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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陈延更拦住道:“这戏正唱到jīng彩处,许大人怎么不看了?”

慕容曦看向他:“陈大人的话有理,戏还没唱完呢,许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许克善极力镇定,吱吱呜呜的道:“那个,微臣有些内急,实在失礼。”

慕容曦目光一闪淡淡的道:“便是许大人内急,难道就等不急这出戏唱完吗,还是说,许大人你不想陪本皇子看戏?”话音落下脸色已经陈了下来。

许克善已经,急忙出来跪在地上:“微臣知罪,微臣治罪。”

慕容曦看了他半晌儿,忽道:“许克善你倒说说,你知的什么罪?”

许克善一愣,硬着头皮道:“那个,微臣冒犯六皇子,罪该万死。”

慕容曦冷笑一声:“罪该万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说着看向刚上来的huáng国治:“huáng国治你跟许大人说说,你今儿怎么来晚了?”

huáng国治瞥了许克善一眼,心说,许克善啊,你今儿落到这个下场谁也别怨,就怨你胆大包天,打朝廷税银的主意。

想到此,huáng国治噗通跪在地上道:“回禀六皇子,今儿微臣带兵卯时进山,直捣山匪老巢,杀死顽抗山匪二十八人,其余三百二十六名山匪全部抓捕归案,已jiāo由南阳县知县张大人,关入大牢,容后发落。”

慕容曦道:“许克善,huáng大人的话你可听清了?”

许克善脸色变了几变:“请恕微臣糊涂,这山匪在南阳作乱,出兵剿匪微臣身为南阳守备怎不知qíng?”

huáng国治心说,你倒是会倒打一耙:“许克善,你私通山匪,罪不容诛,还妄想贿赂本官,更是罪上加罪,柳妙娘本官已看管起来,山匪也已伏法,许克善,到了这般时候,你还不认罪吗?”

许克善忽的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站起来,指着huáng国治道:“你们这是串通了,想把通匪的屎盆子往我许克善头上扣,做梦。”说着看向六皇子:“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能冤枉微臣,说微臣通匪,可有证据?说微臣劫持了朝廷税银,那些银子呢?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就想让微臣认下这杀头灭族的大罪,微臣不服,死也不服。”

慕容曦笑了数声:“爷今儿才知道,许克善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来今儿爷不成全你,都不成,来人,把刘占山抬上来。”许克善脸色一变。

两名侍卫抬着刘占山上来,众人一看刘占山,不禁暗道,这明显就是中了毒啊,脸上的青黑还没退下去呢,人躺在担架上,虽出气多进气少,可看得出还活着。

到了近前,侍卫扶着刘占山坐起来刘占山一看见许克善,刚才还没什么神的两眼嗖一下的睁的老大,恨恨瞪着许克善,张开嘴:“许,许克善,你好毒,好毒……”刘占山话没说完,只见寒光一闪,紧接着许克善被陈丰一脚踢了出去,却刘占山脖子上也cha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刘占山眼睛仍瞪着,却已毙命。

这番变故,几乎是电光石闪间就造成了这个结果,众人都愣在当场,慕容曦也未料许克善会如此大胆,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灭口,即便陈丰出手再快,刘占山也死了。

慕容曦一拍桌子:“许克善,你好大的胆,敢当着本皇子杀人灭口,是嫌命长吗?”

许克善抹了抹嘴角的血道:“这刘占山,为祸南阳数年,早就该死,微臣不过把他就地正法罢了,微臣行得正,做的端,光明磊落,便到皇上跟前也不怕。”

慕容曦看了他半晌儿,忽的笑了起来:“好,好,好你个铁嘴钢牙的许克善,爷今儿就让你心服口服,陈大人,把刘占山昨晚上签字画押的口供,念给许大人听听,爷倒看看他这个光明磊落的南阳守备,还有何话说?”

许克善脸色骤变,陈延更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打开:“南阳守备许克善……”随着陈延更念出来,许克善脸色一寸寸白下去,直到陈延更念完,许克善已经面无人色。

慕容曦道:“许克善,爷来问你,那六百零七万两税银在何处?”

一句话却令许克善看到了一丝希望,目光一闪道:“刘占山血口喷人,我许克善堂堂南阳守备,朝廷命官如何会跟山匪勾结,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至于税银,下官如何知道?既然huáng大人剿灭了山匪,自然该问huáng大人才是,莫非huáng大人见财起意,私吞了税银?”

huáng国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气的只跳脚,不是顾及到慕容曦在,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许克善,你他娘的胡说什么,谁私吞了税银,明明是你勾结山匪,劫持税银藏匿了起来,事到临头却来诬陷本官,你该死。”

许克善哼一声道:“便微臣有罪,也该大理寺审了之后方能定罪,即便微臣该死,也得圣上朱笔亲勾,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布政使发落。”

慕容曦道:“刘占山乃本皇子亲审,容不得你抵赖,至于税银,来人,给我搜他的守备府……”话音刚落,就见下头陈皮蹬蹬跑了上来,在陈丰耳边说了句什么,把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字条jiāo给陈丰。

陈丰递在慕容曦手里,慕容曦打开一看,上头是怀清写的几个字:“梧桐引凤,楼内藏金。”慕容曦嘴角微扬,合上字条塞进袖子里下令:“把引凤楼给爷围了,一寸寸搜,掘地三尺也要把税银给爷找出来,爷倒是看看,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许克善还如何抵赖。”慕容曦话音刚落,就见陈丰出手,擒住许克善的手腕,许克善手里的匕首哐当落在地上。

慕容曦哼了一声道:“想死,没这么容易,压下去严加看管。”上来两个侍卫先打掉许可善头上的乌纱帽,再扒了身上官袍,按在地上,五花大绑捆着压了下去。

忽听楼下百姓一阵欢呼:“六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六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数万百姓的呼声,摇山振岳一般。

慕容曦往下望了望,忽跟众人道:“长这么大,爷还不知道,老百姓如此稀罕爷呢,这倒是比斗蛐蛐的乐子大。”

不是极力崩着,席上的人都得笑喷了,陈延更也忍不住叹息,怪不得人都说六皇子是个只知道耍乐的làngdàng皇子,今儿这一瞧还真不愧这个名声,不过刚那张字条上写的什么,怎么六皇子看了就知道银子藏在这引凤楼内,那字条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陈延更想着略侧头看向楼外,正巧看见那边儿一乘小轿往县衙方向去了,轿子旁边跟着的人,他记得,仿佛是张怀清跟前的使唤丫头,叫甘糙的,那么轿子里的人不用说了,这张字条莫非是出自张怀清之手?她又如何知道的呢?那丫头别看年纪不大,还真让人看不透。

进了后衙,甘糙撑不住问道:“姑娘如何知道税银藏在引凤楼呢?”

怀清挑挑眉:“猜的。”猜的?甘糙愕然看着她:“姑娘哄奴婢玩呢,这事儿怎么猜的着?”

怀清道:“真是猜的,你想啊,许可善跟山匪勾结在南阳县劫了税银,自然要运出去,可那些银子都打着朝廷的印记呢,这样的银子他自然不敢往外运,必须要把这些银子重新融了变成寻常的银子,方能运走,却,丢了六百多万两税银是何等大事,上达天听,皇上震怒,下令彻查,这个风口làng尖上,许可善自然要把银子先藏起来。”

甘糙听了晃了晃脑袋:“照姑娘这么说,也不一定就藏在引凤楼啊,藏在他的守备府岂不是更妥帖。”

怀清笑着点点她,叹了口气道:“甘糙姑娘奉劝你一句,以后嫁了人千万别藏银子,就你这榆木脑袋瓜儿,藏了也白搭。”

甘糙不gān了:“跟姑娘好好说话呢,做什么又数落奴婢,藏在家里不是理所应当吗。”

怀清道:“许克善天xing狡猾,是个走一步算三步的主儿,那可是六百零七万两银子,先不说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守备府,就算运回去了,又藏在何处?”

甘糙道:“那引凤楼还不是一样吗。”

怀清摇摇头道:“引凤楼后头那个二层小楼,还有那个院子都是半年前盖起来的,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又盖了个二层小楼,而且,上次你不是说盖那个二层小楼的时候,从城外拉了半宿huáng土,说是垫院子用吗,要真拉了半宿huáng土,恐怕都能堆出一座小山了,哪会还是个平整的院子。”

甘糙道:“怪不得前两天姑娘让我扫听这些事儿呢,原来姑娘早就怀疑了。”

怀清道:“不是我怀疑,是引凤楼太不合常理,南阳县穷成这样,许克善的儿子却盖了这么一个高消费的饭馆子,若是引凤楼开在江南,京城,甚或汝州城内,都说得过去,可偏偏开在了南阳县,且那天我们去的时候,明显就是不想对外做生意,我想许家父子开引凤楼的目的,一个或许是为了招待固定的什么人,例如京城来的官员,或是许克善的上司等等,另一个就是想作掩护,把山匪劫来的东西先藏在引凤楼,通过引凤楼再运出去销赃,所以,我猜税银就在引凤楼。”

甘糙眨了眨眼:“好麻烦,人都说当清官难,原来当个为非作歹的贪官也不容易,天天动这么多心思,也不怕累死。”

怀清道:“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名利二字当头,又有几个人能禁得住诱惑呢。”

甘糙道:“也不见得啊,咱们家大爷就禁得住诱惑,我就不信,大爷会为了银子就去当一个贪官,还跟山匪勾结。”

怀清笑了起来,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道:“算你这丫头有理,对了,你去告诉厨娘,到街上买半扇ròu,顺便把地窖里那些菜gān蘑菇gān拿出来,晚上咱们炖ròu,今儿是好日子,该好好庆祝庆祝。”

甘糙眼睛一亮,刚要去,忽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差点儿忘了,刚陈皮给我的,说昨儿晚半晌送来的,一忙乎就给忘了,今儿才想起来,是邓州叶府叫人捎过来的,指明是给姑娘的。”

怀清接过一看外头一张无字的白信封,就知是若瑶写来的,拿着进了屋,拆开外头的白信封,果然是若瑶的字,抽出信纸看了一遍,不禁笑了。

银翘端茶进来,见怀清拿着信笑,不禁道:“姑娘一个人笑什么呢?”

怀清道:“我是高兴,若瑶姐姐的腿好了,说是过些日子要往汝州城串亲戚,南阳离着汝州城不远,她若来,我们也能见见面了,多好,哦,对了,你不知道若瑶,我这一高兴倒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