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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这会儿真觉自己有些莽撞了,别说古代,就是现代像百花洲这样的地方,也是麻烦的源头,自己着实不该一时好奇,进去开眼,这倒好,眼是开了,麻烦也惹上了,虽说是慕容曦,可猪八戒那个当总督的爹,也不见得就怕了,论实权,六皇子怎么跟大权在握的封疆大吏比啊,那个姓尹的总督,真要告到皇上哪儿还真不一定能善了。

怀清越想越后悔,却听慕容曦道:“小丫头莫不是怕了,放心,有爷在呢,谁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这句话虽是慕容曦一贯的语气,可怀清却忽然觉得,仿佛有种古怪的温柔掺在里头,丝丝缕缕的钻进自己耳朵里,令她颇有些感动。

怀清抬头看着他,心想,或许自己以前对慕容曦有偏见,这男人虽有些纨绔,却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儿。

慕容曦给她看的,笑了数声:“小丫头,便你不这么看着爷,爷也知道你瞧上爷了。”怀清瞪了他一眼,却忽然觉得,两人之间这么你来我往的分外可笑,遂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容曦道:“你瞧,爷说到你这丫头心里去了吧。”

眼看到了叶府大门,怀清正色道:“若那什么猪八的爹,到皇上跟前告你怎么办?”

慕容曦笑道:“怎么刚说你瞧上了爷,这么快就替爷担心了啊,放心吧,一头猪加上他爹,也不过两头猪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怀清噗嗤一声乐了,下了车,怀清刚要进去,不想却给慕容曦拉住手,怀清一愣,心说,狗改不了吃屎,刚要拽回来,他已经松开了,手腕子上却多了一串手链。

慕容曦倾身在她耳边道:“小丫头,爷送出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

怀清愣神的功夫,慕容曦已经上车走了,怀清不禁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那几颗猫眼中间打了dòng,加了几颗珍珠串成了一条手链,猫眼儿妩媚,珍珠莹润,搭在一起极为漂亮,真不知他什么时候弄的……

☆、第49章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尹府大管家尹福小跑着进来,瞧了眼书房的两位客人,走道尹继泰跟前小声回话儿。

尹继泰哼一声道:“进了京就天天不见他的影儿,回来就回来了,难道还让他老子去迎他不成,还不让他滚进来,拜见两位大人。”

尹福搓了搓手,凑到老爷耳边道:“老爷,二少爷是给人抬回来的,衣裳让人扒了,胳膊也折了,刚请了郎中,正给二少爷治伤呢,恐怕来不来了。”

什么?尹继泰眉头一皱,抬脚要走,却想起还有两位客人,不禁有些为难,那两位也不傻,一见这意思就知道有事,再待着不方便,急忙站起来道:“叨扰大人良久,也该告辞了。”

尹继泰道:“如此,两位慢走,家里有些急事儿,便不留二位大人了,改日燕凤楼,我做东请两位大人吃酒,尹福替我送两位大人。”

尹福应一声,送着两人一出了府门,没等两位大人上轿呢,就忙着往回跑了,这两位可不是别人,正是扬州知府左明海跟盐道总督罗永芳,两人趁着尹继泰来京,过来拜会,不想倒遇上了这么档子事儿。

罗永芳疑惑的道:“尹继泰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位二少爷,怎我却不知?”

提起这事儿,左明海忍不住乐了,小声道:“这位二少爷是尹继泰在西北生的,尹夫人可是有名的河东狮,前头尹大人有个宠爱的小妾,有了孕叫尹夫人知道后,生生给折腾的一尸两命,弄到如今,尹府就一位少爷,尹夫人不适应川陕的气候,一直跟儿子住在京里,偶尔才回一趟总督府,这位二少爷是尹大人在西北背着尹夫人偷生的,一直远远的养在西北,二十年都没让进过京。”

罗永芳道:“倒是听说,去年尹府大少爷从马背上摔下来成了瘫子,莫非因为这件事,尹大人才把这位二少爷带进京?”

左明海点点头:“尹夫人再厉害,自己儿子摔成瘫子,也得认命,难道真眼看着尹继泰绝后不成,估计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不过,这位二少爷在西北待了二十年,有尹大人这个当总督的爹戳着,横行霸道惯了,这这一进京,人生地不熟的,xing子又蛮,不定是惹出了什么祸事呢。”

罗永芳道:“便惹了祸,皇上恐也要给尹继泰几分薄面。”“话是这么说,只怕这西北蛮子惹了不该惹的人,就麻烦了……”

不说这里两人如何猜测,回过头再说尹继泰,出了书房就奔儿子这儿来了,一进门见尹进宝缩在两chuáng棉被里,一边儿哆嗦着,一边儿哼哼,也不知到底是冷还是疼。

一见他老子进来,尹进宝立马叫唤了起来:“爹啊爹,我的亲爹啊,您可要给儿子报仇啊,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敢把我打成这样儿,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您一定得把那小子给我绑来,把那小子的手脚都打残了,儿子才能出这口气,哎呦喂,可疼死我了……”

尹继泰揭开棉被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浑身青紫,明显就是被人群殴所致,一条手臂肿的老高,尹继泰伸手稍微一碰,尹进宝就跟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尹继泰道:“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旁边的小厮忙道:“回老爷话儿,都请俩了,少爷不让碰,人又走了。”

尹继泰:“胡闹,再去请。”小厮应一声跑了出去。

尹继泰坐在chuáng边儿看了看儿子的伤,脸色越发yīn沉,目光扫过那几个随从,那几个吓的一激灵噗通跪在了地上。

尹继泰一指前头一个:“你说,倒是怎么回事?”

那小厮道:“今儿一早起来,二少爷就说要去逛京城的,京城的……”说着,抬头瞄了眼老爷,尹继泰一拍桌子,那小厮忙道:“少,少爷说要逛京城的百花洲。”

一听百花洲,尹继泰眉头就是一皱,百花洲后头可是老忠亲王开的,这位王爷是皇上的亲叔叔,年轻那会儿就是有名儿的纨绔,先帝都拿这个亲弟弟没招儿,有这么位王爷撑着,谁敢不长眼的去百花洲闹事,那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不过,百花洲自己也去过几回,虽说后头是老亲王,倒也不会以势压人,不然,也不可能成了远近闻名的销金窟,怎么自己儿子去了,就给打成这个王八蛋样儿了,莫非另有隐qíng。

想着,脸色更yīn,扫了下头回话的小子一眼,那小子一哆嗦忙道:“少爷想进百花洲的牡丹厅,可那老鸨子非不让二少爷进,少爷xing子上来就闯了进去,给里头一个小子捏断的手腕字,还把我们少爷一顿狠揍后,扒了衣裳扔大街上。”

尹继泰道:“可知那是什么人?”

那小子磕磕巴巴的道:“那,那个叫翠娘的老鸨儿倒是说了,说,说那小子是什么六,六皇子……”

六皇子,慕容曦?尹继泰蹭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儿子道:“六皇子你也敢招惹,没打死你这孽障都活该。”

尹进宝一听他爹这么说,不gān了,脖子一梗:“皇子怎么了,皇子就能欺负人啊,索xing你打死我得了,儿子让人欺负了,你当老子的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总督呢,快抬着我回西北找我娘去,省的在这儿让人打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几句话说的尹继泰脸色铁青,一看儿子给人打成了王八蛋,底下这几个跟着的小子倒毫发无伤,尹继泰那气就更不打一出来了,眸光一转:“把这几个跟着少爷的,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老爷,饶命啊,饶命……”“打。”尹继泰狠狠吐出一个字,管家尹福心说,你们几个活该,平常哄着二少爷没少gān坏事占便宜,有了事一个个跑的贼快,二少爷是傻,可上头还有老爷呢,这会儿知道怕,早gān什么去了,敢耍心眼子使坏,就甭想着要自己的小命。

尹进宝一见跟着自己的都给拖了出去,真怕他老子一狠心,把自己也拖出去打死,心里一怕,也不敢嚎了。

尹继泰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招惹六皇子了,难道平白无故的,他就打你不成。

尹进宝目光闪了闪:“那小,不,六皇子带了个不男不女的小子,像是相好的,我就看了那小子一眼,六,六皇子,就捏断了我的胳膊,叫人把我狠狠打一顿扔了出来,爹啊,儿子真冤枉,您要给儿子做主啊,哎呦……”

尹继泰一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不过是手腕子折了,叫唤什么。”

尹进宝一见他爹脸色不好看,也识趣的闭了嘴,疼也忍着,不大会儿郎中来了,一接骨,又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尹继泰一听郎中说无大碍,才转身回了书房,到了书房越想越气,好歹自己一个川陕总督封疆大吏,万岁爷还得给自己几分体面呢,你六皇子倒好,平白无故就把儿子打成了这样儿,就算招惹了你,也不至于下如此黑的手吧,我尹继泰难道就这么好欺负不成,收拾不了你,收拾不了百花洲,还收拾不了你身边那小子吗。想到此,有了主意,转过天递牌子求见。

皇上正在书房跟几个大臣议事呢,海寿忽进来道:“尹继泰求见。”

皇上道:“倒是有日子没见他了,让他进来吧。”

尹继泰一进御书房就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头:“微臣有罪,请万岁爷降罪。”

皇上挑了挑眉:“爱卿何罪之有啊?”

尹继泰道:“犬子初次进京,不识天潢贵胄,昨儿在百花洲冲撞了六皇子,实乃死罪。”

皇上一听百花洲,气就不大一出来,哼一声道:“冲撞便冲撞了,恕你无罪。”

尹继泰忙磕头道:“微臣谢皇上隆恩。”接着又道:“臣还有一事请皇上做主,据下人说,犬子之所以冲撞六皇子,皆因六皇子旁边的一个小子,如今犬子腕骨折了,浑身是伤,卧chuáng不起,不知还能不能有命在,皇上要给微臣做主啊……”

皇上皱了皱眉,旁边几个大臣心说,尹继泰这厮倒真狡猾,打着请罪的幌子,明明白白就是来告状的啊,这事儿不用想,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

六皇子可是出了名儿làngdàng,尹继善一方大员,封疆大吏,他儿子在地方横行惯了,进了京不知收敛,正撞在六皇子手里,就算给打死了,尹继泰也只能自认倒霉,可这里若牵扯进个别人,就不一样了,不能收拾六皇子,收拾别人却不难。

且,听这话儿里的意思,六皇子能带去百花洲寻乐子的小子,定是六皇子跟前得宠的,收拾了六皇子跟前得宠的小子,也算出了口气,尹继泰这如意算盘打的jīng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