路路……”

海雅眼中的一抹绿色逐渐柔和,软软的唇在路天的头发上揉蹭。

失去母亲的悲伤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曾经刻骨的伤痛,已经逐渐在每一天每一刻的友爱和欢乐中化作一片淡淡的云,cháocháo的雾。小黑猿已经把小白猿当作自己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路天和那些前来与达崆嘉部落联谊的男人们攀谈:“这附近还有其他印第安部落么?”

“有的啊!黑河与雅普拉河上游的丛林里,生活着好几个部落哩!”

“嗯……哪个部落的男人长得最帅,最英俊,最qiáng壮,长得就像我老婆小黑猿这个样子?”

“当然是我们库鲁博人长得最英俊,最qiáng壮啦!”几个男人毫不客气地咧开粉色的厚嘴唇,拍怕自己的胸脯。

路天对那几位毛茸茸的大叔耸了耸鼻子:哼,你们几个要是也能算帅哥,我老婆绝对是天神下凡。

小白猿和小黑猿与达崆嘉部落的大姑娘小伙子们挥手告别,重新上路。

那些自称库鲁博人的土著男子,每人腰间都系着一只木雕或是角雕的huáng瓜套子,刻纹凹凸,色彩斑斓,把自己的huáng瓜装饰得非常抢眼。路天觉得自己可能是遇上了熟人,不妨去huáng瓜套子部落走一趟,顺便打探海雅的身世。

临走时,他还很有心眼儿地从乌玛酋长和另几个看似年长有威望的妇女那里,偷偷捡拾、收集了几根乌黑的长发,细心包裹,收在身上。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回到文明社会,带这几根头发验一验,没准能搞清楚小黑猿与这些擅长驾驭野猪的女子有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依照土著男人的指点,穿越成片的橡胶树林,又跨过几道稍微狭窄而平缓的河道,进入到宽阔的雅普拉河的上游平原。

海雅为了哄他的王妃开心,给一贯贪吃的路路找到了可以吃的美味树胶。一种看起来和巴西橡胶树很相似的小叶树,树皮割开来流出的白色rǔ汁,却并不是用来做轮胎、履带的橡胶,而是劲道耐嚼的香口胶,带着山野间天然的植物香气。

两只小坏蛋每晚临睡前就喜欢蹲在一处,玩打弹子的无聊游戏。地上挖几个小坑,用溪水里捡到的圆溜溜的石头子往小坑里弹。海雅要是输了,路天就很邪恶地把嚼过的香口胶粘到对方的长头发上,输一轮就粘一坨,于是小黑猿的头发、脑门和俊脸蛋上很快就顶起白花花一坨一坨的树胶;路天要是输了,海雅就嗥叫着扑上来,把美味可口的小白猿就地翻倒,于是当晚的游戏时间就此结束,两只一起亲亲密密地拉灯睡觉。

雅普拉大河之侧,他们终于撞见了土著人。一群赤身luǒ体,头戴白色羽冠,腰上系着huáng瓜套子的男人,正在大河的两岸拖拽起长绳,拦截一头巨大的河guī。这只巨guī在河水里不断翻腾,不肯就范,淡青色的guī壳在水面上铺开,看起来足足有两米长。

土著人们肩膀上明明扛着长矛和弓箭,却没有对巨guī痛下杀手,看起来是对这头guī心存怜惜,想要生擒活捉。

小白猿朝身后勾了勾手指,拎过小黑猿,朝河中央努努嘴。

小黑猿心领神会,一个箭步,蹿出了河岸边最高的一棵无花果树的树冠,健美的身躯借着夕阳的余晖,在空中留下一枚黝黑的剪影。黑影划破大河尽头一弧橘红色的天幕,准确无误地落到巨guī的甲壳上。

大guī冷不丁地被人蹿上了背,身子迅速往下一沉,咕咚咕咚径自灌了几大口水。它挣扎着浮上河面,脖颈却被套上了套索。小黑猿的脚掌扎扎实实地踩在guī背上,脚趾紧紧扒住粗糙的六角形guī纹,熟练地驾驭起套索,踩着乌guī在大河上乘风破làng。

巨guī试图沉入河心,甩脱脊背上的勇士。海雅抱住那一枚扭动伸缩的ròu颈,不断地耳语和安抚。大guī的四只ròu掌缓缓浮开,划动起水花,乖乖地在河面上转圈游了起来。

岸边呆立的两排印第安武士,用惊讶和崇拜的目光追随着小黑猿的身影。海雅的一头长发弹拨着水雾,在脑后飘舞;蹲立在guī壳上的两只脚彻底放松,一屁股骑在了guī背上,两只脚丫欢畅地拍打水面。

路天站在树梢上潇洒地chuī了一声哨子,给他帅呆了的小黑猿老婆捧场叫好。他决定永远都不要告诉海雅,自己曾经在黑河里骑凯门鳄,骑得有多么láng狈和杯具。==

大guī被海雅缓缓带到了岸边。土著人们心高彩烈地围拢上来,朝天挥舞起长矛,向英勇qiáng悍的勇士致敬。他们给大guī解开绳索,喂了几条小鱼,然后把这只庞然大物用藤网拖进了小池塘,豢养起来。

huáng瓜武士人群中走出一位年纪稍长、头上cha满红色和黑色鹦鹉羽毛的男子。他张开结实有力的臂膀,慡朗的声音对海雅说道:“欢迎你来到我们库鲁博人的部落,我们印第安伟大的勇士!”

海雅的胸膛沉缓地起伏,额头的发梢湿漉漉地滴水。

huáng瓜首领的脸膛和小黑猿一样浓郁而庄重,眼神里饱含尊敬和真诚:“伟大的勇士,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库鲁博部落的酋长‘神鹰的眼’!”

路天连蹿带跳地从树顶上下来,很有范儿地上前揽住小黑猿的肩膀:“他叫海雅,我哥们儿,嘿嘿!你们就是那个喜欢戴huáng瓜套子的库鲁博人?”

huáng瓜酋长诧异地看向路天。这一身光溜溜不长毛的白皮猴子看起来与亚马逊丛林格格不入。酋长的视线瞄到了路天后背上扛的一支微型冲锋枪,泥褐色的脸庞立时僵硬,笑容淤滞在嘴角。他急急地后撤了几大步,一双眼现出鹰鹫的厉色:“枪!这个白色的男人有枪!他是从外边闯进来的入侵者!”

huáng瓜武士们四散开来,手中擎住长矛,削尖的矛齐齐地对准小白猿。

路天连忙摇头摆手:“别,别动家伙!我不是什么入侵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