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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6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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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看来对雪姨的输赢毫不关心,我深深的望望雪姨,那么,她是以打牌为借口出去的,我知道雪姨经常要出去“打牌”,“手气”也从没有好过。是真打牌?还是假打牌?

我留在“那里”吃晚饭,饭后,爸一直问我有没有意思考大学,并问我要不要聘家庭教师?我回答不要家庭教师,大学还是要再考一次。正谈着,何书桓来了。我才想起今晚是他给如萍补习的日子,怪不得如萍这样心魂不定。

看到了我,何书桓对我展开了一个毫无保留的微笑,高兴的说:“你猜我今天下午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在你家,等了你一个下午,和你母亲一起吃的晚饭!”何书桓毫不掩饰的说,我想他是有意说给大家听的,看样子,他对于“朋友”的这一阶段不满了,而急于想再进一步。因而,他故意在大家面前暴露出“追求”的真相。

如萍的脸色变白了,雪姨也一脸的不自在,看到她们的表情使我觉得开心。

何书桓在沙发中坐了下来,雪姨以她那对锐利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何书桓,又悄悄的打量着我,显然在怀疑我们友谊进展的程度。

然后,她对何书桓绽开一个近乎谄媚的笑,柔声说:“要喝咖啡还是红茶?”接着,又自己代他回答说:“我看还是煮点咖啡吧!来,书桓,坐到这边来一点,靠近火,看你冷得那副样子!”她所指示的位子是如萍身边的沙发。

我明白,她在竭力施展她的笼络手段,带着个不经意的笑,我冷眼看何书桓如何应付。

何书桓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没关系,我一点都不冷。”说着,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雪姨脸上的不自在加深了,她眯起眼睛来看了我一眼,就走到里面去了。

这儿,何书桓立即和爸爸攀谈了起来,爸爸在问他有没有一本军事上的书,何书桓说没有。由此,何书桓问起当时中国军阀混战的详情及前因后果,这提起了爸爸的兴趣,近来,我难得看到他如此高兴,他大加分析和叙述。

我对这些历史的陈迹毫无兴趣,听着他们什么直军奉军的使我不耐,但,何书桓却热心和爸爸争论,他反对爸爸偏激的论调,坚持军阀混战拖垮了中国。爸有些激怒,说何书桓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妄想论天下大事。

可是,当雪姨端出咖啡来,而打断了他们的争论的时候,我看到爸爸眼睛里闪着光,用很有兴味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雪姨端出咖啡来,叨何书桓的光,我也分到一杯。

雪姨才坐定,尔杰就钻进她怀里,扭股糖似的在雪姨身上乱揉,问雪姨要钱买东西。我又不由自主的去观察尔杰,越看越狐疑,也越肯定我所猜测的,我记得我看到那个男人时,曾有熟悉的感觉,现在,我找到为什么会觉得熟悉的原因了!

“遗传”真是生物界一件奇妙的事!尔杰简直是那瘦削的男人的再版,本来嘛,陆家的孩子个个漂亮,尔杰却与生俱来的有种猥琐相。哦,如果真的这样,爸爸是多么倒霉!他一向宠爱着这个老年得来的儿子!

我冷冷的望着雪姨,想在她脸上找出破绽,可是,她一定是个做假的老手,她看来那样自然,那样安详自如。但,我不会信任她了,我无法抹杀掉我亲眼看到的事实,这是件邪恶的事,我由心底对这事感到难受和恶心。却又有种朦胧的兴奋,只因为把雪姨和“邪恶”联想在一起,竟变成了一个整体,彷佛二者是无法分割的。那么,如果我能掌握住她“邪恶”的证据,对我不是更有利吗?

雪姨正在热心的和何书桓谈话,殷勤得反常。一面又在推如萍,示意如萍谈话,如萍则乞怜的看看雪姨,又畏怯的望望何书桓,一股可怜巴巴的样子。

于是,雪姨采取了断然的举动,对何书桓说:“我看,你今天到如萍房里去给她上课吧,客厅里人太多了!如萍,你带书桓去,我去叫阿兰给你们准备一点消夜!”

如萍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房里还——还——没收拾哩!”

我想起如萍房里的凌乱相,和那搭在床头上的奶罩三角裤,就不禁暗中失笑。

雪姨却毫不考虑的说:“那有什么关系,书桓又不是外人!”

好亲热的口气!我看看书桓,对他那种无奈而失措的表情很觉有趣。终于,何书桓对如萍说:“你上次那首朗菲罗的诗背出来没有?”

如萍的脸更红了,笨拙的用手擦着裤管,吞吞吐吐的说:“还——还——还没有。”

“那么,”何书桓轻松的耸耸肩,像解决了一个难题。“等你先背出这首诗我们再接着上课吧,今天就暂停一次好了,慢慢来,不用急。”

如萍眨眨眼睛,依然红着脸,像个孩子般把一块小手帕在手上绕来绕去。雪姨狠狠的捏了如萍一把,如萍痛得几乎叫了起来,皱紧眉头,噘着嘴,愣愣的坐着。

雪姨还想挽回,急急的说:“我看还是照常上课吧,那首诗等下次再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