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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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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忠是早瞧出来了,故此,也理解老公爷为什么独独对张怀清如此青眼:“说起来不止眉眼儿像,xing子仿佛也有些像呢。”

赫连达点点头:“不过这丫头可比芳儿聪明多了。”

岳忠从小就跟在老公爷身边伺候,老公爷跟老夫人的感qíng他最清楚,伉俪qíng深数十载,除了老夫人,跟前连个侍奉枕席的丫头都没有,老夫人病逝的时候,老公爷病了大半年呢,险些命都搭进去,若不是如此qíng分,国公府也不会只老爷一位嫡子,更不会为了无人承继香火发愁了。

以老公爷对老夫人的感qíng,偏爱那丫头些也在qíng理之中,而二小姐跟张怀清一比……岳忠不禁暗暗丫头,也怨不得老公爷瞧不上二小姐,真真给国公府丢脸呢。

忽听老公爷沉声道:“把你家老爷给我叫过来。”岳忠心说,这顿数落老爷恐脱不开了。

赫连鸿从父亲的书斋出来,脸就沉了下来,进了后院脸还板着,夫人上官氏正逗着儿子说话呢,都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上官氏不免有些着急。

正想着回头寻怀清过来瞧瞧,却瞥见老爷板着脸进来,忙让奶娘抱着辉哥下去,从丫头手里接过茶亲手送过去道:“莫不是有烦心事了,怎这个脸色?”

赫连鸿看了她一眼道:“虽说两个丫头不是你生的,好歹你是嫡母,该好生教她们规矩才是,也省的如今嫁出去丢人。”

上官氏一听,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暗道,这是要找碴儿不成,若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勾起了过往的伤心事,上官氏更觉受不住,开口道:“老爷这是埋怨我没教好你那两个亲闺女呢,老爷莫非忘了,当初可是您亲口说不叫我管你两个闺女的事儿,如今长大嫁人了,想起埋怨我没教规矩了,老爷不嫌晚了点吗。”

其实赫连鸿也不过是给老爷子没头没脸的数落半天,心里憋屈,想发泄一下,不想倒勾起了这些事儿,当年自己还年轻,加上两个小妾会来事,有时候便有些犯糊涂,薇儿,清儿落生之后,为着孩子的教养问题,两口子没少闹,后来上官氏索xing一甩手不管了,方消停下来,故此,如今说起这个正让上官氏捏住短儿,如何不奚落他。

虽自知理亏却也不禁道:“我不过发句牢骚,倒引来你这么些闲话。”

上官氏冷哼一声:“闲话?知道小公爷早就嫌弃我们娘俩了,也不用这么着,我这就带着辉哥儿回伯爵府去,让小公爷落个清净自在,月桂,收拾东西咱们回伯爵府。”

外头丫头答应一声刚要去,却给奶娘一把扯住,低声道:“且听听再说。”

如今辉哥儿可是赫连鸿的心肝儿,年过不惑方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哪舍得让妻子带娘家去啊,深悔自己不该提过去的事儿,忙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不过你我夫妻间的一句玩笑话罢了,怎就当了真,这么着回去像什么话儿,知道你想岳母了,这么着,过两日我得闲儿陪你一道回去可好?”

这几句话说的甚温柔,上官氏一肚子火倒消了不少,本来也没想着真回娘家,知道他疼辉哥儿,万不会让自己回去的,故此才这般说,就是让他服软,这些年自己忍的太久了,如今生了辉哥儿还怕什么。

且,这事儿本来就不怨自己,那两个丫头大的还好,不过有些木呆,赫连清却跟她那个娘一个德行,是个悍货,自小又没多少教养,还偏偏嫁进了皇家,不闹出事儿才奇怪,这些事儿可怨不到自己头上。

只不过,凡事也需适可而止,过了反而会弄巧成拙,故此噗嗤笑了一声道:“这可是老爷说的,过几日陪我回伯爵府,可不许反悔。”

慕容鸿这才松了口气:“不反悔,不反悔……”

外头月桂低声道:“还是夫人有法子。”

奶娘笑道:“如今生了辉哥儿,母以子贵,咱们夫人可算熬出来了。”

屋里夫妻俩逗了会儿闷子,上官氏方问道:“老爷子叫你去到底说了什么?老爷如此生气。”

慕容鸿叹了口气,把今儿的事一说,上官氏暗暗点头,心说果是赫连清会做出的事儿,嫁进皇家更需谨言慎行,似她这般大街上撒泼,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能有她什么好儿,更何况,还在百花洲跟前闹,百花洲可是男人寻乐子的青楼,还是老忠亲王的买卖,她堂堂一个皇子妃不顾形象的跑去大闹,还真是蠢的可以,拉不住男人,就算把百花洲拆了又如何,不过落一个泼妇的名声罢了,岂不更惹六皇子的厌,还真是蠢到家了。

慕容鸿道:“好歹你是嫡母,回头抽空劝她两句,若闹的太不像话,回头惊动了皇上可不好了。”

上官氏心说,那丫头自从嫁进六王府,眼睛就长在了头顶上,就回门那天来了一趟,匆匆就走了,慢说没机会,便有机会,哪会听进自己的劝,不知轻重怕什么,吃几次大亏自然就学乖了,自己也犯不着管这闲事,落不上好儿不说,回头还惹那丫头的嫌,图什么啊。

嘴里却应道:“老爷放心,回头得空我劝劝她。”

慕容鸿气顺了:“如此,劳烦夫人了。”上官氏笑了一声:“老夫老妻的,老爷还跟我客气不成,倒是辉哥儿,如今还不会说话,叫人好不着急,本想着找张怀清那丫头来瞧瞧,却赶上她哥成亲,想必家里正忙乱,倒不好过去请她。”

慕容鸿听了道:“刚听忠叔说,晚半晌儿去叶府接给老爷子瞧腰伤的大夫,莫不是她?”

上官氏也颇意外:“若说叶府的大夫,除了怀清丫头哪还有别人,不对啊,她怎会跟老爷子搭上?还给老爷子治腰伤?老爷子那个脾气,这么多年,你一直劝老爷子治伤,老爷子总不理会,怎倒对怀清另眼相看起来。”

慕容鸿摇摇头:“谁知道老爷子想什么,不过,那丫头既过来倒便宜,回头你叫丫头在老爷子院外候着,她一出院请过来就是。”上官氏还是想不明白这里的事。

不止她,怀清自己都想不明白,忙活完下聘,明儿就是过嫁,后就是娶亲的正日子,叫人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她一直在新宅忙活着,叫人把空屋子腾出来,预备着明儿接嫁妆。

叶府要理儿要面而,今儿下了多少聘,明儿肯定翻倍的陪送回来,所以,这笔账怎么算都是赚的,做下的不过是两家的体面,说白了,就是给外人看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这人大都势力,若不做出个样儿来,就会轻看你,怀清自己倒没什么,反正轻看也不会少块ròu,可她不想让人轻看了哥哥跟若瑶,再说,这里头还有叶府的体面要顾呢,故此,不得不入乡随俗。

看收拾的差不多了,问甘糙:“几时了?”

甘糙道:“快申时了。”怀清方想起赫连达来,忙丢开手边的事儿往外走,琢磨今儿要迟了,那老爷子不定怎么摆脸色呢。

不想刚出门就看见了忠叔,怀清一愣的功夫,忠叔已经走了过来,躬身道:“老奴来接姑娘过去。”

虽说怀清疑惑今儿怎么是他?又如何来了新宅?却也没当回事儿,可过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头了,撩开窗帘看了看,这不是去将军府的道,倒想是去国公府。怀清暗道,莫非老爷子要揭开身份不成,貌似没有这个必要吧。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忠叔请她下车,怀清略迟疑方跳下车,抬头看了看门楼子上的敕造国公府几个大字,不禁暗叹了口气,自己跟这个国公府还真是有缘啊,兜来转去的也没躲过去……

☆、第126章

老公爷倒跟平常一样,怀清让他走一炷香总会稍稍打些折扣,跟老太君差不多,人越老越像小孩子,得让人说着管着。

怀清觉得,这其实是一种孤独的表现,比起老太君,这位国公爷更容易孤独,因为曾经驰骋沙场,那种挥斥方遒的过去,令他怀念,追思,向往,却又不能再回到过去,这种失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而且,老夫人没了,恐对这位老人也是另一个打击,怀清听叶夫人说过,国公爷一生未纳妾,只娶了老夫人一位妻子,夫妻感qíng可见一斑,人言年少夫妻老来伴,年少若丧妻比老来失伴恐还要好些,老伴所能给予的陪伴,不是儿女可以替代的,尤其,人老了更需要jīng神寄托。

说起来,隔辈儿人倒可以,就像尹进彦,老将军跟前有这个外孙子,虽说没少cao心,却比老公爷过得开心很多,国公府虽说也有孙子,却是个刚一岁的奶娃娃,哪里能解闷遣怀呢,至于两个孙女……怀清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赫连家的两位姑娘,一个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另一个还不如头一个呢,整个就一泼妇,老公爷如此清高好qiáng,哪会瞧上这样的孙女。

故此才三天两头往郊外的兵营跑,哪怕找人下下棋,也好过在府里一个人待着,看着他,怀清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心里不免柔软了几分。

扶着老公爷坐在院里的藤椅上劝道:“您老也别总在府里待着,可以出去走走啊。”

赫连达看着她:“出去走走?去哪儿?”

怀清道:“哪儿都成啊,天大地大哪儿不能去,您老当年带兵去过的地方肯定不少。”

赫连达目光有些远,半晌儿点点头:“是不少,当年北征从这儿一直往北,可走过不少地儿,出了关便是一望无际的大糙原,在那样的糙原上策马才慡快,再往北还有荒漠,那风沙大的,一阵风过来嘴里眼里都是沙子,若无向导引路,恐那漫天huáng沙就是老夫的葬身之地了,没有gān粮,没有水,为了活下去,杀马,喝尿什么苦没受过,人啊,到了那时候就剩下一个想头,得活着。”

说着,看向怀清:“哪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生下来泡在蜜罐子里了,一点儿苦也受不得,依着老夫,都该扔到兵营里磨练上几年,没准还能有几个成材的,不至于都成了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怀清哭笑不得:“老爷子,您这是一竿子打倒了一船人啊,也不都是酒囊饭袋吧,虽说比不了您老的丰功伟绩,我还是有些追求的。”

老公爷挑眉道:“那你说说,你这丫头有什么追求?”

怀清眼睛弯了弯:“我的追求可多了,当初在邓州府的时候,就想着怎么用我哥那点儿俸禄支撑着把日子过下来,一个钱都得算计好,不然月头过去,月尾可就惨了,还想着存点儿小钱儿开个药铺医馆什么的,后来我哥到南阳当知县,我就想着怎么开源节流,把日子过好了,然后,发现开药铺医馆不现实,就想开个别的买卖,再后来,我哥的官做大了,家里也不用愁银子了,我又开始盼着我哥成亲,快些把我嫂子娶进门,如今嫂子眼瞅就进门了,我就盼着早日生个侄子侄女给我抱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