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页

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海寿仿佛明白了,这位莫不是要往张怀清身上栽赃吧!

皇上脸色越发暗沉:“苏元容在哪儿?”

赫连清振奋jīng神:“回父皇,苏元容就是张怀清。”

皇上沉默半晌儿方道:“可有证据?”

赫连清:“苏元容满月进宫之时,儿臣府里的秦嬷嬷曾给她沐浴,苏元容左胸有一朱砂记。”

秦嬷嬷?皇上厉目扫向海寿,海寿吓得一哆嗦,扑通跪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海寿这会儿恨不能把赫连清嚼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损人不利己的蠢妇,她自己上赶着找死就算了,还得拽拉上自己,这事儿都过去十好几年了,谁想今儿能翻出来。

当初淑妃既丧,钟粹宫里的宫女嬷嬷们死的死,散的散,没剩下几个,韩章送了一尊羊脂玉雕的菩萨,求自己周旋着把秦嬷嬷弄出去。

说起来,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这主子在的时候,这些嬷嬷们有些体面,主子没了,体面也就没了,倒霉的跟着殉葬,运气好有门路的调到别处去接着当差,所以,海寿不过顺水推舟的垫了句话,秦嬷嬷就进了六皇子府,这一晃都十好几年了,哪成想今儿让赫连清翻了出来。

赫连清愣愣看向海寿,不明白海寿忽然跪下请什么罪,皇上yīn沉沉的看了他半晌儿没说话,接着问赫连清:“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就算赫连清脑袋被驴踢了,也知道绝不能招出韩章来,吱呜半晌儿,终于灵光一闪想起个主意来:“水,是六皇子吃醉了说出来的,儿臣先头以为是醉话,问了秦嬷嬷方知是真,想着此事gān系重大,不敢欺瞒父皇,故此这才进宫回禀。”

皇上冷幽幽的笑了两声:“你倒是真有心,当朕不知道呢,不就是为了争风吃醋吗,听信了一句酒话就进宫告刁状,真给老六长脸啊。”

赫连清也一惊,心说,怎么听着皇上的话头不对呢,莫非不信,还要说什么,忽听皇上喝了一声:“还不给朕滚。”

这一声又冷又厉,吓得赫连清打了个哆嗦,再不敢言语,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皇上看向地上的海寿:“你来说说,此事怎么料理……”

☆、第132章

海寿的汗都下来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若真想动张怀清,哪会如此安生,恐此时叶府已经天翻地覆,但皇上却只申斥了六皇子妃,这说明皇上对张怀清不忍,亦或是不想把此事闹大。

毕竟,当年的事儿翻若出来,弄不好会动摇大燕的根本,可让皇上放过张怀清,不,应该说是苏元容,恐皇上也没这么大的度量,此事不能深究,也不能放过,才越发难办。

海寿心里暗骂赫连清蠢,这种心机手段还想跟人张怀清比,差到脚跟儿底下去了,更何况,她就不想想,若之前翻出来还好说,左不过张怀济兄妹,如今张怀济娶了叶若瑶,这跟叶府已经成了一家子,窝藏朝廷钦犯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若把张怀清治罪,叶府如何逃得过,老太君可是皇上的rǔ母啊,比亲娘都亲,此事翻出来等于给皇上穿了鞋儿,有她什么好儿。

不过,眼前自己得先过去这关,海寿想了想,小声的道:“六皇子心系怀清姑娘,六皇子妃因爱生恨也是有的。”

皇上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老六家的信口雌huáng。”

海寿的汗又出了一层,自己一个奴才,哪敢说皇子妃信口雌huáng啊,这不找死吗,忙道:“老奴是说,此事还需仔细查验方可断定真假,想张家即便跟苏毓敏有些gān系,这窝藏朝廷钦犯的大罪,恐也要掂量掂量,再说,暗卫也都去过桑园村,张家大年初一的确生了个丫头,那接生婆如今还住在桑园村呢,说是她亲手接生的,虽说身子有些弱,到底活了下来,若怀清姑娘就是苏元容,那张家的丫头呢?”

皇上道:“你没听见老六家的说,那丫头左胸有朱砂记,秦嬷嬷可是瞧过的。”

皇上把秦嬷嬷几个字咬的甚有些重,海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说,自己当初真不该管那档子闲事,谁能想到过了十七年,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海寿一咬牙道:“这天底下有胎记的也不光苏元容一个,或许赶巧了。”

赶巧了?皇上冷冷的看着他:“倒真是巧,同一天生的,连胎记都一样,就算亲姐妹也没这么巧的。”海寿没辙了,自己该说的道儿可都说了,万岁爷这两头堵,让自己怎么着啊。

皇上扫了眼桌上自己刚写福字,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忽道:“让张怀济兄妹速速回京,朕亲自查问此事。”

海寿大松了口气,这就算有活路了,要真是想怎么着,恐不会这么客气。

海寿猫着腰刚退到门口,还没出去呢,忽听皇上道:“秦嬷嬷有年纪了吧。”

海寿身子一僵,忙跪下道:“老奴知道了。”

到了外头,心说,秦嬷嬷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上咱家,安排好了,就往叶府来了。皇上让张怀济兄妹速速回京,却没下旨,就是让叶之chūn出面。

叶之chūn一见海寿那脸色,心里不觉咯噔一下,暗道,莫非出事了:“海公公,您这会儿来是……”

海寿道:“叶大人倒是安稳啊,六皇子妃今儿在皇上跟前告了一状,您可知告的谁?”

叶之chūn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事儿,赫连清闯进张家新宅为难怀清的事儿,京城里谁还不知道,不过争风吃醋罢了,这样儿事儿闹到皇上跟前,可真真荒唐,忙道:“莫不是为了张家新宅之事?”

海寿哼了两声:“是告了张家的人,却不是为新宅之事,叶大人可知,张家跟苏毓敏的gān系吗?”

叶之chūn只觉迎头一个惊雷,震的他晃了两下,不是扶着桌子,已然栽到了地上,还以为自己听差了,忙又问了一句:“海公公说什么?”

海寿道:“叶大人您可得稳住了,这会儿哪还没到哪儿呢,事到如今咱家也不瞒您,张怀清的爷爷跟苏毓敏曾是同门师兄弟儿,当年苏毓敏府里诞下一位女孩儿,太后亲自赐名苏元容,这元字怎么来的,叶大人还记得吧。”

叶之chūn脸色更白,如何不记得,因那孩子是大年初一生的,太后便取了一个元字,故此叫苏元容,而怀清也正是大年初一的生辰,若苏毓敏跟张家无gān系,还能说是巧合,可如今想撇清恐不容易。

叶之chūn做梦也没想到,平白无故会落下这么大个祸事来,若怀清真是苏元容就是朝廷钦犯,怀济窝藏朝廷钦犯,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说他们兄妹,恐叶府都要跟着受牵连。

海寿见他脸上惨无人色,心里头稍微平衡了点儿,开口道:“叶大人也别太心急,此事有缓呢。”

有缓?叶之chūn忙道:“怎么个有缓?莫非万岁爷不追究了?”

海寿道:“万岁爷的心思,咱家可不敢猜,只不过没立下旨,倒是说了句让张大人兄妹速速回京。”

海寿这一句话,叶之chūn就明白了,若皇上真想追究,恐这会儿叶府已经封了门,海寿哪还会告诉自己这些。

想到此,忙道:“我速速写信叫他兄妹回京。”

等海寿走了,叶之chūn写信叫人送去,自己转身进了老太君的院子,此事gān系重大,还得跟老太君商量。

老太君听了却并没慌乱,只是有些变色问:“此事确实吗?”

叶之chūn点点头道:“听海寿的意思,不确实也有七八分了,不过,皇上没立即追究,想来此事有缓和的余地。”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皇上的xing子我最清楚,若怀清丫头真是苏毓敏的孙女,还真是大麻烦呢,当年淑妃之死可是颇有蹊跷,苏毓敏不过一个太医,有多大的胆子敢谋害皇上的宠妃跟公主,这可是灭门的大罪,他在太医院多年为人谨慎,怎会做下此等事,便做了,凭他的医术,恐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会弄成这般人尽皆知。”

叶之chūn道:“老太君的意思,苏毓敏可能是冤枉的?”

老太君摇摇头:“冤不冤枉的不敢说,此中必有缘故是肯定的,我倒不怕怀清就是苏元容,怕的是因怀清翻出当年的旧事,可就是大祸了,无论如何先叫他们回京再说,事qíng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着,仿佛想起什么道:“你速让叶安去四王府走一趟。”

叶之chūn道:“此事告诉四皇子恐不妥当,当年淑妃的案子若翻出来,怕是会连累坤德宫那位,那位可是四皇子的亲娘,四皇子怎还会护怀清。”

老太君道:“若他此时不护着丫头,这一生都没机会了,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到底如何,还要看老天的意思。”叶之chūn只得应着去了。

可喜送着叶安走了,刚回松涛苑迎头就撞上了主子:“爷,您这是gān什么去啊?”

慕容是:“去六王府。”到了门口又道:“不,去百花洲。”

可喜愕然,心说,今儿这事儿可新鲜,他们家爷竟要去百花洲,莫非开窍了,觉得天涯何处无芳糙,何必单恋一枝花,故此,想去百花洲寻乐子,不对啊,以前没怀清姑娘的时候,他们家爷也不好这撇啊,况且,这青天白日的就往百花洲跑,也真有些过吧,又不是六爷。

马车停在百花洲门口,慕容是一下车,门口的伙计就迎了上来:“这位爷好面生啊。”

慕容是道:“怎么,面生的不能进你家百花洲?”

“哪能呢,我们百花洲开的是买卖,生客越多越好,您里头请。”

慕容是一撩下摆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问:“六皇子可在?”

那伙计一愣:“你是来找六皇子的?”说着上下打量他一遭:“您是?”

可喜哼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主子是四爷。”

“四,四爷,四皇子……”哎呦妈呀,这位爷今儿怎么来了。那伙计吓得一激灵,忙跪下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四皇子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不敬之罪,。”

伙计话音儿刚落,就听楼上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爷真是醉了,竟在这儿瞧见了四哥。”

陈丰忙道:“爷,您没瞧错,真是四爷。”

慕容曦打了个酒哏,揉揉眼,忽的笑了起来:“真是,四哥可是稀客,爷得下去迎迎,我们哥俩能在这儿碰面,真不易啊。”说着伸手扶着柳妙娘,踉踉跄跄的下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