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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余:“中秋那夜是姑母令我带他出去不错……”
张慕横刀一劈,方青余手腕撞在刀上,登时断折,闷哼一声,垂手左闪右避,却不还招,大声道:“未知廷内有变……后来才知当夜孙家与唐将军一派,早已设下陷阱,我叔进宫与姑母密谈后,决定先下手!”
方青余闪到假山后,只闻轰声爆响,石山坍塌下来,乱石与飞雪疾she。
“陛下才是幕后主使,驾崩那夜谁也没有动手,忽然起火,本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唐妃暗谋后位,唐思远将军拥立殿下,想对边疆用兵;孙家早已定下太子妃联姻……”
“张慕!”方青余怒吼道:“你与我共事多年,我方青余虽不拘小节,岂是这般人?”
张慕不作答,刀锋斜挑,方青余喝道:“我拼着锦绣前程不要,为的便是寻他!你不懂?!”
张慕眯起眼,将钝刀架在方青余颈上,方青余道:“那夜我仍拿不定注意,延和殿起火,皇后在养心殿!”
“我若真想缉他领赏,当去延和殿;若想成全忠名又保己身,当去养心殿;把他jiāo给皇后,皇后自有对策,或幽禁,或设个替身,如此方能独掌朝政。”
“但你可知我们当时走的路,是去何处?!”
张慕收刀,方青余冷冷道:“明凰殿!供奉我虞族开国前,族中列祖列宗画像的殿廊,七皇训之首:帝崩时太子须得在明凰殿中等册,遗诏将由大学士与镇国将军同监,于明凰殿中扶立太子,赋予登基监国之任!”
张慕冷冷道:“当时我未曾听见。”
方青余道:“回去问他,一问便知,张慕,我还有一句话要问你。”
“中秋当夜,皇宫起火时。”方青余眼中有种得逞的讥讽:“你又去了何处?你从明凰殿的方向过来,为何提着刀,刀上还沾着血?那夜延和殿起火,来往俱是救火的御林军,无论谁犯上作乱,御林军是绝对不会反的,你杀御林军,杀太监做什么?还是说,你刀上染的,其实是大臣们的血?还是唐妃的血?或者是……禁卫统领,符殷的血?!那把火不是皇后放的,张慕,是谁放的,你心里清楚得很,对不?”
方青余声音虽低,却丝毫不掩气势,一问连一问,步步紧bī,犹在一身戾气张扬发散的哑侍卫之上张慕刹那眼内起了杀机。
方青余眯起眼道:“庆成也从不起疑,莫非是把前事都忘了?”
张慕怒道:“放肆!”继而横刀一拍,将方青余抽得横摔下去。
远处李庆成与唐鸿静观片刻,见张慕先步步进bī,方青余不住逃窜,直到张慕架刀,方青余蹙眉沉着应答,再到这倏然间的一刀,一直听不清二人所说何事。
四周又静了下来,方青余以肘支起身体,吐出一枚染血的臼齿。
张慕冷冷道:“项上人头,且先寄着。”言毕收刀,转身离去。
“鹰哥!”李庆成道。
张慕离开后院,方青余摇摇晃晃地起来,深吸一口气,倚在墙角,为自己接续断折的手腕。

第10章 冻红绫 …

深夜,许凌云合上了书卷。
李效缓缓道:“你在编故事。”
许凌云一笑道:“臣不敢有半句欺诳,事实确是如此。”
李效蓦然起身,径自走到殿前,负手道:“方青余不顾三万将士性命,可见其对大虞国的安危,覆灭根本不放在心上。孤且问你,满朝文武为何听命于孤?”
许凌云低声道:“因为陛下是天子,陛下一人之身,系我大虞全国气运,陛下荣则国昌盛,陛下rǔ则国衰亡。”
李效淡淡道:“正是如此,所以忠君,说到底,本质上终究是‘爱民’。先有国,后有君,以此推及开去,先效忠于大虞,才有资格称忠君二字,否则纵是做得再多,不过也是个jian佞。”
许凌云嘴角勾了勾:“但历朝历代,本末倒置之人也是有的,弃万民意愿于不顾,只顺遂了帝君一人,史上这等jian臣还少了?”
李效道:“孤不相信以方青余的才学与能耐,会连这点也不清楚。”
许凌云缓缓点头:“或者,还有内情也不可知,陛下英明。”
李效道:“所以说,你在编故事。当年那场火,历代太史众说纷纭,其中定有隐情。许凌云,你且说说,张慕与方青余,孰忠孰jian。””
许凌云淡淡道:“臣不敢妄加评判,也不知当日火起详情,但太祖年间有两件事,说不定能告诉陛下,这场政变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