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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技术完全是让她爷爷锻炼出来的,她爷爷最好下象棋,跟别人下不痛快就让自己跟他下,久而久之,自己的象棋水准自然就高了,所以能轻松赢老将军跟今儿的老惹。

不过那老人是谁,跟老将军如此相熟,又可随意出入兵营,莫非也是位战功彪炳的将军,想着不禁道:“老将军那个棋友瞧着也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老太君道:“虽不知你见的是谁,不过要说老将军的棋友,却只有一个。”

怀清:“谁?”

老太君道:“你还去过他府里呢,就是护国公赫连达。”

怀清一愣,心说,那位老人竟是护国公吗,这兜兜转转怎么就离不开这几家了呢,怀清着实挠头,一想到赫连清,真想躲赫连家远远的,那位简直就是一泼妇,虽不至于怕她,却也不想惹这个大麻烦。

可都答应了,推又推不得,好在是老将军府上,而且国公爷那意思,仿佛也不想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自己索xing就装糊涂得了……

☆、第124章

惦记着老将军说过,老爷子最厌不守时之人,转天一早怀清就起来了,本说要住回新宅,可老太君不舍,说虽说近到底不如住在一个府里头说话儿方便,怀清也想着,这古代没有蜜月,等若瑶嫁过去自己索xing还住在叶府,把新宅空出来,让两人好好过几天蜜里调油的新婚生活,也算自己这个小姑子送给哥嫂的一份大礼了,故此,就依着老太君没往新宅里头搬。

叶府距离将军府近,自己来去也更方便一些,怀清起来梳洗好,甘糙拿了衣裳来,怀清想了想,接过穿了。

一出叶府就看见尹进彦,怀清愣了一下,暗暗皱眉,心说老将军还真是乱点鸳鸯谱啊,尹进彦今天并没充当车把式,而是换了一身石青缎的袍子,站在哪儿颇帅气。

见了怀清,露出一个不大自在的笑容:“外祖父怕姑娘迟了,让进彦来接姑娘。”

怀清道:“劳烦大少爷了。”

上了车,怀清颇有些尴尬,虽说两人见过几回,到底不算熟,独处在一个空间里还真有些别扭。

怀清只能撩开窗帘往外头看,却不想正好瞧见余隽骑着马从旁边跑了过去,不禁愣了一下,原来他也在京城,怎不见来找自己,莫非是因为成了亲要避嫌,不能啊,余隽不是这样的人。

正想着,忽听尹进彦道:“贵府的好日子可是三月十八?”

怀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此事,点点头:“十八正是吉日。”

尹进彦道:“那我十八一早过去。”

怀清愕然,不明白他过去做什么,却听尹进彦道:“听母亲说,你家亲戚少,张大人又没有兄弟,接亲的人太少,恐女方家里要挑理的。”

怀清这才想起来,可不嘛,自己这些日子就知道忙活聘礼了,却忘了这茬儿,张家就剩下他们兄妹俩,陪着接亲的人真没有,横是不能就她哥一人去,小厮下人又不妥当,最好是哥哥的朋友才好,可她哥的朋友,若陈延更活着还算一个,旁人jiāoqíng不过泛泛,且也都不在京城,算起来,尹进彦倒颇合适。

虽说跟哥不相熟,却是尹继泰的大公子,在益州这半年,哥哥跟尹继泰走的近,且以尹家的家世,尹进彦来帮着接亲,无论张家还是叶府,都挑不出毛病来,只不过叫人家帮这么大个忙,总有些过不去,却又想不出其他人来,只得道:“如此,怀清谢大少爷了。”

尹进彦沉默半晌儿低声道:“若没有姑娘,恐如今进彦还是一个废人,些许小忙比起姑娘大恩又算得什么?”

怀清道:“治病是医者的本分,少爷不必如此。”

尹进彦轻声道:“虽如此,似姑娘这般的医者,进彦从未见过。”怀清觉得有些不对,便不好往下接,好在很快便到了将军府,怀清暗暗松了口气。

管家引着怀清进了花园,说是花园,怀清瞧着倒像个练武场,花糙不见有多少,中间却老大一块空地,两位老爷子正你来我往的过招儿呢。

虽说两人都是鬓发苍苍,身手却依然矫健,怀清可以想像,当年两人在战场上是何等勇猛,怀清立在一旁,等两人停手忍不住拍了拍手。

老将军侧头看向她:“丫头来了。”

赫连达却愣了,走过来从上到下打量怀清两遭,方笑了起来:“我说瞧着不像个爷们,原来是个丫头。”

怀清蹲身一福:“怀清给老爷子请安。”

怀清?赫连达捋了捋胡子:“我倒想起来了,你可是救了辉哥儿娘的那个神医?”

怀清道:“神医不敢当,不过凑巧罢了。”

赫连达点点头:“不骄不馁,是个踏实的丫头。”

老将军道:“那是,能入老夫眼的能差吗,得了,也打搅你们治病了,老夫过会儿再来。”

见老将军走了,怀清才道:“虽老将军身手不减当年,却您老腰伤在身,最好还是小心些,若碰巧触动腰伤,恐要疼些日子。”

赫连达叹了口气道:“如今老了,若再不动,我这把老骨头就只剩下躺着了。”

怀清莫名有些酸楚,无论古今,美人迟暮英雄末路都是残酷的,怀清道:“不过腰伤罢了,赶明儿治好了,跃马提枪照样保家卫国,有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老将军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小丫头这张小嘴倒真甜,得了,知道你这丫头忙,就别耽搁着了,你那个倒行疗法怎么做?”

怀清看了看空地,让老人站好叉腰,帮他找准腰上的肾俞xué,摆好了姿势:“老爷子就绕着这块的空地倒着走即可。”说着叫人寻了香过来,点燃cha在香炉里:“咱们就以这柱香为限,香烧完就可以停了。”

赫连达从心里觉得这法子没用,若这么倒着走就能治腰伤,那些大夫不都没事儿gān了吗,不过想想这丫头昨天一下就把自己的扭腰给治了,又由不得不信,也实在是为了腰伤所苦,这才想来试试,并未抱太大希望。

可很快就发现这个法子真有用,只这么走了五天,就觉好了不少,不止腰伤就连纠缠多年的腿疼都明显轻多了,而且,这丫头说话有趣,又会下象棋,跟她在一起,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次次都让人意犹未尽。

赫连达不禁想,要是自己孙女里有这么个好玩的丫头就好了,可想想自己那两个孙女,不禁皱眉,便未嫁的时候,也无趣之极,大的像个木头,小的倒是个厉害xing子,却厉害的不是地儿。

故此,从一开始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将军府,到后来变得天天盼着来,只见了这丫头,回去不管有多烦心的事儿也能过去,这丫头简直就是开心果,而且,这丫头说话算话,这些天从未一天来迟过。

赫连达其实知道,她哥要成亲了,后儿就是吉日,今儿正是张家下聘的日子,赫连达还以为怀清不会来了,却一到将军府就见怀清等在哪儿,赫连达暗暗点头,一诺千金,这丫头果真是个好的。

走完了,怀清道:“今儿家里有些事儿,恐不能陪您老下棋了。”

老爷子挥挥手:“去吧。”

等她走了,老将军道:“今儿是她哥下聘的日子,若无事,不如咱老哥俩去瞧瞧热闹如何?”

赫连达道:“咱们去了,恐这丫头更要不自在,不过,这张家也是,谁家姑娘不是娇养着,偏这丫头忙成这般。”

老将军道:“你是不知道,这兄妹俩父母早丧,一直相依为命过活,家里外头的事儿都得指望她,偏这丫头又好qiáng,她哥娶了叶府的小姐,想来怕落人口实,虽说匆忙却也处处周到,置宅下聘,都是她一人cao持,能抽时间给你治腰伤,着实不易的,咱们也不去她府里添乱,就去憩闲阁瞧瞧热闹就是。”说着拖着赫连达出府了。

一进憩闲阁,还没说话呢,掌柜的就迎了出来,老将军跟护国公不常出来,便出府也只是去郊外的校场,故此,大掌柜不识两人,虽不识两位老爷子,却认识尹进彦这个川陕总督的大少爷,见这位少爷恭恭敬敬的跟着两位老爷子,心里大致就明白过来,忙招呼两人到了二楼临街的屋子坐了,叫伙计好生伺候着,自己下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赫连达往下头望了望道:“看热闹的人倒是多。”

老将军哼一声道:“这些人恐不是来看热闹的,估摸是等着瞧那丫头的笑话呢。”

国公爷心里也明白,张家跟叶府结成亲难免落个攀附高门的名声,张家本是寒门,没什么家底儿,那些嫉妒人自然要等着下聘这日瞧张家的笑话。

老将军道:“这丫头也是个有骨气的,有难也不说张张口,她不张口,我也不好帮她,这么眼看着倒有些心疼。”

尹进彦开口道:“去年蜀地灾民围住益州城,怀清姑娘用她的首饰当了两万两银子购粮,才未酿成大祸,这份悲天悯人的心肠,旁人如何比的上,若怀清姑娘当日不理会蜀地灾民,两万两银子,张大人的婚事应该cao持的风风光光了,即便如此,也不会让人瞧了笑话去的。”

国公爷见他说甚笃定,不免瞧了他一眼,老将军颇有些意外:“这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不说她哥是个难得的清官吗。”

尹进彦道:“听说怀清姑娘是庆福堂的股东。”

国公爷点点头:“原来如此。”

忽听外头锣鼓喧天的热闹起来,老将军道:“来了。”

前头什么三牲,茶叶,四京果,四色糖,香烛,镯金,帖盒等预示着好事成双的传统必备聘礼还算寻常,再瞧后头真把京城都震了。

都知道张家是寒门,即使张怀济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一方府台,算是年少有为,可论家底,张家可是一穷二白,父母早丧,家无恒产,兄妹俩相依为命,且张怀济清廉的官声在外,无家底,不贪墨,哪来的银子置办聘礼,故此,都等着瞧张家的笑话呢。

可谁想到,人张家穷是穷,这聘礼可一点儿都不寒酸,不仅不寒酸,真论起来,就算世族下聘也不过如此了,快半人高的珊瑚树,龙眼大的珍珠,珠光灿灿的堆在翡翠捧盘里,金银已不稀罕,玛瑙,碧玺,琥珀,蜜蜡,青金……只要你能想到的宝贝应有尽有,两人一抬,缓缓从街上过去,把人的眼险些晃瞎了。

就算国公爷都不禁道:“真没瞧出来,这丫头挺能折腾的,这一下过来,谁还能说张江攀附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