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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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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半夜里偶然醒来,下意识地翻身摸过去,手掌之下却再摸不到那一具温热湿润的胸膛,而是空dàngdàng的一张chuáng褥;早晨醒来的第一眼,也再看不到嘴角淌着口水的咖啡色脸蛋。空dàng整洁的一间卧房,静得让人心慌。

路天发觉自己开始无法控制地想念海雅。

恍惚是在另一个世界曾经发生的甜美的梦境,一桩桩,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jiāo织,长久地徘徊不散。美梦与现实不断jiāo缠,碰撞,纠结,让他感到焦躁,坐立不安。

他在心里盘算,应该怎样跟爸爸开口,说自己想回丛林去,找到海雅,然后把人带出来,在文明世界里一起生活……

就算爸爸能最终同意,海雅他会乐意么?

路天自己都缺乏信心,海雅对他的感qíng,可以qiáng烈到为了他放弃丛林中的一切么?

更何况,路天心里还存着另外一个纠结,久久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故作随意地问他爸爸:“这么些日子,您到底派了多少人进到亚马逊丛林里找我?”

路鸣川靠在甲板的躺椅上,半闭着眼,略显疲态:“从你一出事,完全失去了联系,咱们的船就开到了地中海和大西洋沿岸的各个港口,打听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竟然没有人说看见过你……”

“哦,我遇上了‘波波罗卡’,涌cháo把我直接冲进了黑河。”

“一开始以为你如果从海难中逃生,大约会流落在沿岸的港口。后来才想到进丛林去找……进去过几拨人,找了很久,完全没有音讯……”

路天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您都雇了些什么人?”

“还能有什么人,当然是熟悉这地方qíng况的当地人。外人哪进得去蛇shòu遍地的亚马逊丛林?!……在这拨把你带出来的人之前,还有一拨,压根儿就没有出来,也许是被丛林给‘吃’掉了,或者gān脆就拿着老子付的定金跑了。……你能在雨林里撑这么久,也就是你命大。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真是个混小子……”

路鸣川用牙齿狠狠地嚼着点燃的烟卷,两眼的红血丝仍然没有消褪。从极度疲惫中突然放松下来,身体和jīng神都有些不堪重负。

只是短短半年多不见,路天发现他爸爸真的老了不少,额头和眼角冒出罗网状的新鲜皱纹,往常一贯绷得挺直的腰杆都有些塌了。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刨根问底:“爸爸,那你……那一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的人,除了去找我,也是去林子里搜寻和猎捕值钱的皮毛的?”

路鸣川的眉峰轻轻动了一动,不置可否:“丛林里有价值的动物很多。”

“是你让他们去寻找什么动物么?……比如,史前巨人?”

“……怎么这么问?”路爸爸蓦然看向路天:“难道你这一回在丛林里发现了那些野人?你在哪里看见的?”

“爸爸,我记得你以前也是来过南美洲跑船的,你见过它们么?”

“我只是听说过而已,哪就那么容易见到一只活的……你到底见过那些长毛野人没有?”

路天避开了路爸爸的视线,一副满不在乎的表qíng答道:“没有,没见过。”

“明天一早,赶紧坐飞机回家。”

“我想再待两天,爸爸。”

路爸爸拿掉嘴边的烟卷,瞪起眼睛:“还待在这地方做什么,你还没待够么?你看你现在这样子,都快长成个小野人了,邋哩邋遢的!快回家好好陪你妈妈去!”

老爸一声吼,嚣张的小白猿立刻变成一只口吃的小白猫:“唔,我……我……我头疼,我后脑勺疼,我屁股也疼,哎呦哎呦……我坐飞机会难受,会恶心,还会呕吐……”

他心里的话在喉咙口徘徊了好久,还是给嚼吧嚼吧,硬吞了回去。

夕阳带着尚未燃尽的焰火,缓缓没入茂密的树丛。

天色骤然黯淡,凉慡的风在宽阔的河面chuī动起一层波纹,坚实的船体在水波中轻轻摇晃。

路天闷闷地坐在船头的甲板上chuī冷风。他眼前似乎有个岔路口,两条道路各通一方,完全不能jiāo汇和并存。他爸爸几次三番催促他赶快坐飞机回家,被他以头疼脑热,身体上各种不舒适,以及丛林bào躁症、多动症和抑郁症还没有复原为借口,迟迟赖在船上不走。

黑黢黢的夜空里,漫天星辰繁扰着人心。每一颗星都像是海雅的宝石眼,一闪一闪,唤醒埋在心底的浓浓qíng意。

路天从甲板上蹦起来,再也忍不了了!与其gān坐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就把人领来,拍到他老爸面前:人就这人了,你们看着办吧!您要是能接受呢,他就跟我一起回去,当我老婆;您要是不接受……那我就跟他回去,当他的老婆呗!

船舷一侧的水面划起几道白色的水花,黑暗中看不清晰。

脚掌下的甲板突然轻微一震,轻磕到脚心的软ròu。路天赤着脚丫,没有穿鞋。好几个月的丛林生活,甚至让他觉得鞋子包在脚上都是累赘,跟裹脚布一样令人厌恶。

他看见一道黑影越过船舷,以飞快的速度隐蔽到甲板上的几只铁皮桶后,躲过几名巡逻的船员,闪身蹭向进入船舱的小楼梯。

路天的心跳蓦然静止,脚底下没有停步,急忙就跟了上去。

黑影的轮廓身形如此熟悉,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没有穿衣服,而且打着赤脚,在甲板上留下了一串新鲜的水渍脚印。

第44章甜蜜的缠绵

那一条黑影像是被弓弦惊到的小鸟,脚掌悄无声息,在狭小的底舱走廊中间穿梭,透过各个舱室的小窗,搜索要寻找的人。

路天顺着湿脚印急急地追了上去,又不敢冒然叫喊,怕惊动了他老爸。

可是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似乎唯恐被后边的人赶上脚步。路天气喘吁吁地绕着cao作舱、机械室和船员宿舍舱一路小跑追赶,却只捕捉到一缕飘扬的黑色发梢,气得他在心里咒骂:这小混蛋兼小笨蛋,你跑嘛跑啊?!你他妈的好歹回头看一眼哇你快看我一眼!

跑到接近底舱尽头的岔口小道,小路少爷很jīng明地来了个急刹车,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抄近路去围追堵截,与急慌慌的小黑猿撞了个满怀!

海雅蓦然看见路天,惊喜得蹿了起来,腾空一跃跳上路天的肩膀,直接把他“咕咚”一屁股坐倒在地。没有想到路路换了一身新“皮”,脑瓜上的毛发也忽然变短了,小黑猿差点儿没有认出小白猿老婆。

“哎呦!你……嘘,嘘!别出声!”

路天一把捂住海雅急不可耐拱上来的嘴巴,将人拽进只有一肩宽的走道,闪进一间小舱,迅速关门落锁。一转头,路天脚底下一绊,差点儿大头朝下,栽进马桶。俩人慌不择路,竟然很悲催地钻进了底舱的小卫生间。

一根铁臂捞起他的腰肢,将他翻转过来。

狭小的空间将将能挤得下两个人的身子,海雅甚至直不起腰,脑顶都磕到了舱板。

“你怎么……”

路天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后肩就被狠狠掷在墙上。海雅凶野野地撞了上来,堵住他的唇。

“路路……路路……”

路天下唇内里软软的小ròu被一口咬破。海雅重重地啃噬他的嘴唇,吸吮他口中带着甜腥味的液体,湿热的胸膛严丝合fèng地贴上,手臂一重一重地箍紧,丛林里森蚺包裹猎物的方式,仿佛要勒断小白猿的肋骨。

“唔……嗯……你,你轻点儿……”

路天愤愤地抽回被咬疼的嘴巴,用胸膛将小流氓拍向另一侧的墙壁,一口咬上莓红色的唇。海雅的唇鲜润湿漉,像绿叶枝头熟透的莓果,流淌出甜滋滋的汁水。

两人深深地吻,将彼此湿润到透。海雅拼命想要抱住路天,却被路天挣脱出来,张开手臂抱住海雅,却再次被小黑猿占据绝对优势的力气扭转了qíng形,整个人被一把蛮力裹进咖啡色的赤luǒ胸膛,狠狠地揉搓;像是要把彼此都填进对方的身体,就再也不会分离。

“海雅……海雅……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嗯?你真好,真好……我很想你,想你,想你……”

路天心里涨满了温qíng,舌尖和齿fèng里填进的都是小黑猿柔韧坚实的皮ròu的美妙滋味。

舱外突然传来一阵邋遢嘈杂的脚步声,一只大手掌重重地推了一把卫生间的门板,没推开,哼道:“里边人给老子快点儿哈!”

海雅条件反she一般丢开路天,压低肩膀,从身后的箭袋里抽出弓箭,摆出战备的姿态,准备拿一根小木箭去挑战厚铁皮做的门板。==

路天赶紧拦住他,用无声的口型吆喝:别,别出声,嘘,嘘!别拿你那个小破弓箭瞎比划玩儿!

门外的人开始用拳头噼里啪啦地砸门:“他奶奶的,里边儿人到是快滚出来!老子快憋死啦!”

路天捂住海雅的嘴巴,自己定下神来,冲门外哼哼:“叫什么叫,等着去!”

“你他娘的被屎厥子埋坑里啦!赶紧给老子出来!”

在小黑猿老婆面前,咱可不能跌了面子。路天活动了活动下颌骨,很威风地提高嗓音嚎叫道:“小爷还没拉gān净呐!拉泡屎都他妈的拉不清静,吵什么吵?!cao作舱那头不是还有个厕所么,你给我滚那边儿拉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外边的人顿时愣了:“呦?……呃,少爷?……噗!您咋着,这大老远的,从楼上跑到底舱来拉屎……今儿个真是,真是新鲜了……”

门外那个船员圾拉着鞋,嘟嘟囔囔地走掉了。

躲在卫生间里的两只小坏蛋,乐呵呵地再次捉住对方的嘴巴,吸溜吸溜地吮了好一会儿,意犹未尽,怎么亲也亲不够。

海雅一丝不挂的身体胀满了对小白猿的想念,用坚挺的胯拱向他的下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味那一条温暖湿润、够不到尽头的甬道。他失望地发现小白猿竟然裹着一层结实粗糙的“树皮”,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摸不到那一片熟悉的柔软和白嫩,着实令人发狂。

路天从海雅的铁臂中挣脱出来:“你等一会儿,我先带你出去!”

可是小黑猿胯下热气腾腾的一只热带大蕉已经收不回去,直直地竖了起来,几乎贴上了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