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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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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怀清如此轻松,也放了心,却也实在好奇怀清怎么治父亲的旧伤,这旧伤可还是当年北征的时候,在战场留下来的,一晃二十多年都没治好,怎怀清说的如此轻松。

老将军也颇为好奇看着怀清:“丫头打算如何治老夫的伤?”

怀清道:“老将军的旧伤本无大碍,却因箭头留在肩骨里,故此时常作痛,若想除根儿,只需割开皮ròu取出箭头再fèng合包扎,不出半月必然痊愈。”

尹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怀清姑娘,此法当真可行吗?”

怀清点点头:“只此一法方可除根儿。”

尹进彦道:“外祖父年事已高,恐禁不得。”

怀清看了他一眼道:“说句大少爷不爱听的话儿,老将军虽有chūn秋,真说起来,比大少爷还略qiáng些呢。”

说着看向老将军:“您老也不用怕,您老的病比起大少爷可好治得多。”扭头跟尹进彦道;“还需劳烦大少爷去庆福堂跑一趟,寻大掌柜的,只说我要他家的醉心散便可。”

尹进彦疑惑的道:“这是什么药,为甚非要提姑娘的名儿不可?”

怀清道:“这醉心散可不是寻常可卖的药,吃下去浑身麻痹动弹不得,若给歹人得了去,还了得,故此不可随意买卖,且寻常病症也用不上此药。”

怀清话音刚落,就听老将军道:“丫头是怕老夫挺不住这割ròu之苦,故才用这个醉心散吗?”

怀清道:“不止如此,一会儿还要委屈老将军,必须用绳子困住老将军的身子,以防痛不可忍之时,老将军一动就前功尽弃了。”

老将军哈哈笑了起来:“古有关羽刮骨疗毒,老朽便比不得武圣人,区区箭伤能耐我何,不用什么醉心散,更不用捆绑。”说着伸手把外头的衣裳卸下,扯开中衣露出自己一边肩膀,坐在椅子上:“丫头动手吧,若老朽皱一下眉头,一会儿下棋就让你一个马。”

怀清不禁被老将军的气势震慑,虽廉颇老矣,到底曾是百战沙场的将军,这份气魄真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怀清想了想,看了尹进彦一眼,尹进彦会意,过来在外祖父身旁站了。

有自己的例子,尹进彦非常相信怀清的医术,只不过,如此割ròu疗伤,也真有些惊世骇俗,且,从未见过这样的治伤的。

怀清打开药箱,从最底层拿出一套手术用具来,说起这个,还要谢余隽,怀清也没想到庆福堂会有这东西,据余隽说,当年昭惠皇后的时候,余家有位当太医的姑爷,就是研制出醉心散的那位,曾给一位孕妇破腹生子之后,保住母子两条xing命,后虽收了不少弟子,却无一人有此胆量,故此,至今再无人敢如此医病。

这套手术用具便是这位太医留下来的,或许余隽觉得自己有用,便送了自己,今儿还是头一次派上用场。

重新握住手术刀的那一刻,怀清仿佛回到了现代,她做的第一个小手术是割盲肠,如今想起来竟恍如隔世。

尹进彦盯了她良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握着刀的时候,仿佛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

“丫头怎不动手?”

怀清回过什么神来,定了定心,叫甘糙点燃烈酒,把刀子消毒,这里的手术刀自然不能跟现代相比,但已颇为难得,用针灸封住周围xué道,缓缓割开皮ròu……

尹夫人不敢看,而尹进彦的目光却不知不觉落在怀清身上,看着她利落的割开皮ròu,寻到嵌在肩骨里的箭头,取出,再fèng上伤口,速度不算快却异常娴熟,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却,这怎么可能?

尹进彦觉得,怀清身上有许多谜团是他解不开的,例如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神出鬼没的医术,这样惊世骇俗的医治手法为甚运用的娴熟,还有,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跟他以往所见过的太不一样……

怀清包扎好伤口道:“这几日坚持换药,半月后拆了fèng线即可。”老将军看着她道:“你这丫头做了什么手脚不成,怎没觉出疼。”

怀清笑了:“老将军不肯服药,怀清只能用针封住老将军的xué道了,即便如此也是很疼的,寻常人绝难忍受,老将军这份魄力不减当年啊。”

这话说到老将军心里了,这人哪有服老的,虽说到了这把年纪,更需肯定自己的价值,所以怀清这也几句话极顺耳。

老将军笑道:“小丫头这张嘴真甜,不过,丫头也别想几句话就混过去,来,下棋。”

怀清莞尔,冲甘糙使了个眼色,陪着老将军下棋,堪堪下了两局,老将军便有些撑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哈气,尹夫人劝着放回屋休息去了。

怀清这才松了口气,尹进彦道:“刚那茶……”

怀清眨了眨眼:“我叫丫头放了些安神的药,失了血,老将军应好生休息才是。”

尹进彦忽道:“听说你明儿回益州?”

怀清点点头,以为他担心老将军的伤,遂道:“大少爷放心,拆线的事儿怀清会托付王太医。”那老头如此利用自己,怎么也得找回来吧,让他帮忙拆线已经是便宜他了:“如此,请大少爷转告夫人,怀清告辞。”

尹夫人从里头出来,就见儿子定定望着外头发呆,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走过来道:“彦儿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尹进彦一愣,有些不自在的道:“母亲怎提起这个了。”

尹夫人道:“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前两年就该成亲了,却因……”说着顿了顿:“回头娘仔细选选,给你选一个温良贤德的女子为妻,也算了了娘的一桩心事。”

温良贤德尹进彦皱了皱眉道:“孩儿不要,孩儿告退。”转身去了。

尹夫人叹了口气,跟前的婆子道:“好端端的夫人叹什么气啊?”

尹夫人道:“我是怕这孩子瞧上张怀清。”

婆子道:“怀清姑娘有什么不好,老奴一边儿瞧着,人品,模样儿,xingqíng,样样没得挑,虽说出身差些,可她哥如此争气,年纪轻轻便坐到一方府台,往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年纪上也相配,少爷若喜欢不是正好吗。”

尹夫人道:“就是太好了,惦记的人也多,不说前头的六皇子,就是四皇子对这丫头也不一般呢,不然,坤德殿的赏花宴,怎会邀了她去。”

婆子道:“夫人一说,老奴倒想起来了,当初还是老将军托了四皇子,才请动怀清姑娘给少爷医腿的,只不过,瞧怀清姑娘的意思,不像跟四皇子有什么。”

尹夫人道:“你糊涂,便她无意,四皇子上心,早晚也是皇家的人,彦儿这番心思恐要落空了。”

“老奴瞧着老将军颇喜欢怀清姑娘,若能嫁给少爷,倒是一桩难得的好姻缘。”

尹夫人叹道:“好姻缘不成也无用,算了,再瞧瞧吧。”

婆子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道:“若怀清姑娘此时回益州,恐老爷哪儿……”

尹夫人脸色一沉:“尹进宝那个病,老爷便真开的了这个口,这丫头也不可能去。”

婆子道:“还说老爷不理会了呢,不想还是心疼。”

尹夫人道:“到底是他的亲骨ròu,难道会眼睁睁看着不成,只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尹进宝有今日的结果也算罪有应得,这些日子咱们且不回去,给老爷些时间,让他尽尽心,也省的过后想起来后悔。”

怀清自是不知道这些,辞别老太君跟冯子京一路回了益州,刚进府衙的大门,牛蒡就跑进来道:“姑娘,尹大人来了,要见姑娘,瞧他的脸色仿佛有急事。”

怀清略沉吟道:“我走的这些日子,益州可有什么事儿?”

牛蒡道:“要说事就是尹进宝了,为了个戏子在临江楼被个江湖客打了一顿,回家养到如今不见好,奴才听庆福堂的郎中私下说,尹进宝得的是脏病,浑身烂的一块一块的,都快看不出人样儿了。”

忽想起什么道:“莫非尹大人是来请姑娘给他那混账儿子瞧病的。”

怀清道:“你出去跟尹大人说,若是为了他家二少爷的病,我实是无能为力。“

牛蒡也觉尹继泰有些过分,且不说前头尹进宝跟姑娘的恩怨,就说这个病,怎好意思来请姑娘去瞧。

到了前头把怀清的话一说,尹继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进宝胡作非为,为了个戏子险些没让人打死,抬回家伤没治好,浑身就开始起了脓包,渐次烂成一块一块的,寻了庆福堂的郎中来,说是恶疮,一个个摇着头去了。

虽恨进宝不争气,到底是自己儿子,尹继善也是实在没辙儿了,才来府衙一试,心里头明白,找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瞧这种病,委实不妥。

叹了口气,刚要走,却见甘糙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方子,到了跟前先一福,把方子递给尹继泰:“二少爷的病,我们姑娘实在治不了,这里有个方子,尹大人拿回去试试吧,便不能治愈,许能好过些。”

尹继泰忙道:“怀清姑娘不计前嫌,真乃大医风范,在下谢姑娘了。”

甘糙回来的时候,怀清刚洗了澡,正坐在炕上,让银翘帮她搅头发呢,抬头看了她一眼道:“送去了?”

甘糙嘟嘟嘴:“依着奴婢说,姑娘何必管那尹进宝的死活,前头他那般跟姑娘为难,又是这样的病,便病死了也活该。”

怀清道:“看在尹大人面儿上,不好袖手旁观,尹进宝那个病到了如今地步神仙也医,减轻些痛苦,尹大人也能好过些。”

银翘道:“那就是个混账,活该有此报应,说起来,尹大人这两位少爷,还真是天差地远呢,瞧瞧大少爷,再瞧瞧尹进宝,简直一天一地,莫怪尹大人瞧不上这位呢,搁谁都得偏心,算了,不提他了,省的沾了晦气,姑娘,这次回来在益州待长了吧。”

怀清摇摇头:“说不准,听老太君的意思,今年开chūn要办若瑶跟哥哥的婚事,恐哥哥这个益州知府当不长。”话音刚落,忽听外头咚一声,接着传来陈皮的声儿:“大爷,你还好吧,怎好端端的摔了一跤。”

怀清莞尔,倒是忘了,这个好消息她哥还不知道呢……

☆、第119章

怀济进来的时候搓着手,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问了,那样儿甚为可笑,怀清忍不住笑了一声道:“哥,我是你的亲妹子,哪还用如此,有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