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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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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录擎说: “他似乎根本没有用非欢做筹码的打算,我们失了预算。”

失了预算……

轻轻一句话,代表的模糊结果却很残忍。

简直不敢想象非欢在失去帝国的佩拉德手中的遭遇,眼前辉煌的胜利象一个巨大的嘲讽。

而佩拉德,想必也在某个落魄的角落里嘲讽著许掠涛。

“地中海?” 许掠涛幽幽转头: “非欢现在会和佩拉德在一起?佩拉德会带著非欢一起逃亡?”

“希望如此。” 谈锋严谨地点点头。更糟的假设,他暂时还不想说出口。许录擎在凌麟中毒当日露出的狂态他还清楚地记得,希望这种事qíng不会再在许掠涛身上再来一次。

仿佛被针尖不断穿刺的感觉,在许掠涛的血管里流动。他的痛苦,虽然不表达於外,却无形中传递给弟弟和谈锋。

使偌大的房间----这刚刚光明正大地占领,并且昭告洛弗司集团彻底失败的战利品,笼罩了沈重的气氛。

“谈锋,全力追查佩拉德的下落。” 许掠涛轻声下著命令,声音从他的唇边缓缓逸出,象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却轻而缓。

谈锋立即行动: “是,我现在去重新审核所有送上来的资料。”

许录擎看著谈锋关上门,把脸转向许掠涛: “大哥,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提议把佩拉德bī出来的。” 许录擎说: “现在不但佩拉德没有出现,而且把局势推向了可能会很糟糕的局面。”

“我从来没有想过,佩拉德会肯为了非欢而放弃重新取得优势的机会。” 许掠涛沈著嗓子说: “没想到他宁愿失去一切也不肯把非欢还给我。”

“佩拉德是个傻子。”

“也许吧。” 许掠涛苦笑: “现在,我开始怀疑……我真的有资格拥有非欢吗?一个和非欢相处短短数月的人,都知道非欢的价值,而我……”

许录擎紧紧握住许掠涛的手,认真的说: “不要怀疑自己。大哥,我也曾经跟自己说我没有拥有凌麟的权利,可是爱qíng不是那麽回事。只要你不怀疑自己,老天会给你机会。”

“还有机会吗?” 许掠涛急迫地问: “真的还有机会?当佩拉德到了绝地又不肯放弃非欢的时候,他会有什麽举动?难道你猜不出吗?” 他忽然安静下来,牢牢盯著许录擎,眼里流露哀伤的光芒: “你知道吗?我和非欢,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死亡……

带著不肯放弃的执念而同归於尽的死亡……

疯狂,和摇摆在疯狂间的一点希望,支撑著许掠涛。

非欢,只希望你平安。

人是不是最不懂得珍惜的生物,才会发生这麽多的惨事。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痛苦。

在拥抱著你的时候,连一起留个回忆的心思都懒於付出,因为觉得无聊而拒绝合影。

当你不在面前的时候,连曾被你呼吸的空气都是珍贵的。

追寻,终於有了结果。

谈锋将消息呈报上来时,并没有显出预期中的兴奋,反而在宁静的面容下藏了些许不安: “我们已经查到佩拉德的行踪,他确实没有逃亡,在他自己的游艇上。” 低头沈思一下,到底觉得不妥,他皱著眉头加了一句: “很奇怪,是他的游艇自动取消了反追踪,才被我们找到的。否则,至少要再过两天才可以把他逮到。而且以佩拉德的实力,应该还有逃走的机会。”

不祥的预感向乌云一样忽然笼罩在头上。

许掠涛的脸色忽然变黑。

许录擎小心地找著词语稳定他的qíng绪,故意意气风发地说: “即使可以逃走,佩拉德也没有翻身的时候了。以他的个xing,一辈子躲躲藏藏,还不如死得壮烈一点。”

许久,许掠涛终於开头: “行动吧。我要和佩拉德,正式见面。”

先进的jiāo通设备并没有减缓许掠涛的焦虑。

他眼里的紧张随著与游艇的接近而不断增长,脸色到了吓人的地步。连一向平静的谈锋都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但当直升飞机渐渐平稳得停定在甲板上时,许掠涛的脸色也渐渐回复过来。

同盛的兄弟,早早占领了这艘游艇,等待这老大的到来。

佩拉得已经解散了身边众人,独自一人留在游艇上。

帝国已经崩溃,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事qíng。

他悠然看著同盛的人登上游艇,将他包围起来。

身边的这些,不过是小卒子而已,无论外表如何狰狞可怕,手里拿著武器,都不入他佩拉得的眼。

他等待的,是同盛的老大,非欢深爱的男人────许掠涛。

在敌人四面环绕下,佩拉得默默喝著杯中剩下的白兰地。

许掠涛从飞机上下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佩拉得的沈著,让许掠涛心猛地一沈。他走上去,挥退紧张地看守著佩拉得的众人。

“佩拉得?” 在照片上仔细观察了无数次地人,现在就在面前。

……就是他,夺走了非欢。

佩拉得也审视著许掠涛───就是他,夺走了非欢的爱。

“许掠涛?” 佩拉得微笑著举杯: “神jiāo已久。喝一杯如何?”

许掠涛低头,看见小圆桌上放著另一只酒杯。

佩拉得注意著他的目光落在杯上,说: “你可以用那个杯。非欢用过的……”

下一秒,领口已经被许掠涛拽了起来。

“他在哪?非欢在哪?” 两人过近的距离,使许掠涛的脸狰狞得可怕。象瞬间被燃起怒火的巨人。许掠涛磨牙问: “非欢呢?”

“非欢?” 佩拉得轻叹: “非欢……多美的名字,对不对?非欢……”

许掠涛咬牙切齿,恶狠狠得低吼: “我问你非欢到哪里去了?”

仿佛这个时候才听见许掠涛急切得问话,佩拉得微笑著对上许掠涛的眼睛: “你认为我会把他放在哪?许掠涛。”

许录擎的命令从後面传来: “给我搜!”

有人小声得回答: “我们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

许掠涛抓住佩拉得的手,猛然一震。

许录擎冷冷道: “再搜一次,搜仔细一点!这是佩拉得的游艇,一定有很多特殊的暗格。”

“许掠涛,” 佩拉得宁静的脸带著最後时刻的悲壮,轻轻说: “非欢很爱你,你知道吗?”

“他在哪?告诉我,佩拉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真令人惊叹。美得让我绝望。”

“只要你告诉我非欢的下落,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他一向都很倔qiáng,bào躁得象只坏脾气的豹子,连睡觉的时候,都皱著眉头,象对我很不满意。可是当我的枪对准他的头时……”

当枪对准非欢的头……

心脏被重重一撞。

许掠涛的瞳孔骤缩,屏住呼吸。

佩拉得满意许掠涛的反应,悠然继续下去: “……他却平静得不象话。是他要我开枪的,许掠涛。” 佩拉得昂著头苦笑: “我用枪指著他的脑袋,要他再考虑一下。他对我说,你开枪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拳头,霍然轰上佩拉得的脸。

快而狠辣,凝聚了许掠涛所有要发泄的怒气和恐惧。

佩拉得倒在地板上,又被许掠涛狠狠提了起来。

“你杀了他?” 打人者的脸比被打者的脸更加苍白,神色也更加痛苦。许掠涛颤抖著问: “你杀了非欢?你杀了非欢?” 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

不不,那怎麽可能?

非欢不会死的。那个骄傲火爆的小警察,敢把许掠涛踢下chuáng,但被许掠涛一碰就全身发红的非欢……

佩拉得吐出口里的血,摇头: “我没有开枪。他那麽美,我实在不忍心把子弹打到他身上。”

许掠涛大大松了口气,将佩拉得的领口松开,几乎要颓然坐倒。

“非欢到底在哪里?不要再拖延时间。” 许录擎站了过来,冷冽地问著佩拉得。

佩拉得冷笑。

许掠涛深深望著佩拉得,认真的问: “非欢在哪?告诉我。我知道你也爱上他,你不会伤害他。”

“在那里。”

“哪里?”

佩拉得转头,望向蔚蓝的海水,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 “那里。”

许掠涛猛然站起来,仰著脖子远眺。

汪洋一片。

海水。

还是海水。

谈锋惊讶的声音忽然响起: “佩拉得!”

许掠涛连忙回头,看见佩拉得已经歪在甲板上。嘴角,有鲜血逸出。

“是服毒。” 许录擎沈声说。

谈锋迅速检查周围的东西: “杯里有毒。”

许掠涛把佩拉得扶起来,疯狂地摇晃著: “你说,非欢在哪?快说!”

佩拉得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动动嘴唇。许掠涛立即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非欢没死……在……”

“在哪?”

“在……”

最後的话,咽在佩拉得的喉中。

他带著最後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不要死!你说啊!你说,非欢在哪里?” 许掠涛的镇定在佩拉得停止呼吸的瞬间崩溃: “他在哪?你说!”

许录擎和谈锋制止他的激烈举动。

“大哥,佩拉得已经死了。”

“不,他不能死。” 许掠涛茫然地说: “他还没有说出非欢的下落。他不能死。”

“大少爷,他已经死了。”

“那非欢呢?非欢在哪?” 放下佩拉得的尸体,许掠涛猛然抓住谈锋的领口。

许录擎急忙将谈锋从许掠涛手中解救出来: “大哥,你冷静一点。”

“大少爷,我已经吩咐下面全力寻找非欢。这麽大的资源出动,又没了佩拉得方面的阻碍,一定很快会有消息。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冷静不了……” 许掠涛松手,无力地左右四望,痛苦的抱著头: “找不到非欢,我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