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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chūn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时候可都起更了,城门都关了,可喜还跑来叶府,能有什么好事。

虽心里嘀咕却也不敢怠慢,忙整衣到了前头,见可喜手里没拿着圣旨,心里略松了松,想想自己也糊涂了,若可喜是来宣旨的,怎会在这儿,早就中门大开,摆香案接旨了,拱手寒暄过,忙问:“喜公公此来是……”

可喜放下手里的茶盏道:“咱家来是给贵府二姑娘做媒来了。”

这一句话,叶之chūn就知道完了,皇上是瞧在自己的面儿上饶了若瑾,却没大度到放过她,要不然,可喜也不会大晚上的跑来叶府做媒了,说是做媒,其实就是指婚了:“不知喜公公说的哪家?”

可喜笑了一声:“鹿城守备刘山。”

叶之chūn脸色顿变,竟然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可喜瞧了眼他的脸色道:“怎么?叶大人觉着这门亲事不妥?”

叶之chūn硬着头皮道:“鹿城守备刘山去岁刚丧妻,且这年纪跟小女……”

可喜呵呵冷笑了两声:“叶大人,恕咱家直言,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咱也就别挑拣了,咱家也不瞒叶大人,这婚事是万岁爷提的,应不应的您自己掂量着办,咱家告辞。”说着,站起来要走。

叶之chūn忙道:“喜公公慢走一步。”

可喜停住脚转身道:“叶大人,咱家说句口冷的话,万岁爷的xing子,您可是比谁都清楚,这么着已是格外开恩,您舍不得闺女,难道舍得全家老小吗,你好好想想吧。”撂下话拂袖而去。

叶之chūn颓然坐在椅子上,鹿城守备刘山,一个丧妻的老鳏夫,若瑾才十六啊!叶之chūn愁的没法儿,到了后院仍唉声叹气的。

叶夫人自然听说了,见他这般,怕他愁坏了身子,便劝道:“若瑶若瑾都不是我生的,本来这话也不该我说,可老爷愁成这样,妾身也着实瞧不过去,老爷疼亲闺女,这无可厚非,可老爷怎就不想想,您那亲闺女做出的事儿。咱叶家仍有如今的荣宠,皆因为皇后娘娘念旧,再退一步说,若瑾今儿口口声声叫娘娘姐姐,若真是姐姐,哪有小姨子勾引姐夫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这脸面可都丢尽了,今儿儿从行苑出来,母亲跟我说了句,你们叶府真真好家教,臊的我,恨不能寻个地fèng钻进去,先头我就说,瞧着若瑾的xing子不稳,不带着她去行苑,老爷还不依,妾身只怕落个歪带继女的名声,这才带着若瑾去了,哪曾想这丫头竟起了这样不要脸的心思,莫说母亲,今后妾身都没脸再见皇后娘娘了呢。”

叶之chūn道:“倒是我一时疏忽,不知怎成了这般,想来是她年纪小糊涂了。”

叶夫人听了,不禁冷哼一声道:“到了这会儿,老爷还护犊子呢,年纪小糊涂,这话儿说出去谁信啊,年纪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了,若说糊涂,今儿她那些手段,一环扣着一环,妾身在一边儿瞧着都眼花缭乱,这是个糊涂丫头能做出来的事儿吗?”

叶之chūn沉默半晌儿,忽道:“总归她是我的亲骨ròu,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不成。”说着顿了顿,开口道:“若瑶跟娘娘的qíng份……”

叶之chūn话没说完,叶夫人就冷哼一声道:“老爷,亏您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有道是出嫁从夫,若瑶既出了嫁,就是张家的人,哪有向着娘家的理儿,更何况,若瑾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来,您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从行苑一出来,若瑶就撂下了话,从今后再不让若瑾登张家的门,说她没有这样不要脸的妹子。”

夫妻俩正说着,忽听外头婆子道:“奴婢们给老太君请安。”

叶之chūn夫妻吓了一跳,忙迎了出来,只见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已经进了院,叶之chūn忙几步过去道:“您老若有事儿,使人来唤孩儿过去就是。“

老太君哼了一声:”如今我老了,你们都当我是个瞎子,是聋子,什么都瞒着不叫我知道,我哪还使唤的动你们。“

叶之chūn脸色一变,忙跪在地上道:”老太君这般说,叫儿子如何敢当?“

老太君道:“你这话不过嘴上说,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我今儿过来只问你一句话,那丫头你打算怎么料理?”

叶之chūn这才知道是为了若瑾的事,不禁苦笑一声:“刚宫里的喜公公来了,给若瑾做了一桩媒,是鹿城守备刘山,那刘山去岁丧妻,过年便四十有二了,若瑾可才十六,叫儿子如何舍得……”

老太君冷哼一声道:“这话说出来,我听着都牙酸,你知道疼你亲闺女,可也得瞧瞧,你闺女是什么货色,这么个不要脸的丫头,早嫁了早消停,嫁的远了更好,省的近了丢叶家的丑。”撂下话,都不进屋坐,转身走了。

叶之chūn缓缓站起来,唤了叶安进来吩咐:“你去预备嫁妆,三日后送二小姐去鹿城……”

医家女第172章番外八

转过天一早,叶之chūn回府刚进书房就听外头传来若瑾的声音:“叶安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见我爹。”

叶安道:“二小姐,老爷一早吩咐下了,今儿谁也不见。”

叶若瑾不禁恼起来:“你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你就是我叶家的一条看门狗,我就进去,你能把我怎么着。”

叶之chūn眉头皱了起来,不曾想,若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叶安就跟在自己身边儿,这一晃好几十年都过去了,即便是奴才,却也是长辈儿,莫说若瑾一个小辈儿,就算自己,也要给叶安几分体面,若瑾张开闭口看门狗,叶之chūn实在听不下去,一脚迈出来喝道:“放肆,还有没有规矩。”

叶若瑾哪里还顾得的规矩,今儿一早听婆子说起自己的婚事,就如晴天霹雳一般,自己什么出身,叶府的千金小姐,她爹可是一品大员,寻常的世家公子都配不上,怎会让她嫁一个什么鹿城的守备,守备才是个五品的芝麻小官,况且,鹿城那么个荒僻地儿,还听婆子说,那个什么刘山还是个丧妻的老鳏夫,都四十多了,儿子都比自己大,她不信,她爹会让她嫁这么个人,这才跑了来,可叶安却挡着不让自己进去,叶若瑾如何能不恼,故此,说话也格外不中听。

这会儿见着叶之chūn,到底有些怕,忙低下头,唤了声:“爹……”想起婆子跟她说的,又抬起头来:“爹,府里都说您给女儿订了什么鹿城守备的亲事,说,那人都已经是四十多的半大老头子了,还是这么个芝麻绿豆的官儿,女儿不信,爹是一品大员,我堂堂一品大员的千金,怎可能嫁给这么个人,这些奴才如今越发没规矩了,就知道胡说八道嚼舌头根子,叫我知道是谁嚼的,看不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叶之chūn面色一沉:“此事并非下人们胡说,这门亲事是爹订下的,三天后就送你去鹿城。”

叶若瑾脸色一变:“爹,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舍得让我嫁这么个半大老头子,女儿不去,死也不去。”

叶之chūn:“去不去已由不得你,你若不去,绑也要把你绑了去。”

叶若瑾踉跄着后退几步:“为什么,为什么您如此偏心,同样是女儿,怎么若瑶就嫁的这么好,为什么我就要去鹿城,嫁这么个半大老头子。”

叶之chūn也是心疼,可一想到她gān的那些事,不禁一咬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就认命吧。”

若瑾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脑袋摇的跟拨làng鼓似的:“我不嫁,就是不嫁,若是爹bī我,我就去死。”若瑾话音刚落,就听后头老太君的声音:“你拿死吓唬谁呢,你若是死了倒好,省的给叶府抹黑。”

若瑾一听老太君的声音,不由哆嗦了一下,若瑾自小就知道老太君不待见自己,一开始自己跟若瑶老太君都不喜欢,后来因为张怀清,老太君才对若瑶好了起来,对自己却仍不待见,故此,一见老太君便下意识有些怵。

老太君由叶夫人跟若瑶搀着走了进来,脸色yīn沉非常,若瑾虽说怕,可一想到自己要嫁那么个人,也不能忍,噗通跪在地上,眼里晕上泪光,可怜兮兮的道:“老太君,您可是若瑾的亲祖母啊,你怎忍心看着若瑾落这么个下场。”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老太君的火气更窜了上来,手里的龙头拐杖用力杵了两下,指着她道:“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现在知道下场了,昨儿如何又gān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来,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把我叶家的脸也都丢尽了,这会儿还有脸寻死觅活的。”

若瑾不免有些瑟缩,低声道:“老太君说什么?若瑾不知,昨儿在行苑,若瑾失足落入水中,命都差点儿没了,何曾做过什么事?”

老太君此时瞧着她这幅嘴脸,不由就想起当年若瑾的娘来,也是这般,天天一副要死要活的可怜样儿,底下的心思却比谁都狠毒,真是嫡亲的母女啊,竟是一个德行。

若瑶目光冷厉,开口道:“妹妹就别装了,说什么失足落水,明明是你故意掉下去,想借此机会留在行苑勾引皇上,这会儿还装什么无辜,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若瑾毕竟年纪不大,城府也不够深,听了若瑶的话,不禁气上来道:“便是故意又如何,皇上是天子,就该三宫六院,凭什么她一个张怀清就独占了,她张怀清有的,我也有,且,我自认姿色比她qiáng的多,她能做到的是,我一样也能做到……”

“还不给我住嘴。”叶之chūn见老太君的脸色越发不好,急忙喝了一声,不想若瑾丝毫不为所动,仍振振有词的道:“你们都觉着叶府依仗着张怀清,才如此怕她,我却不怕,若我得宠,岂不比张怀清qiáng一万倍。”

叶夫人看着她,不禁暗暗摇头,这是个糊涂愚蠢之极的丫头,这辈子都没救了。

若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跟怀清比吗,做你的chūn秋大梦呢,我大燕有姿色的女子有多少,不说天下,便是这京城,你叶若瑾也排不上,可曾见皇上对谁多瞧过一眼,你还妄想跟怀清比,怎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就凭你,连怀清的一个衣裳角儿都比不上,你以为这门亲事是爹给你订的吗,实话跟你说,是你心心念念想勾引的皇上,这还是看在老太君跟怀济的面子上,不然,你想嫁这么个半大老头子都是妄想。”

叶若瑾脸色惨白,喃喃的道:“不,不可能……怎会是皇上……”忽的看向叶之chūn:“爹,您跟女儿说,若瑶是胡说八道的,她是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