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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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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皇帝的心狠手辣不是一天两天铸成的,那印在骨子里的冷血无qíng是帝王家的天xing,他也一直认为如此,直到那个人死在了天牢里的一段时日後,那道自认为坚硬无比的心窍里慢慢出现裂痕……他说,下辈子有多远就会躲他多远,下面的人传了这句话,皇帝闻之哈哈大笑,吓趴了前面一地的人。

他没去看他的尸体,那个人知道他不会去看他,想必也没奢望吧?他要全尸?那就给他吧,人都死了,他还真能再千刀万刮他不成?

得知那人死讯的夜里,皇帝有些睡不著,想起这麽些年的他,说他蠢还是说他痴?他也不知该如何描述这麽些人那人为他所做的,他得的皇帝这个位置,他确实功不可没。

他其实也只不过是善妒了点,皇帝悠悠地想,假如他不那麽执著,接下来的年月他们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如果他娶了刘元帅家的女儿为後,那麽天下就彻底平定到了他手里,可是偏偏他要跟他争,这麽些年都忍下来,偏偏这事忍不下。

皇权自己是一定要全部要回的,如果他是阻碍,他会除去,他不应该用他手里的兵权来威胁他……真不应该。

其实,他们是真的还可以过下去的,他怎麽就不明白呢?皇帝想著,突然觉得有丝哀伤,那麽个人,就真的去了……可惜吗?好像不是这样的……杨尚虎捉拿归朝,在庙堂中当著文武百官冷笑著把嘴里的血喷出:“华诚然真是瞎了眼,爱上个这样的混帐……”一个将军重力挥了他一掌,打得他鲜血溅留。

他被拖了下去,杨尚虎喊:“康烨,你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华诚然那个傻蛋,真傻,怎麽就把所有耗你身上了……康烨,他为了你不知死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

後面那句皇帝震了震,随即若无其事,说:“还有事要奏没有?”

杨尚虎的行刑皇帝执行,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著下面残破的人跪著,神qíng清淡,嘴角还带著笑,云淡风清,旁边的官吏一个却不敢吭声,他的眼睛好久没人敢对视了。

行刑的时辰到了,杨尚虎喃喃自语:“傻兄弟啊,都告诉过你跟我叛的,你早就知道他饶不了你,你还救他……真傻啊,真傻啊,huáng泉路上别怕,哥哥就来找你了,咱们喝酒,你别哭……”

皇帝仅挑了下眉,点了下头,太监扯著尖细的嗓子喊:“午时已到,立斩……”

“哢嚓”赁地一响,头掉下了地,这世上,就又少了一条人命喽,可是,没什麽可惜的,huáng泉路上,有人有个夥伴一起喝酒了……真是值得高兴的事qíng啊。

暗影来报,跪著吞吞吐吐,不敢说话。

皇帝微笑:“说。”

一个字却让地上跪著的人轻微地抖了一抖,说:“手下查出,杨柳公子是起王王妃的义子,起王妃曾救过他们一家……”

“起王?”皇帝问。

“是。”暗影重重把头磕在了地上,流出了血。

起王?那个杀他母妃的起王?

暗影的调查是不会错的,那麽个结果要是错了他们是不敢报的,这件事啊,真是容不得一丝错的,杨柳啊,他可真是有幅好身体呢,才qíng也不错,他还真可惜了他当了他的男宠,那时候还想过要在朝廷安个位置的呢,没想到……竟是起王妃的义子呢。

皇帝眯著眼睛敲著椅子,坚硬的檀木椅发出淡淡的香气,他感觉头有些疼痛,他挥了挥手,说:“退下。”

领事的太监总管进来了,皇帝抚著额头说:“夜黑了,你去看看华相还在中极殿没有?还在议事就别叫他忙了,过来陪我用膳。”

老太监僵直了腰抬不起头,去听到上面的人在训斥:“愣著gān什麽,还不快去。”

老太监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帝,只见他紧闭著眼睛揉著额头一幅疲惫不堪,话到嘴边又咽下,不敢回答。

“你这奴才……”皇帝睁开了眼,锐利的眼里满是愤怒。

老太临僵了身,似乎连舌头都僵了,他勉力地用嘴说著:“回禀皇上,华相他……他没了……”

番外二

皇帝正在忘qíng於皇後的榻上时,他派出去的探子不恰巧的来了,送来刚从相府搜出的一张纸笺。

先是大太监在门外轻唤,原本皇帝是不想搭理的,怀中的美人正是花容豔丽,是个男人都不会弃此良辰美景,但一听是从皇都左西城来的消息,皇帝松开了坚硬的臂膊,吻了吻皇後,下了凤榻。

探子抖著嗓子禀告,说:“小的在……相爷府的书房里看到了这个……”

皇帝接过,还没看就觉得自己头有点疼,沙哑著喉咙说:“呈德,把灯挑暗点。”

大太临应了声,躬著身去把琉璃灯里的火挑细了些。

皇帝把眼瞄上了纸笺,上面刚劲七字:江漓之女,必杀。

很熟悉的字体,狂放中带著收敛,相爷闻绝天下的康体字。

皇帝支著脑袋,懒懒地问:“谁是江漓之女?”

探子跟大太监都沈默不语。

“说说,谁是江漓之女?”皇帝再问,头部冒出细汗,他用手擦了擦,大太监拿了汗巾过来,被他一甩,皇帝不耐烦地再问:“给朕说,谁是江漓之女?”

江漓是五部巡府,立王子的人,当年他最大的阻碍之一,不过还是让他给歼除了,立王子也因此而下台。

大太监跪下,咬牙道:“相爷去年只杀了两人,一人是杨柳公子,一人是花贵妃。”

皇帝笑了,整个鸾凤殿顿时yīn风密布,“花贵妃?哈哈……相爷认为他是江漓之女?”

他大笑出声,底下的两人磕著头,不能说话,冷汗浸透了衣裳。

皇帝把身子倚在榻上,叹笑著说:“朕怎麽不知道,一个是起王的人,一个是立王子的人,这全都是跟朕有血海深仇的主啊,这相爷可真够贴心的,说都不用说一声,都替朕解决了。”

呈德磕著头,头埋在地上,不敢说话,怎麽说?说皇帝那些个日子理都不搭理华相,相爷想说找谁说去?这话他不敢说,说了这话他这老命也就丢了……鸾凤殿刹那没有了声响,宫灯在宫殿里摇曳,轻纱慢慢舞著,拖著昏huáng的灯光“呈德,你跟朕说说,是怎麽发现杨柳是起王妃义子的?“皇帝的声音打破了静寂。

呈德抬起头,不敢擦头上成河的汗水,说:“启禀皇上,说是,说是……杨柳的书僮告发的……”

“书僮啊?”皇帝敲著侧榻,慢慢思索,说著:“华相一死,这些事都查出来了,没死之前就怎麽查不出呢?”

皇帝问著,底下的人回答不出,继续磕著头,说:“奴才无知。”

皇帝任他们磕著,自己琢磨著一切,半晌,笑了出声,说:“你们退下吧,朕好好想想啊,这华相,不愧为天之栋才,连死了,都不忘折腾咱们这些活著的……”

番外三

皇帝望著空空dàngdàng的上华殿,一只手揉著头沈思,乌漆抹黑的药躺在瓷白的碗里,呈德端著托盘,在一柱香後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次:“皇上,用药了。”

皇帝置若罔闻,左手无名指扔一下一下缓慢地敲著桌子,呈德不敢再说话,退了两步,躬著身等待召唤。

“呈德,你说,华诚然在想什麽?”皇帝抬起头,温和地说,眼里还带著笑。

皇帝越是柔和,呈德就觉得自己就越冷,冷得他脚都发软心里像是沈著千斤石,他低著头说:“奴才不知。”

皇帝应了声,“嗯。”

上华殿又静了,宫灯摇摆得很是厉害,一阵风chuī进来,临门前的那盏灯火熄了。

皇帝征征地望著门外,眼睛一刹不刹,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没了,整个人像是沈了下来,让人捉摸不透思绪。

呈德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奴才去把门关上吧?”

皇帝却说:“你说他今晚会不会来?”他没有看呈德,站起身,走到门边,探了探头,问呈德:“你说华诚然今晚会不会来,今儿个是四七,他该来看看朕了吧?”

呈德惊慌地趴下地,把盘子放在了地上,药水湍出了碗,在地上染成了慌乱的印迹,“皇上……皇上……”他一声一声地叫著,眼泪鼻涕全都蹭上了脸。

“不知他来不来,朕都等他三个七日了,”皇帝叹息:“你说他这麽为朕,朕这样对他,他来还是不来?”

呈德的头破了,听了这话,抬起老泪纵横的脸说:“皇上,华相死了,您就……您就当他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