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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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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欢听着他渐渐明朗的笑意,脸涨得通红,连忙打断:“那你也可以拦着我让我歇息着呀。”

寻川放下茶杯,内室通明的烛火里他那双含笑的双眸亮得惊人。

摇欢的小心肝“噗通”一跳,一直晃着的双脚立时安分地踩着墙面,乖乖地看着他。

许是那眼神热切,又或者是她眼里遮不住的小紧张小雀跃。

寻川信步迈向她,几步便走至她身前,把她耳旁那缕被木窗勾乱的发丝绕回她的耳后,微微带着热意的手指顺着她的耳廓落在她的脸侧。

“这些不过是qíng趣,你若是喜欢便做,不喜欢便我来,有何好计较的?”

她才不是计较的小气龙!

摇欢轻哼了一声,抬手yù推他:“我才不是和你计较,我这也是qíng趣。”

她那只手的力道委实没有多少,寻川捉住她的凑到唇边轻吻了一记,那一触即分的亲吻如羽毛般轻柔,却瞬间烧红了摇欢整张脸。

她慌忙抽出手,双手慌慌张张地捂住烫红的耳朵,一时不知反应。

那双看着他的双眼,如漾着水波,又似隔着山雾的远山,直看得寻川心猿意马。

他错开视线:“刚才可是说来我这坐坐,晚些去陪辛娘一起睡的?”

摇欢捂着耳朵的手顿时放了下来,她掐指算了算,从进屋到现在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帝君就要赶她走了。

她不满,于是就装傻:“我何时说过这话,我怎不知?”

她原本想,就算这时帝君要赶她走也得费些嘴皮功夫,不料帝君丝毫没有求证的意思,从善如流道:“那便睡在我屋里,哪也别去了。”

摇欢瞠目结舌。

帝、帝君……这是在调戏她呢?还是勾引她呢?还是……暗示她呢?

第五十八章

摇欢的脑子实在不适合想这些复杂地问题,所以在想不清缘由后,她果断地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反正不管是哪种,她都很是欢喜啊,又何必去计较帝君的目的。

摇欢双手环上他的后颈,靠进帝君怀里。

她的额头贴着帝君的温热的颈窝,那暖暖的体温,把她整颗心都熨帖得服服整整。

正陶醉着,又忽然想起一事,也不歪歪斜斜靠着他了,正经地坐直了身体:“那小二提起国师,语气敬重又佩服,说他是这凡界顶顶厉害的大人物,修炼已至渡劫期大圆满。上达天听,离飞升就差一个机遇。就连那些正经修仙的门派,恐怕都不能出几个与他比肩的。”

摇欢生来就是龙,虽然自古以来,龙族的地位崇高,但她还未渡过劫,严格算起来还是属妖类一族。

她懵懂了近千年才开了灵智,又近期才成年换鳞,刚跻身正经龙的行列。修炼也仅是本能而已,对渡劫飞升实在没有渴望,是以对凡界的修仙类别并不了解。

她的认知里,不管谁厉害都比不上她家帝君厉害。

“皇宫里那个爱吃脆皮鸭的皇帝听说很是敬重他,为他开辟府苑,准许百姓给他供奉香火。就连宫里都单独给他留了一个宫院,平日里供他歇脚用。”摇欢八卦兮兮地猜测道:“帝君你说这是不是一出断袖话本啊?”

什么朕的江山与你一起共赏啊……

这天下人都不知朕的心思,你可明白啊……

朕为了你费尽心机,只求爱卿多看我一眼啊……

摇欢脑补得停不下来,越想越觉得那皇帝的后宫佳丽就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才存在的,就连那脆皮鸭的大厨也是因为国师喜欢才费尽心思招进宫里的。

否则怎么会宫内一处宫院,宫外一处金宅,可不明摆着金屋藏娇嘛?

那些心机小妾们就不知吃醋嘛!

“胡思乱想些什么?”寻川放在她后颈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看她陡然回过神来,才道:“明日见了就知道了。”

摇欢却摇摇头:“国师不在宫里,小二说那国师外出有一段日子了,前段时日小皇子诞生,国师都未参加皇子的满月礼。”

“那更好。”寻川揽住她的腰身,抱起:“该休息了。”

摇欢原本坐在窗台上,被他这么一抱,自然而然地分开双腿环住他,与他平视:“帝君可是不喜我想别的男人了?”

她掩唇轻笑,双眸弯弯,似近新月时的下弦月,眼里月华大盛,竟比屋内烛火还要明亮些许。

“既然知道,便只想着我。”寻川把摇欢放在chuáng榻上,看她晃着双脚笑盈盈地坐在chuáng边,曲指刮了一记她的鼻尖:“歇吧。”

摇欢答应了一声,踢开脚上的鞋履,躲进被窝里。

她刚躺下,屋内烛火便尽数熄灭,只余从窗外飘进来的月光,清清淡淡地照亮了窗前那寸许之地,这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屋内摆设。

摇欢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帝君也上chuáng来了,咬着被角,小声问道:“帝君留我过夜,可是心怀不轨?”

寻川正yù躺下,闻言一顿,细想之后又觉得有些好笑,躺下后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又自然:“并未。”

摇欢失望地“哦”了一声,往帝君身旁靠了靠,又问:“那帝君不怕我对你心怀不轨吗?”

寻川已闭目休息,他侧身把摇欢揽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一吻,轻声道:“我只是就近看着你,怕你一个忍不住,今晚便去皇宫抓厨子了。”

摇欢:“……”

不解风qíng!

摇欢毫不客气地推开帝君,一骨碌背过身,狠狠地戳了几下chuáng板。

若不是她对自己的皮相极有信心,此时都要怀疑是不是自身的魅力问题了。

榆木脑袋!

摇欢抓住chuáng板,已化为利爪的爪子轻而易举就把chuáng板给掰下了一小块。

掰完一块还不解气,她又掰下一块,指尖一揉搓便立刻化为木屑。她捻着无辜的木屑,继续腹诽。

还未等她掰下第三块,腰间一紧,帝君从她身后把她揽进了自己怀中,钳制在她腰上的力量似惩罚一般,勒得她有些疼。

摇欢还未来得及转头,本就近在咫尺的人,低下头很是恶劣地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这般烦人,如今你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他虽是问着,却丝毫没有要听她回答的意思。

唇落在她耳后柔软的耳窝,轻轻的一吻,那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摇欢整个人似被谁拎着在空中晃了两下一下,如一脚踩空坠落地面,浑身都苏软了。

她哼哼了两声以示抗议,被他咬过的耳朵却热烫得如置身于温泉水中,痒痒麻麻的。

摇欢是安分了。

可寻川却不想放过她了。

他揽在摇欢腰间的手微微松开,唇从她的耳后渐渐往下,扯松了她的领口,吻至她肩头。

她全身皮肤细腻柔嫩,此刻因为害羞浑身发热,他抱在怀里如抱了一只暖炉。

摇欢乖乖地缩在帝君的怀里,咬着唇,紧闭着眼睛。

她在害羞,也在无错。

点火的是她……可她没想着要灭火啊……

偏偏屋内烛火寂灭,安静得连风声也没有,帝君落在她身上的吻就被无限放大,她满心满眼里……全是帝君,以及身上一下一下烙下来的印记。

摇欢向来都是言语上的大丈夫,行动上的小矮人。

她见识尚浅,不知这种时候应做些什么,gān脆承受。感受那轻如蝉翼又饱含珍惜的吻,灵魂深处竟涌出一种近乎喟叹的满足。

就似这一刻得来不容易,就似这一刻是满足夙愿后的叹息,竟有那么一瞬让摇欢觉得心里苦涩,似搅拌了蜂蜜的huáng连,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睁开眼,望着帐顶,有些迷茫地问道:“帝君,我是不是忘记一些事了?”

qíng难自禁的人忽然就停了下来。

摇欢没有转身,她只是有些发愣地盯着chuáng帐,自言自语道:“你亲我时,我竟感怀得来不易,难道我是倾慕帝君倾慕到走火入魔了吗?”

寻川把摇欢已经褪至胸前的衣裳拉回去,渐沉的呼吸缓缓的平静下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犹带着qíng动后的沙哑:“若是你真的忘了什么,可希望想起来?”

摇欢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忘记的应该就是不想记起的事吧?”

她不太确定,有些犹疑。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荒唐。

她出生时就是一颗什么都不知道的龙蛋,生平经历也就最近才丰富了一些,哪有什么似曾相识或者被她遗忘的事qíng?

她最近真是被辛娘和姜易的事搅得昏了头脑了,竟无端生出那么多没有营养的遐想来。

摇欢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到她身后的帝君,眼眸沉如这浩渺的夜色,那些沉淀在他眼底的时光,就如风沙卷过一般,搅得天翻地覆。

黑暗中,寻川的视线落在她枕在自己手弯上的白皙脖颈,忍不住又在她耳后印下一吻,明明是想断了这种渴望,却如饮鸩止渴。

他低叹一声,抱紧她:“再不歇,我要折腾你一宿了。”

摇欢可是被辛娘开过窍的人,帝君虽然委婉,可这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当下乖乖地闭起眼,没多时,就沉入了梦乡。

等她睡着,寻川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站在窗前看着满目繁华的燕京,悄无声息的从窗口跃了出去。

这燕京,就如岭山一样,充满了不安定。

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

——

皇宫地处灵气充沛之地,以天地五行之力,修筑得如同天牢一般,又有皇帝这条大yín龙坐镇。皇宫内的正气天生与妖物相克,寻常妖物皆近不得身。

辛娘要进皇宫寻御龙洗,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洗髓洗净妖气,二是灵魂离体,附身夺魄。前者为难自己,后者祸害别人。

摇欢不知辛娘要做的准备竟是吃洗髓丹,看着辛娘洗髓后虚弱的模样,转头怒瞪了眼临窗而坐的帝君。

她说帝君这种闷骚的xing子怎么会留她过夜,原来是真的没存什么旖旎心思,也真的真的只是就近看着她,省得她出手阻挠,耽误辛娘。

辛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只是洗去妖气,修为虽然大减到底还在。”

摇欢心有不忍,只是这会辛娘都已经洗完髓了,她说什么都是无用,当下怒气澎湃地掰碎了桌角,几下撵成粉末,豪气万丈道:“你放心,这笔账我帮你算在那贪嘴皇帝身上了,等会就去找他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