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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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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初,在亚巴岛的酒会上,最先提醒大家去房间叫醒乔治·曼森的,正是赵择木。

许久之后,乔点了点头:“介意我把这些说给乔治听么?”

赵择木有些迟疑:“以他的性格,知道这些并不是好事,他藏不住事。非但不能让他远离危险,还会让他那两个哥哥变本加厉。”

“如果是担心这个,那你还是省省心吧。”乔看向他,斟酌了片刻说:“其实之前说的话没有骗你,我们手里现在握着大把的证据,有最精通基因技术的团队,背靠根基比曼森还深的家族——我家,还有联盟最优秀的律师开道护航。”

他站直身体,终于郑重了神色,说:“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要加入我们么?你手里握着的那些家族之间的往来证据,会让我们锦上添花。”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赵择木终于开了口:“知道么?这样接二连三地转换阵营,会显得我有点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像个墙头草。”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沉声说:“不过,我给你一句承诺: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再上一次证人席。”

乔欣慰地笑起来。

这是近些日子里,他少有的由衷的笑:“那真是再好不过。”

那瓶由樱桃庄园送来的酒终于还是搁在了会见室的长桌上。

一切都很简陋。

没有讲究的冰桶酒架,没有得体的服务生,没有散着酸甜清香的红樱桃和修剪过的花枝。只有一瓶开过的酒和两只玻璃杯。

乔给自己倒了半杯。

他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个午间,三个年少的朋友第一次在樱桃庄园翻出长辈们存留的酒,故作绅士地碰一下杯,然后仰头笑闹着一饮而尽。

长风穿过枝丫,回忆里好像总会有明亮得晃眼的阳光,跳跃在某簇花枝之上。

……

一转眼,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乔用杯口在另一只空杯的杯口上碰了一下,然后冲曼森举了举杯,“其实我也挺念旧的,我想你也一样。”

敬我多年的旧友,和那些令人怀念的日子。

“我会在樱桃庄园重新订一瓶酒,等你们来喝。”

“好。”

等一切尘埃落定,不醉不归。

第182章 前夜(四)

茫茫星海,私人飞梭披灯航行。

墙上的星区时钟又悄悄移动了一格,乔估算着柯谨的生物钟,给对方的智能机发了一句晚安,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复。

这大概是最不公平的信息界面了,永远只有乔这半边有字,柯谨那半边空空如也,但小少爷并不介意。

他有点兴奋,本该趁这时间在飞梭机上补个眠,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在偌大的舷窗边转了两圈,又给尤妮斯发了一句晚安。

这次仅仅几秒,他就收到了尤妮斯的回应:

- 你吃错药了?

乔:“……”

有亲生姐姐的反应为例,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去骚扰亲生爸爸为妙。于是他又转了两圈,拨通了顾晏的通讯。

所以说人一定要有那么一两个过命朋友,深更半夜拨通讯过去瞎震,对方非但不会打死你,还会很快接通的那种,比如顾——

“对方正在通话中。”

乔:“……”

小少爷把满脑子的“比如”收回去,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再次拨了顾晏的通讯号。

“对方信号错误。”

乔:“……”

法旺区还有信号错误的时候?开什么玩笑?

乔更有点纳闷,他不信邪地又拨一次。

“对方的智能机已关机。”

乔:“……”

他原地愣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这踏马是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吧?

出于验证的心理,乔小少爷不信邪地连拨13次。回回都被顾晏的智能机一秒拒绝,那速度快的……明显是自动的。

小少爷很心痛。就在他倔着脾气拨出第14次的时候。智能机忽然连震几下,顾晏主动拨回来了。

“哇你拉黑我!”对方还没开口,乔就控诉起来。

“没有。”顾大律师矢口否认,平静地说,“我只是开了全消息屏蔽,结果转头一看13个未接通讯堆在屏幕首页。”

“你开全消息屏蔽干什么?”乔很纳闷。

这很不符合顾晏的作风,他以前从来不喜欢开屏蔽的,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这会儿是吃错什——

诶?!

小少爷嘀咕了一半,忽然福至心灵:“噢!”

他琢磨两秒,又拖着更长的调子:“噢——”

“所以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什么不方便解释的事情?哎呦我艹我不是有意的,你继续你继续。”

“……”

对面顾大律师默然无语好一会儿,在乔知趣挂断通讯的前一刻说:“你在想什么东西?我们在去律所的路上。”

“嗯嗯嗯。”乔随口敷衍了好几声才真正反应过来,“嗯?!去律所?”

“对。”

他特地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星区时钟,法旺区现在是深更半夜没错啊!深更半夜去什么律所?

“人家谈恋爱的时候都容易消极怠工,你怎么反着来?大半夜的还要特地过去加班?而且你都加班了,开什么全消息屏蔽啊?”

“不是加班。”顾晏回答说。

“不加班?不加班你深更半夜去干嘛?跟院长吵架离家出走啊?”

顾晏:“……”

未免乔越扯越离谱,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做贼。”

深夜,法旺区。

燕绥之和顾晏进了南十字律所。

一如往常,他们目不斜视径直去了二楼的顾晏办公室。

“小傻子怎么样了?”燕绥之目光从几处会装摄像头的角落一扫而过,随口问了一句。

“被我们知法犯法的行为吓得切断了通讯。”顾晏摘下了耳扣。

他们清早捕捉到来自于南十字的信号源后,就直接驱车去了律所,想看看给房东发威胁邮件的人还在不在,是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位合伙人。

但对方很警惕,等他们到律所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离开了。

所以他们等到半夜,等律所空无一人的时候,直接去菲兹办公室用公共光脑搜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怎么叫知法犯法?”燕绥之挑眉说,“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许半夜回工作地点借用一下公共光脑?又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不能从相互联通的数据库里调点信息出来?变向联通就不叫联通了?我们这明明是合理利用有效资源。”

做过院长的就是不一样,死的也能说活。顾大律师想了想,居然找不出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两位“做贼”都做得从容不迫,他们先是把外套脱了挂在自己办公室的衣架上,又为了舒适方便把衬衫袖口解开,往手臂上翻折了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