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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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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燕绥之当然知道,这课还是他要求加上的。然而他本人并没有将这套理论付诸实践。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只要没迟到,哪怕踩着最后一秒让对方等足了10分钟,也不会有半点儿抱歉的心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点儿不手软。坦、坦、荡、荡。

他管这叫心理素质过硬。

顾晏大概会称为不要脸。

“那课听了个囫囵就扔了。”燕绥之跟上他,不紧不慢地答道,“早到别人欠我,迟到我欠别人。比起气势压迫,我更喜欢两不相欠。”

更何况谁压得了我啊,做梦。

燕绥之心说。

他不仅心里这么想,他还臭不要脸地付诸于实践了——

两人通过票检,在飞梭内坐下的时候,燕绥之摸了一下指环,在弹出来的全息屏幕上点了几下。

顾晏的指环便是嗡的一震。

“你发的?”

他的智能机同样是指环的形式,简单大气的款式,套在右手小指上,乍一看像是极为合适的尾戒,衬得得他的手白而修长。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不大喜欢那个突然震颤的感觉,也可能单纯是因为信息来自于烦人的实习生。

“什么东西?车票?”顾晏瞥了眼收到的信息,是一张电子票。

燕绥之倚在柔软的座椅里,扣好装置,坦然道:“来纽瑟港的交通费,报销。”

顾晏:“……”

飞梭上的座椅非常舒适,自带放松按摩功能,哪怕连续坐上两天两夜也不会出现腿脚浮肿或是腰背酸麻的情况,休息的时候可以自动调节成合适的床位。

燕绥之轻车熟路地从座椅边的抽屉里摸出一副阅读镜,架在了鼻梁上。

那长得像古早时候最普通的眼镜,做工设计倒是精致优雅得很,不过它不是用来矫正视力的。燕绥之手指在镜架边轻敲了一下,眼前便浮出了图书目录,他随意挑了一本,用来打发时间。

顾晏瞥了他一眼,眉心再度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又过了几秒后,他才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冷道:“不得不提醒一句,这趟飞梭要坐15个小时,你最好中途睡一觉。下了飞梭直接去看守所,别指望我给你预留补眠的时间。”

“看守所?”燕绥之扶了一下镜架,“去见当事人?”

“嗯。”

“多少小时了?没保释?”燕绥之问。

“没能保释,需要听审。”

燕绥之略微皱起了眉:“怎么会?什么人?”

一般而言,保释不是什么麻烦的程序,基本就是走个流程的问题,大多都会被同意,顺利又简单。反倒是被拒的情况没那么常见。

旁边坐着的陌生人隔着过道朝他们瞥了一眼,显然听见了几个词眼,有些好奇。

顾晏不喜欢在这种场合谈论这些事情的具体内容,干脆调整好了座椅,靠上了椅背,“到那再说。”

燕绥之跟他习惯也差不多,了然地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继续看起了书。

然而没看一会儿,他又记起什么似的拍了拍顾晏,“对了。”

顾晏正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闻言瞥向他,“说。”

“差旅费能预支么?”

顾晏动了动嘴唇,挤出一句话:“要么现在下飞梭,要么闭嘴。”

说完便干脆地阖上了眼,一点儿也不打算再理人了。

好好好,你现在是老师你说了算。

燕绥之顺了顺自己的脾气,转头调整好座椅继续看起了书。

他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飞梭上的语音提示正在播报,提醒乘客第一站马上就到了。

这个第一站就是酒城。

燕绥之还没醒透,余光瞥到顾晏似乎刚从他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舱门,微微褶皱的眉心还没平展开。

“???”

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捏了捏鼻梁,心说我睡个觉又哪里让你不爽了,而且我睡觉你看我做什么?

不过这些念头只在没醒的大脑间转了几圈,下飞梭彻底清醒的时候,他就已经忘了个干净。

因为整个星球扑面而来的馊味太他妈的提神醒脑了,比活吞一吨薄荷油还管用。

燕大教授周身一震,脚步一转便站到了顾晏身后。

“干什么?”正在排队过验证口的顾晏问道。

“借你挡一下这令人沉醉的晚风。”燕绥之回得理直气壮。

顾晏:“……”

不过此时的顾晏正忙着联系看守所,没顾得上给他甩冷脸。

通讯拨出去没几秒,那边便接通了。

顾晏戴上耳扣,那边显然事先跟他有过沟通,一接通就直奔主题说了些什么,顾晏听了几秒,沉声道:“劳驾帮我转接给他。”

那边显然是应了。

又两秒后,顾晏一脸冷静道:“约书亚?我是顾晏,从现在起,你的案子由我全权负责,两小时后我来见你。”

燕绥之听了大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自己的智能机也震了起来。

他调出屏幕一看,又一个陌生通讯号,很短,看着就不像是人用的。

“您好。”他有些纳闷地接收了。

“您好,请问是阮野先生吗?我们这里是水杉公寓。”对方清晰地说了来意。

燕绥之:“???”那倒霉公寓又来语音确认了?

“公寓?等等,你们不是已经给我发过一次语音通讯了么?”他忍不住问道。

对方比他更懵逼:“没有,先生,这是第一次。”

燕绥之:“……”

那之前一言不合挂他通讯的坏脾气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主要还是讲故事,里面很多东西是英美法系大陆法系混着来的,还有纯扯淡的。所以……如果有准备司法考试、法律类期末考试的盆友……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我怕这文对你们产生精神污染,就跟要高考的孩子整天看“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一样……

第7章 出差(三)

验证过得很快,因为排队的人本就不多,或者说愿意来这里的人少之又少。这少之又少的来客里,大部分是像顾晏和燕绥之这样,为工作事宜或是公务而来,还有极少数不走寻常路的星际商人,以及某些口味清奇来这里放逐自我的旅行者。

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相较于德卡马终日繁忙的纽瑟港,酒城的这个港口又小又旧,摇摇欲坠,仿佛经历过几轮爆破。

每隔两天才会有一班飞梭在这处降落,停留不到20分钟的时间,然后匆匆离去。

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闲得快要发霉,甚至干起了兼职——

“先生需要车吗?”

“港口离市中心非常远,先生女士们需要服务吗?我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我还可以免费当导游,呃……如果你们需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