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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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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清在一边看着,觉得这些当官的也真不容易,不管官当的如何,头一样得会演戏,尤其这邱家的人,前头的邱阁老也是这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际却一肚子坏水,要不生出这么俩混蛋来呢。

邱明臣还未说下去,慕容曦却接过话头道:“邱大人可知爷离京前,父皇说了什么?”

邱明臣一愣:“皇上说了什么?”

慕容曦看着他道:“父皇说明臣坐镇江南十数载,便没功劳也有苦劳,当年他离京之时,朕与他约定,朕当明君,他为良臣,父皇让爷问问大人,如今十几年过去,不知大人可还记得当年之约?”

邱明臣顿时面有愧色,邱显臣一见不好,忙道:“皇上若记得大哥之功,又怎会心心念念的除掉大哥,飞鸟尽,良弓藏,皇上若不仁,休怪我等不义,有道是官bī民反,我们兄弟也不能坐以待毙。”

慕容曦冷笑一声:“官bī民反,倒要问问邱大人,你算是官还是民?你从科举出仕,在我大燕为官数十载,就是为了今日的不臣之心吗,你邱显臣高官厚禄怎么来的,你是不是忘了,当的是我大燕的官儿,食的是我慕容家的俸禄,吃着主子,喝着主子,到头来还想造反,邱显臣,狗都知道忠心护主,你连个畜生都不如,还敢在爷跟前狂吠,说什么官bī民反,这话说出去,岂不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你……”邱显臣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慕容曦,你再说什么也晚了,今儿我们兄弟就要杀你祭旗,来人把慕容曦给我拿下。”

邱显臣一句话,外头呼啦啦进来数十甲胄鲜明的兵,人人手中拿着长矛,带头的正是江苏布政使岳曾,手里明晃晃的宝剑指向慕容曦。

夏士英先一步挡在跟前:“岳曾,你大胆,想要造反不成。”

岳曾道:“不造反也活不成,还不如造反,或许有一线生机。”

夏士英脸色一沉:“只要我夏士英在,岂容你放肆。”说着腰上宝剑出鞘,一道寒光架住岳曾的剑。

邱显臣道:“磨蹭什么,还不给我一起上。”当兵的刚要往前拥,葛连升厉声喝道:“此是六皇子,你们当的是大燕的兵,如何听逆贼之言,造反可是杀头灭族之罪,莫非忘了你们的家里的父母兄弟。”

邱显臣道:“休听他一派胡言,不造反也是死,索xing反了,先杀了慕容曦,再杀上京城,你们一个个都是开国的功臣。”

怀清开口道:“皇上早有旨意,江南一案只追究主犯,其余众人从轻发落,六皇子,在下说的可是。”

慕容曦心说,这丫头疯了,假传圣旨的事都敢做,不过这话父皇的确jiāo代过,却也瞪了她一眼道:“父皇的确有此口谕。”

慕容曦此话一出口,那些兵一听能保住命,都犹豫了,正犹豫的功夫,忽外头马嘶之声不绝于耳。

管家蹬蹬蹬从外头跑进来:“总督大,大人,外头来了数万兵马,高举火把说是来捉拿造反的逆臣。”

邱家兄弟脸色惨白,布政司岳曾一愣的功夫,夏士英出脚踢掉他手里的宝剑,反身把他擒于胯下。

邱显臣见事败,忽的冲上来,众人都以为他是想趁机对六皇子不利,殊不知,他却是冲着怀清来了。

怀清也是没想到邱显臣会对自己下手,一疏忽给他抓住,一把匕首横在她脖子上,见慕容曦脸色大变,邱显臣道:“慕容曦,想要这丫头的命,就给我退后,退后,啊……”话音未落就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只见眉心处cha着一只弩箭,一箭毙命,深可见骨,可见用弩之人箭法如神,而这只弩箭she来的方向,众人齐齐看向外面,只见火把映照中走出一人。

怀清愣愣看着他,竟是慕容昰,慕容昰把弓弩递给旁边的可喜,手里的圣旨打开:“邱明臣接旨,念在邱明臣在江南十数年之功,罢免两江总督之职,着六皇子押回京候审。”邱明臣噗通跪在地上:“罪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慕容昰扫了眼四周:“至于其余官员,父皇也有口谕,主动jiāo代的,不追旧恶。”

怀清愕然看着他,虽刚才qíng急之下,自己说从轻发落,却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来了个不追旧恶,这不是从轻发落,这根本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去了。

慕容昰目光一闪跟慕容曦道:“六弟,父皇招了云贵总督进京,想来不日便到京城。”

慕容曦脸有喜色:“果真吗?”

慕容昰点点头:“四哥还能哄你不成,且,邱明臣一案事关重大,父皇想亲审,六弟还是不要耽搁了,即刻启程吧。”

慕容曦点点头,伸手拉过怀清到一边儿道:“看来爷又要回京了。”

怀清道:“云贵总督是你的……”

慕容曦道:“是爷的舅舅。”

怀清点点头,怪不得慕容曦一听云贵总督进京那么高兴呢,慕容曦道:“本来还想把咱们那个馆子开起来呢,如今看来还要再等等了。”

怀清点点头:“你先回京见你舅舅吧,这事儿不着急。”

慕容曦瞥了眼慕容昰,凑近怀清低声道:“爷虽不再江南,你这丫头也给爷安分些,尤其不可与四哥走的过近。”怀清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点点头。

慕容曦当夜便押着邱明臣回京了,慕容昰留下来收拾残局,有些官能既往不咎,有些官却万万不能放过,例如江苏布政使岳曾,都没等皇上御笔勾决,直接问斩,抄家灭九族。

皇上的手段的确了得,一则软,一则硬,轻飘飘就把江南的盐税案结了,江南的众多贪官,把贪污的银子往上一jiāo,就算完事了,该当官的还当官,怀济这个把江南官场搅的天翻地覆的扬州知府,皇上也没赏。

怀济倒没什么,怀清心里真有些想不通,以至于慕容昰来府衙多次,怀清也没跟他见上一面,甘糙偷瞄了她一眼,低声道:“少东家清姑娘去憩闲阁呢。”

怀清挥挥手:“不去。”余隽哪是请她,分明就是为了慕容昰。

甘糙道:“姑娘何必如此,说起来,四皇子可是姑娘的救命恩人,那天在总督府若不是四皇子一箭she过来,邱显臣手里那匕首歪一歪,姑娘的命可就没了,于qíng于理,姑娘也该谢谢四皇子的救命之恩。”

怀清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她:“甘糙,你是希望你家姑娘脚踩两条船吗?”

甘糙低下头:“奴婢没这个意思。”

怀清叹口气道:“如今想来,前头跟四皇子却有些接触过多,毕竟男女有别。”

甘糙道:“姑娘何时在意过什么男女有别了。”

怀清道:“以前可以不在意,以后却该在意了。”

甘糙道:“是因六皇子。”

怀清道:“君子一诺千金,我虽不是君子,也该信守承诺,既答应了慕容曦,就跟四皇子撇清些的好,以免误会。”

甘糙道:“那奴婢去回了少东家。”

怀清道:“等等。”说着去里屋拿出装小印的荷包递给她,这些jiāo给余隽,他知道该怎么办,甘糙点点头,知道这东西一还回去,姑娘跟四皇子就真撇清了……

☆、第90章

余隽把荷包递给慕容昰低声劝道:“表兄,我看还是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糙呢。”

四皇子接过荷包没说什么,余隽端详他半晌儿小心的道:“表兄你还好吧。”四皇子点点头:“我很好,明天我也该回京了。”

次日一早,慕容昰出了扬州城,拨开窗帘回头望了望,不禁叹了口气,可喜道:“爷,您真放得下怀清姑娘啊。”慕容昰没说话,半晌儿方道:“苏毓敏之事不可万万对人言。”

可喜道:“奴才省的。”

虽说早有怀疑,可真查出来也让人心惊不已,谁能想到张怀清有可能是苏毓敏的孙女,太后曾亲自赐名的苏元容,说起这事,不得不说苏毓敏老谋深算,估计知道自己的结果,故此一早就安置好了退路,淑妃还没出事呢,苏毓敏就把自己孙女送走了,至于送到哪儿,谁都不知道。

且苏毓敏也并没死,当年天牢失火,他借机逃了出去,义庄周围有个老汉曾救过一个烧伤之人,言道,那人烧伤的甚为严重,都看不出人样儿了,当时救了他,后来是他自己开方子抓药治伤,才保住一条命,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又是烧伤,还在义庄附近不是苏毓敏真想不出别人来。

而且,若他不去桑园村,还真不会想到张怀清就是苏元容,桑园村一共几十户人,苏毓敏那样儿的只去过一次就有人记得。

再往深里查,苏毓敏曾广拜天下名医,张怀清的太爷爷,当年在邓州府颇有名气,苏毓敏年少时曾拜在张怀清的太爷爷门下,学过几年医,故此,苏毓敏跟张怀清的爷爷该算师兄弟,虽多年不曾来往,若有事相托,张怀清的爷爷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尚有一事说不通,据桑园村的村民说,张怀清的娘当年是怀了身孕,足月得女,这么说来,张怀清又不像苏元容,可怀清这一身医术又不得不让人怀疑,故此,这件事真叫人说不清道不明。

本说还往下查,爷却jiāo代掩埋痕迹,不可再追查此事,可喜心里也明白,此事gān系重大,再追查下去,不定会查出什么来呢,到时候若翻出当年淑妃之事,又是轩然大波,更要紧的是于张怀清不利。

因淑妃之死,皇上深恨苏毓敏,若一旦疑心张怀清就是苏元容,便有爷护着,张怀清的小命也难保,故此,此事最好还是隐下去妥当。

只不过,苏毓敏既千方百计保住自己的命,想来并不是为了苟活世上,若他有什么心思,这件事恐还是要翻出来。

可喜有时候觉得,这人的命数真难说,谁能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张怀清会跟淑妃一案有牵连呢,而淑妃一案又牵扯宫闱秘事,张怀清却又跟两位皇子纠缠在一起,这一桩一件,莫非都是前生种下的因。

四皇子从怀里拿出荷包倒出一枚小印看了看,有一枚曾经用过,上头尚有些gān了的印泥,慕容昰凑到嘴边哈了哈,在手心印下,看着那个清字清晰的印在手心,握了握拳又松开了。可喜暗叹了口气,到底爷还是放不下啊。

“韩章给六皇子请安。”慕容曦紧走两步扶住他道:“舅舅好容易进京,还跟外甥如此外道做甚,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韩章道:“有道是礼不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