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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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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不用训练,是货真价实的休息日,扮了三周黑脸的教官们终于卸下伪装,来宿舍和兵们打成一片,还说夜里不熄灯,这段时间训练辛苦了,想怎么造作就怎么造作,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影响后天开始的比武。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哪个兵敢造作了,比武是大事,努力了大半个月,哪能功亏一篑。
邵飞和大家闹了一会儿,想去找萧牧庭。但洛枫和宁珏来了,也住在首长楼,不知道队长现在是不是又在和他们玩扑克。犹豫半天,邵飞还是决定去看看,真在打扑克的话,就乖乖当个勤务兵,端端茶水什么的。上次萧、洛、宁和梁正一起打扑克时,他表现太差了,跟农民起义似的,这回正好可以弥补一下。如果萧牧庭一人在宿舍,那就更好了,最喜欢和队长单独待在一起!
离开寝室时,邵飞注意到戚南绪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正躲在哪儿哭。
可怜见的。
跑到首长宿舍楼,邵飞轻手轻脚摸到萧牧庭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正要敲门,却听见不远处传来锅碗瓢盆砸在地上的声响。
邵飞循着声音走去,原来是旁边一间屋传出来的,那屋之前没人住,现在住的应该是哪支部队的首长。
正想着,就听见洛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哎,这得赔吧?”
邵飞立即贴上去,又听宁珏道:“牧庭来搭把手。”
队长在里面!
邵飞撇了撇嘴,虽然很想知道萧牧庭在里面干嘛,但觉得进去了肯定会被洛枫挤兑,想再听一会儿静观其变,门却突然打开了。
洛枫笑道:“果然来了。”
邵飞尴尬地退了一步,心问什么果然来了?
往里一瞧,萧牧庭和宁珏居然都围着围腰,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宁珏笑道:“进来吧,我们在煮腊肉面,本来只想煮三碗,萧队说你可能会来,硬要给你留一份儿料。刚好,面还没下锅,一起吃吧。”
邵飞已经吃过饭了,听了宁珏的话却馋得要命,兴冲冲地跑进去,眼睛贼亮,站在萧牧庭身边问:“队长,您会煮面?”
“他那围腰就是一装饰。”洛枫一副翘脚老板相:“看见那碗了没,你萧队给摔坏的。”
“啊?”邵飞不信,萧牧庭手那么稳,黑豆里夹芝麻都不抖,怎么会摔坏碗?
“意外意外。”萧牧庭笑道:“太久没吃宁队煮的腊肉面,有点儿激动。”
宁珏但笑不语,洛枫说:“他经常给我煮。”
“也没有经常吧?”宁珏说。
洛枫可劲儿递眼色,宁珏却道:“我一视同仁,你俩谁也不偏袒。”
邵飞在一旁听着,就明白这仨一定有故事。
心里泛起轻微的失落,为没有参与萧牧庭的过去。
竟然有种君生我未生的感觉。
他甩了甩头,把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赶出去,安静地在一旁等着腊肉面起锅。
如洛枫所说,萧牧庭的围腰果然是装饰,全程都是宁珏动手,萧牧庭最多递递佐料。
这样的萧牧庭是邵飞没见过的,一看就看入了迷,他的队长哪都好,迷彩配花围腰都帅。
不久,面煮好了,萧牧庭招手让邵飞来接,顺道在碗里多放了几块腊肉,面底下还窝着两个煎蛋。
那面的确好吃,四人凑在一起,一会儿就呼噜完了。邵飞吃了白食,主动揽过洗碗的活儿,啥事也没做的洛枫邀着萧牧庭和宁珏玩扑克。
邵飞觉得这趟虽然没能和萧牧庭独处,但也算值当了,撑在萧牧庭的椅背后看了一会儿,心里高兴,一句“队长我回去了”听上去也兴致勃勃。
萧牧庭回头笑道:“行,回去好好休息,别玩太晚。”
邵飞冲三人敬了个礼,出门时又哼起歌。
正要下楼时听到戚南绪的声音,他一怔,第一想法是以后再也不哼歌了,一哼就招来戚南绪;第二想法是我操戚南绪这话有点儿惊悚啊!
那话说的是:“我长大后你就不宠我了!你向着外人也不向着我!”
邵飞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什么宠不宠的,一个男的还要别人宠,小戚也太那什么了……
第32章
直到宿舍大部分队员都睡了,戚南绪也没回来。邵飞盯着旁边的空床,思考小戚方才是和谁吵架。
答案不难猜到,却有些不可思议。
住在首长宿舍区的都是高级军官,长剑这次只来了大队长,没来政委,让戚南绪又哭又闹的一定是长剑大队长。
看样子戚南绪与对方瓜葛不小,“长大后”对应“未成年”,长大后不宠了说明18岁以前很宠,“外人”对应“家人”,邵飞短促地“哦”了一声,暗道这俩居然是亲戚!
这倒好解释,戚南绪部队大院出身,肯定有当兵的亲戚,长剑大队长说不定就是戚南绪的哥哥或者叔叔。
难怪扯到宠不宠的。邵飞松了口气,躺了一会儿又有些失落,特种部队的首长年龄都不大,长剑的大队长也许和洛队宁队一般年纪,那样的话,应该不会和戚南绪隔辈儿,是兄长的可能性更大。
真幸福,还有哥哥罩着。
邵飞翻了个身,没什么睡意,思绪纷杂,一会儿想如果邵羽还在,此时是退伍了还是仍在军中,若还在军中,是士官还是军官,又想自己会不会追随邵羽去同一支部队——就像戚南绪一样。如此一来,他在军中也有依靠,也有哥哥罩。
可是世事没有如果,邵羽早就不在了。
倦意渐渐袭来时,他又想起萧牧庭。若说依靠,他已经单方面将萧牧庭视作依靠。这种感觉甜蜜又苦涩,萧牧庭是整个二中队的队长,是很多人的依靠,可他能够放下心防、放任自己去依赖的却只有萧牧庭一人。
次日清晨,虽然不用晨练,队员们还是起了个大早。邵飞回头看了看,戚南绪的床上还是没人。
肯定赖在兄长的宿舍睡懒觉。
邵飞也想在萧牧庭那儿歇一晚上,但找不到理由。好在比武结束之后就回猎鹰了,到时候萧牧庭总不会把他赶回二中队的寝室。
他的床还在萧牧庭的宿舍呢!
清晨,训练场上浮着薄雾,队员们做完热身就各自进行体能训练了。邵飞在腰和小腿上绑好铁块,还没开始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戚南绪居然赤裸上身,在攀登训练区练习15米绳索攀爬。那麻绳有小孩手腕粗细,从钢架上垂下来,攀登者仅靠手臂与腿脚的力量上行,对体力要求极高。戚南绪逆着光,背后是刚刚升起的初阳,邵飞看他吃力地爬上顶端,本以为他状态不好,待他索降而下时,才发现他四肢正剧烈颤抖,胸口急促起伏,腹部、脖颈、手臂上全是汗水。
那么吃力,是因为已经练习了太久。
“你……”邵飞走上去,将自己的水壶往前一抛:“昨晚在这儿过的?”
戚南绪一点儿不客气,拧开盖子仰头就喝,一壶水两三下就被干掉大半,喝够了才喘着粗气道:“怎么,一夜没见就想我了?”
邵飞本想学他带着哭腔的“你不宠我了”,刚要开口又瞧见他眼睛微肿,虽然已经不大明显,但看得出几小时之前哭过。
调戏一个哭过却要假装屁事没有的人太卑鄙了,邵飞自诩还算有道德,把话咽回去,只问:“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