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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冕心里一下子就酸了,紧紧咬着牙,要从周淙文怀里退出来,周淙文慢慢放开他,盯着他些微发红的眼睛,柔声道,“不气了吧?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没人会bī迫你的。路易斯也只是说说,你别怄气了,走,回去,好好把晚餐吃完。”

周冕虽然因为周淙文心软,但是还是qiáng硬地道,“我不回去了。我现在回老宅子去。”
周淙文道,“现在回去那边做什么?客房都准备好了,今天就在这边歇下吧。”
周冕道,“不用了,我想回去。”

周冕执拗起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周淙文只好道,“我送你回去吧。”

周冕目光盈盈望着他,“你不回去陪路易斯吗,她身体很不方便。”

周淙文道,“送了你再回来。”
周冕轻哼一声,想说不需要你送,但是话到嘴边却拒绝不出口。

周淙文自己去拿了车钥匙,然后开了车,周冕坐在副驾驶位上,车开了出去。
周冕看着开车的周淙文,脸上是一种安静到忧郁的神色,“很久没见你开车了。”
周淙文轻声道,“你又不在身边,我开车谁坐呢。”声音太轻,周冕甚至要听不清,也许他只是想说给自己听。

这低沉的轻巧巧一句,周冕鼻子又酸了,没办法,喜欢一个人,总是能够把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放在舌尖放在心尖反复咀嚼品尝,把里面的各种滋味都要尝个彻底,反复思量其中是否有更深层的意思。

周冕安静了下来,他知道周淙文心里有自己,这就够了。
这么多年,就因为知道这个,这就够了。

乔伊斯跟着周淙文的车回了周家老宅,他一路死沉着脸,满心里全是嫉妒和怄气,恨不得……
恨不得……
恨不得很多事qíng,但他知道自己没法做。

周淙文把周冕送回家,又让周家的厨娘给周冕做吃的,全是周冕爱吃的东西。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深深的眼眸能够对周冕表达出他一切的感qíng。
周冕站在客厅里,对他说道,“你回去吧。”
他的神色淡然,眼眸深处却有无限愁绪。

他和周淙文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只这一线牵挂爱慕,他想要就这样维持到死,不需要说出口,也不必说出口,等他死了,一切就尘归尘土归土。

周淙文要走了,他伸手轻轻抱了抱周冕,像是珍惜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希望你一切都是好好的,特别是身体,不要胡思乱想,你好好保重,我明天再来看你,有礼物要给你。”

周冕点点头,抬眼看着他,“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周淙文对着周冕依然如赤子般纯粹似琉璃的眼,受蛊惑般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周冕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让开也没有更多的心动。

周淙文道,“我明天再来。”

转过身要走,却对上了站在门口的乔伊斯幽邃深沉的眼,周淙文道,“怎么,你也回来了么?”
乔伊斯面沉如水,声音冷冽,“你要是什么都不能给他,何必假惺惺一副qíng圣模样。而且你有妻有子,因为这种事,让爸爸被你妻子侮rǔ,你于心何忍。”

他这一句话,把周淙文和周冕的脸都给打了。
周淙文还没来得及说,周冕已经生起气来,道,“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乔伊斯怒瞪着周冕道,“怎么会没有。”
周冕被他瞪得心里一颤,害怕他说出更多的话,特别是他对自己乱来的事,便对周淙文道,“哥哥,你先走吧,我有话和弘说。”

周淙文看着乔伊斯,气势不输,气度不输,但是于理于礼上已经输了。
“作为你的大伯,作为你父亲的哥哥,我会好好尽到责任,照顾好他的,而你说的那些,该是你误会了。”

乔伊斯对着他一声冷笑,“那你最好好好记住刚才的这句话。”

周冕过去呵斥了乔伊斯一句,“你是怎么和你大伯说话的,有你这样无礼的吗?”
乔伊斯道,“没有父母教养,我本来就无礼。”

周冕被他噎得眼睛都红了,咬着牙什么也说不出来,气得胸膛起伏,简直要晕过去。

周淙文要过去扶住周冕,乔伊斯已经先行一步把周冕扶住了,而且对周淙文道,“伯父,你还是先走吧,爸爸有我照顾,而你的家人还在等你。”

周淙文看向周冕,周冕怕乔伊斯继续无礼,就道,“哥哥,你先回去吧。”

周淙文只好走了。

周淙文一走,周冕就挣脱开乔伊斯的搀扶,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这样!”

乔伊斯怒火妒火都喷了出来,“我怎么样了!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对大伯非常卑贱吗?”
关于“卑贱”这个词,在后来乔伊斯去翻了翻辞典,又让汉语言老师给他解释了一番之后,他的确觉得自己用词太过了,所以,他此时挨了周冕一巴掌。
周冕气得发疯,所以用了全力,即使乔伊斯皮粗ròu糙,又高大qiáng壮,也被他打得脸往旁边偏了偏,脸上现出了一个红巴掌印。

乔伊斯被他打得愣了一愣,眼里的怒火更重了,“你居然因为他这样打我,你心里全装的他有什么用,在他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自己黏着他,他心里还嫌弃你,一心想要你再婚,让你不要再去缠着他了。”

周冕恶狠狠地吼他,“住嘴。”又要伸手打他,但是这次却被乔伊斯把手拉住了,乔伊斯把他往卧室里拽,周冕被他拉得踉跄,骂他“逆子”“混蛋”。
但是乔伊斯对逆子混蛋之流的词理解不透,所以一概不予回应。

把周冕拽到chuáng边,他一把将他拎起来,将他扔了上去。
周冕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根本什么也来不及想。
乔伊斯已经压在了他身上,他差点没被压断气过去,乔伊斯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道,“你再和那个男人勾搭在一起,我饶不了你。”

周冕被他气得能从低血压变成高血压,“你……你……”
却又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了他的儿子是怎么样一个流氓无赖加恶棍。

 


46

46、第八章 ...


第八章

周冕和乔伊斯彻底闹崩了。
乔伊斯把他压在chuáng上,想做什么不敢做,周冕却没想他会有那些龌龊心思,所以只是气,没有惧。

乔伊斯盯着被他压在身下怒视着他的父亲,突然之间,他心虚了一下,但是紧接着想到父亲只要在大伯面前必定对自己无视,自己连一棵糙一株树都不如,他的怒火和怨火便又熊熊燃烧起来,刚才那点心虚便也被抛之脑后。

周冕伸手推他,他抓住他的手就压在chuáng上,让他动弹不得。
周冕刚才气得头脑发昏,此时已经冷静一点,冷冷呵斥乔伊斯,“你放开!”

乔伊斯面无表qíng,很是霸道地出口,“我不放,爸爸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周冕气得一口气噎住了。

乔伊斯低下了头,嘴唇在周冕的鼻尖上蹭了一下,在周冕狠狠反抗之前含住了他的嘴唇,周冕被他亲得懵了一下,挣扎身体根本挣不开,徒劳无功白费力气了一阵,他要大骂,乔伊斯在他耳边冷冷威胁他,“爸爸,我们门没关,你把人叫来了,大家看看正好。”

周冕一口气堵在胸口要上不来,面红耳赤,眼中冒着羞愤的怒火,动着脑袋不要他亲,沉声道,“你这个逆子,你敢乱来!”

乔伊斯道,“你都能对大伯投怀送抱,我亲一亲你,又怎么了?”
周冕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时忘了其他,只是反驳道,“我哪里有对他投怀送抱,你不要乱讲。”

乔伊斯道,“要是我是乱讲,你怎么这么在乎这句话,你不过是心虚。”
周冕喘着气,咬牙切齿,悔不当初,“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乔伊斯讥讽一笑,道,“我才要问你,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样,现在责任却推在我身上。你根本对我不负责任,我长成现在,不让你满意了,你就觉得是我不好,是你没有好好爱我。”

周冕瞪大眼睛看他,厉声道,“从我身上下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乔伊斯听他这一句,就俯□在他的耳朵上亲了几下,周冕赶紧躲却躲不开,乔伊斯chuī了两口气,低沉的声音xing感里带着诱惑的轻佻,“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因为乔伊斯怕把周冕真的压坏了,所以此时是双腿分开跪在周冕身体上方的姿势,不敢把他压住了,周冕要是踢一腿,肯定会直中乔伊斯的弱点,只是周冕gān不出这种事来,一来这是他儿子,他怎么能够这么办,二来他一向君子风度,觉得不能这么gān。
所以,他就那样一副冷硬又羞愤的神色躺在那里,微微喘着气回复力气,盯着在他上方的乔伊斯,道,“你再不放,一辈子别想我原谅你。”

乔伊斯看着他,“你已经不会原谅我。你只是在敷衍我,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什么地位也没有。你对我,不比对一个陌生人好。”

周冕冷笑一声,“你罗列罪名到我身上倒是好样的,只是你不把我当父亲尊重,顶撞,侮rǔ于我,却是对我好了?”

乔伊斯悲愤不已,“爸爸,可是,我爱你。”

周冕只想给他一耳光把他抽醒,“你既然叫我爸爸,就知道,你的那些爱,我要不起。你给我滚开,让我起来,我要喘不过气了。”

乔伊斯犹豫了一番,起身把他放开了,他本要伸手把周冕抓到怀里,没想到一向病泱泱的周冕突然之间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从chuáng上跳了下去,然后往门外扑了过去,乔伊斯被他这急速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跑出去追他的时候,周冕已经在大叫,“来人啊,谁在,都赶紧过来。”

对于一向冷清优雅而文质彬彬的周冕居然这样大喊大叫,仆人们都诧异不已,但是还是赶过来了。

管家带着几个仆人,还有保镖跑过来,周冕刚才和乔伊斯一番争斗,身上衣服略微有点皱了,但他根本不管这些,对着管家大声吩咐道,“去给我把周弘抓起来。”

管家愣了一下,乔伊斯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站在檐廊下,说道,“爸爸,你这是要gān什么!”

周冕根本不理睬他,对着佣人保镖们吩咐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乔伊斯沉着脸扫了所有人一眼,大家都打了个寒噤,都没敢动。
周冕看大家在乔伊斯面前根本不听自己的话,气得面颊绯红,转身跑进房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支足有近半米长的红木臂搁,上面jīng雕细琢的松树仙鹤,他气急根本顾不得以前对它爱若珍宝,拿着臂搁在众人面前就抽上了乔伊斯的背,呵斥道,“逆子,你给我跪下!”

乔伊斯被他抽得皱了一下眉,红木坚硬厚重,即使周冕一向力气不大,抽在背上也实在是疼,乔伊斯被又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家也才反应过来,管家赶紧要上去把周冕拉住,但是周冕呵斥道,“我教训儿子,你们给我站住。”

一向柔和冷清的周冕发起脾气来也很有气势,大家都一动不敢动了,乔伊斯站在那里没动,周冕狠狠打了他好几下,他也没有哼一声,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一声声沉重的木头打在背上的声音让仆人和保镖们一时噤若寒蝉,只有管家劝了两句,“二少爷,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弘少爷都这么大了,哪里能这样打。大家讲讲道理就行了嘛,何必要打。”

周冕怒视着乔伊斯,“你错了没有,你跪不跪!”

乔伊斯盯着周冕,眼神坚定一如寒冰之下的黑曜石,“爸爸,你说我哪里错了,你说了,我就跪。”

周冕气得摇摇yù坠,心想他那么肮脏的心思,谁能说得出口。
周冕一臂搁就抽在乔伊斯的胳膊上,“你这个逆子。”

乔伊斯疼得眉头又皱了一下,道,“你打吧,最好现在能打就多用点力。”

被打的乔伊斯还没怎么样,打人的周冕用力过度倒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愤怒地一臂搁又朝乔伊斯挥过去,红木木质细腻,包浆厚实滑熟,周冕手上又有汗,臂搁一下子从他手里滑了出去,嘭地一声弹在乔伊斯的眼角额头之间,然后又弹开了,撞在一边柱子上,掉落在地,断成了两截。

东西滑出手时,周冕就心里一惊,然后在管家的一声惊呼里,周冕才看到,乔伊斯的眼睛上在出血,血流了下来,红得让周冕心惊ròu跳。

他震惊地看着乔伊斯,乔伊斯只是闭着被血糊住的那只眼睛,睁着的那只眼还是直勾勾看着周冕。

周冕张了张嘴,身体些微颤抖,“你……你……”

管家已经跑了过来,对周冕道,“二少爷,弘少爷受伤了!”
周冕心想我看到了,他刚才还因愤怒和激动而绯红的脸颊已经完全苍白了下来。
管家过来扶乔伊斯,“弘少爷,您是伤了眼睛吗?这可怎么得了,赶紧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