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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冕靠在他身上,这次没有挣开,喝了一杯水,闭上眼睛就要睡过去一样,乔伊斯突然柔声问他,“是你和大伯吵架了么?”

周冕睁开了眼,“嗯?”
乔伊斯道,“我在湖边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像发生了矛盾。”
周冕又闭上了眼,道,“也没什么。是本来也该考虑考虑的事qíng。”

乔伊斯道,“不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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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寿辰(三) ...


第十八章

在父亲生辰的时候发生口角,的确是非常不好的事。

当年,周冕遇到乔伊斯的母亲伊莲?埃尔森完全是一场巧合,正因为巧合,倒更像是上天的特异安排。
因为大哥要结婚了,年纪还小的周冕很想不开,觉得从此生活就灰暗了,大哥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了,自己从此就要被他抛弃。
所以,与其被他抛弃,一向少年自尊心非常重的他就在他的婚礼当天离家出走了,婚礼时候那么热闹,根本没有人把心思放在周冕这个沉闷的少年身上,除了周淙文,但周淙文当时正忙得不可开jiāo,也没法子看着弟弟,以至于周冕非常轻易地就离家出走了。

他还是第一次离家,出了门几乎什么都不明白,好在他不太笨,带了一个贴身男仆在身边。
于是,两人就坐飞机到了欧洲,周冕开始了自己的艺术修行之路,一路逛到了里昂,遇到了风qíng万种又放dàng艳丽的伊莲。
伊莲总是热衷于尝鲜的,一下子被周冕这个纯白如纸的少年给吸引住了。
要说,那时候的周冕虽然已经二十岁,但是看着还真是个单纯少年模样。
美少年的诱惑让伊莲没有把持住,她比周冕还大四岁,所以故意接近他,然后像个大姐姐一样地给予周冕安慰,周冕对着她这个陌生人倒了苦水,说了自己大哥结婚,自己从此被抛弃的事qíng,伊莲没有仔细听他说的什么,但是却把他劝醉了,带了他回家。
虽然周冕的仆人一直跟着他,但是,却管不着少爷和美貌贵族女人上chuáng,所以,其实是什么都不懂的周冕被伊莲诱/jian了,好巧不巧,居然一次就怀了孕。
等周淙文他们追到里昂来,伊莲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周冕本来是非常痛恨伊莲对自己做的事qíng的,但是看到已经结了婚的哥哥,面对他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堕落至此(指随便和不爱的女人上chuáng),周冕骨子里的傲气又激得他反叛起来,他说他爱伊莲,而且要和她结婚。
周淙文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在给家里说了之后,而且家里知道女方已经怀有身孕,且家世良好,她家族里还曾经出过二战时候有名的将军,又很有钱,周冕又喜欢她,那么,两人结婚又有什么可反对的,很慡快地就答应了。
在周淙文对周冕说家里答应了他和伊莲的婚事后,周冕又更加激愤和矛盾起来,也许,其实他只是想要哥哥的安慰和求他回去,对他承诺说以后依然会对他好,没想到周淙文根本没有理解到他那骄傲又复杂的心思,他说他要结婚,就真的要给他准备办婚礼了。

周冕更加生气,甚至不要回家了。
而且埃尔森老侯爵只有一个女儿(之前的两个儿子都夭折了),所以,他要周冕入赘到他家,周冕因为和哥哥怄气,所以很快就答应了。

事qíng就是这样的。
周冕从此成了埃尔森家族的入赘女婿,伊莲最开始是挺喜欢周冕的,毕竟,比女人还漂亮的丈夫让她极有自豪感,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周冕脾气太怪,而且冷淡得不象话,每天都窝在家里不出门不陪她去舞会逛街之类。
伊莲在和周冕吵架几次之后,周冕住在了较偏远的冷杉城堡不愿意离开,因为他发现了冷杉城堡里有以前主人收藏的很多中国古董,有些是早期中国传到欧洲的瓷器,更多的是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初年收的,他开始专注于学问,对伊莲不管不问,伊莲痛恨死了他这个样子,孩子生了,她就带着孩子住在了里昂父亲的大房子里,过起了和没结婚前一样的生活。

这些都是老掉牙的事qíng了,周冕也没什么好说的。
更没办法对儿子讲。

只是,今天和周淙文吵架,却与这从前的事qíng有些关系。

乔伊斯觉得在自己身边的父亲像是力气全无了一样,整个人软在了自己身上,好半天才听周冕低声说道,“他说是爸爸的意思,希望我能够找个女人再婚。”

乔伊斯瞬间身体僵住了,好半天才发出点声音来,“爸爸,那你的意思呢?”

周冕一时没有回答他,神思又陷入了刚才的事qíng之中。
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们在正厅里和父亲说着话,突然路易斯对父亲说道,“是昨天才确定的一个好消息,父亲,爸爸,今天是好日子,我正好就把这事说了。”

她眉开眼笑地这么一说,大家都很好奇地把她看着。
在父亲询问之后,她才高兴地说道,“哎呀,您看,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又怀了一胎。昨天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是个女孩儿。上帝知道我一直以来有多希望有个女儿,真是上帝保佑。医生说我现在的身体还是适宜生孩子的,我就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她有两个多月大了,还有七个多月我就可以见到她了。连骞儿和致儿我们都还没告诉,毕竟,他们都这么大了,我们还要再给他们添个妹妹,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先说给爸爸你们知道。”

她这话一说,家里两个老人都很高兴。
家里一直是男丁,谁不想要女孩儿呢。
周冕当时脸上也是笑容,说着恭喜的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没有着落的凄凉之感。

之后他借口有件事要办就赶紧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再在那里待着一定会露馅儿。
他径直往后花园走,很快周淙文出来追上了他。
家里仆人都在准备前院熙和楼的事qíng,后花园里很是空寂,一望出去,根本看不到人。
周淙文追上他就拉住了他的手,他开始挣了两下没挣动,由着他拽着自己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在湖边停了下来,周淙文完全没有向他解释和路易斯又有了一个女儿的事qíng,不过,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和妻子又有个女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是大好事,只有自己才这么奇怪,居然因此觉得难过。
他不知道哥哥是不是明白自己难过的原因,但是他完全没有提这件事,而是扶着他的肩膀诚恳地说道,“伊莲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一个人住,父亲和爸爸的意思,觉得你还是再找个女人结婚比较好。毕竟,要有个伴在身边,总是会好一些,不是吗?”

周冕当时就又气又伤心,“是你想要我再婚,还是爸爸他们想要我再婚?”
周淙文对着他笑了一下,道,“你说呢。即使是我,也是希望你能够有个人一直陪着你,我不希望你孤单。”

周冕板了脸,道,“不需要你们费心,我现在不想结婚,我现在这样很好。等我遇到喜欢的人,突然结婚了,也不需要你们管。”

周淙文道,“怎么又这样使xing子,难道我们不是希望你好吗?你看即使有周弘,但是他毕竟是埃尔森家的人,你再婚了之后,再生个孩子,是周家的孩子不好吗?而且,父亲说了,要是你再要个周家的孩子,家里的财产分给你一半,这栋老宅子在他们百年之后也留给你,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要是你不再婚,没有孩子,父亲的意思,只留一部分钱给你,公司的股份,不动产,你都没有,你明白吗?如果你不再婚,你就一直是埃尔森家的人,你入赘过去了,按照周家的惯例规定,女儿都不给继承遗产。”

周冕听闻这个,本来还不是非常生气,只是很伤心,此时却生起气来了,推开周淙文,异常悲愤,甚至控制不住眼泪,“我不。”
他转身就要走,周淙文追上来拉他,他不断要挥开他,但是还是被周淙文拉住了,突然狠狠将他拉进怀里去抱住了。
周冕脑子里一片混乱,然后又陷入茫然,周淙文轻抚着他的背,在他耳边柔声劝他,“冕儿,乖,你别闹。父亲做这个决定,哥哥知道你难受,但我希望你一生无忧,一直快快乐乐,你再结婚也好,不结婚也罢,我都会照顾你,别闹脾气了,行吧?”

周冕在他的怀里顺从了下来,伸手也抱住了他。
再找个女人结婚,周冕想也不想想这个问题。
他身边的女人,除了几个认识的女仆,他真再找不到人了。
别说他根本不会爱上哪个女人,就说他找了个不爱的女人结婚,想到再要个孩子,他就觉得犯恶心。

被周淙文带着离开了湖边,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周家本家那边过来了不少人,周淙文要去接待应酬,而周冕却没有了jīng力,周淙文便让他回来休息了,只说让人去叫周弘周骞他们,给他们介绍一些对以后会有助益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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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亲生父亲一脉 ...


第十九章

“找个女人再婚?”周冕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疲惫,“我还没有想好,说不准。”

乔伊斯幽深的眸子望着周冕,“你其实是有这个打算的,是吗?”

周冕没有看他,视线似乎是定在对面墙上的橱柜里,似乎又没有看向任何地方,只是望着一片虚空,声音幽幽的,带着寂寞,“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但是,很多时候,想有个人说说话,想有个人在身边,却发现根本无人可说,无人可触摸,也会觉得有些冷清寂寞。人……总归是想有人爱着,有人陪着的。”

这句话,是从周冕的心底发出来,但是,那个他想要陪,也想要他陪着自己的人,恐怕是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既然不是这个人,那么,别的人,他就根本不想将就。他宁愿一生和那些几百年上千年的古物作伴,它们是不会离开自己背叛自己的,就这样把这一辈子过完,也就算了。

乔伊斯被周冕这句话撕痛了心扉,就像是有把看不着的尖刀,划破了他的胸口,初时没有感觉,之后痛楚却突然铺天盖地地朝他汹涌而来,让他没法阻挡,只能承受。

他的眸光里带上了心疼,将周冕搂得紧了一点,如同对天起誓一般地虔诚和坚定,“爸爸,没有别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你想有人陪着说话的时候,我就陪着你说,你想有人拥抱你的时候,我就拥抱你,我会爱着你,我会陪着你。”

周冕神色虽然疲惫,却露出一个笑容来,眼睛朝乔伊斯看过来,上挑的眼尾,长长的眼睫,近看带着褐色的清亮眼瞳,那是一个虽然略微哀愁却勾魂夺魄的眼神。
乔伊斯突然就心跳加速,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抱紧他亲吻他。

周冕笑道,“谢谢你,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我明白的。不过,你毕竟要有你自己的生活,你要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你不能把你的心都放在我的身上。”

乔伊斯很想反驳,他想说自己爱他,愿意只和他在一起,只和他组成的家庭,没有别人,但是,一时却开不了口。
这时候,一个仆人进了院子,在正厅门口道,“二少爷,您在吗?”

周冕于是从乔伊斯的身边坐端正了身体,乔伊斯起身到卧室门口问道,“什么事?”

仆人高兴地道,“弘少爷也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大少爷找你们呢,给打电话说也一直不接。”

周冕也起身过来了,“什么事?”
仆人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让我来请你们去前面熙和楼。”

周冕道,“知道了,我整理整理就过去。”
仆人应了,一溜烟又走了。

周冕到屏风后面去换了一身衣服,换成了衬衫长裤,本来他叫乔伊斯先去前院楼里,但是乔伊斯不乐意,要留下来等他。

乔伊斯从那绣着孔雀开屏的屏风上看到周冕缓慢换衣的光影变化,这种朦胧的暧昧,让乔伊斯觉得像是有只手在不断拨弄着自己的心弦,悠悠的弦音在身体里回响,像是跟着血液流遍全身,一种陶醉和渴望,却又因明知禁忌而痛苦异常。

周冕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乔伊斯盯着窗口的松树盆景在发呆,便道,“走吧。”

乔伊斯走到他的身边,看到周冕的jīng神还是不大好,就道,“爸爸,要是你累了,你就不过去吧,我去和大伯说一声就是。”

周冕道,“既然他专门派了人来找,就说明是重要的事,不好不过去,走吧。”

乔伊斯不得不想,只要是大伯说的,父亲似乎总会全力去做。即使他本身jīng神不好,或者他本心根本不愿。

周家前院熙和楼里,此时热闹非凡,两位老爷子虽然在东院里坐着和几个老朋友说话,但大部分年轻人和周淙文这个年龄的人却聚在熙和楼里。
大约是男士们有自己的圈子,女士们有自己的圈子,趁着这个机会,平常很少聚在一起的人能够在一起说说话jiāo流jiāo流感qíng。

周冕和乔伊斯是从熙和楼后门进去的,从侧门进入大厅,里面立马就有人发现了两人,大部分人是认识周冕的,便过来打招呼,周冕也都一一回应。

问起周淙文在哪里,有知道的人就说道,“淙文大哥在后面的小厅里吧,刚才看到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