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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凌云回过神,忙道:“怎不早说?”
那侍卫道:“陛下问你在做何事,卑职回禀许大人在和亭大人喝酒说话,陛下便吩咐等许大人说完话了,把书带着去伺候。”
许凌云示意明白了,摇摇晃晃起身,灌酒套话这事素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着四碗灌下去,套出话来了自己却也吃不消。
本意只是借亭海生与林婉的细节扳倒林懿,归权于帝君,不料却还得知林懿与匈奴有牵扯。要说卖国,林懿定是不敢的。
自几百年前起,权臣内通外族的事便时有发生,林懿一来稳固自身地位,二来以外族牵制边陲大将,以免gān扰朝堂,倒也无可厚非。
一旦林婉的事发了,大小罪名套在林懿头上,足够打发他回家高老……让李效收回六部监察权是首要之事,有林婉为后,林家应当不至于太落魄。不伤筋动骨,又能将林懿赶出朝堂。
许凌云今夜听亭海生一说,不禁亦生出点感触,倚在一根木桩前抬头看了半会月色,方头重脚轻朝帝帐中去。
李效等了许久,倚在榻上已睡熟了,案前摆着熟肉与一壶酒,两个杯,显是预备下让许凌云进来喝酒聊天。
李效日间奔波一天,疲乏时小寐片刻,竟是不知不觉入梦,此行帝君未带便服出京,替换的两套衣服只有那天溜出来时,许凌云给预备的侍卫袍与北疆参知准备的猎袍各一件。
此刻李效穿着那身涤得发灰的侍卫服,头歪在枕边,左脸上的红痕在油灯光照下犹如一只蝴蝶。
那件侍卫袍,是张慕穿过的。
许凌云看了一会,让李效睡端正,再在旁坐下,怔怔看着李效的睡容发呆。
他趴在案上,侧头注视李效。
一片安静中,李效开了口,竟是在说梦话。
李效:“庆成。”
许凌云:“……”
李庆成呼吸一窒,喃喃道:“慕哥?”
张慕不语,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梦见了两百年前的那段往事。
“我……”李效又开口道。
刹那间许凌云分不出是梦抑或是真,他跪到榻边,颤抖着抬指,手指离李效脸上的红痕不及半寸,却终究不敢摸上去。
李效刚毅的唇动了动,许凌云咽了下口水,侧头轻轻吻了上去。
李效的唇滚烫而坚硬,呼吸急促了些,许凌云不禁情动,与他缠绵相吻,一时间吻得彼此气喘。
李效喘息着伸臂,揽住许凌云,睁开眼时定神,动作一僵。
“你做什么!放肆!”李效猛地一巴掌抽开许凌云,抬脚把他踹开,继而是勃然大怒的咆哮。
许凌云刚回过神便被李效一掌抽中侧脸,当胸又挨了一脚朝后摔去,后脑勺撞正案角,当即脑中一声巨响,双眼发黑。
李效愤然揭开毯子吼道:“许凌云!给我滚出去!”
帐外兵士闻得帝君大怒,却不敢入账求情,只得马上去寻唐思。
许凌云空腹饮酒,本就头晕,后脑风府要xué被案角那一撞之下伤了神智,侧倒在地上只不住gān呕,犹如当头遭了重锤猛击,呕出一地酒水,挣扎着爬开些许,双眼空dòng不住痉挛。
李效却是恼羞成怒,又一脚踹在许凌云腹上,许凌云痛苦地大叫一声,躬起腰,蜷成一团。
李效虽是习武之人,盛怒下依旧留了力度,孰不知许凌云后脑要xué在案上那一撞才是致命的,许凌云连话也说不出,不住抽搐着朝帐外爬,边爬边呕,腹中先前喝下的酒呕了一路。
李效提着许凌云后领要把他揪起来,短短顷刻间帐外竟是一声鹰唳,海东青听见许凌云叫声,猛扑进帐,救主心切下利爪在李效手背上狠狠一抓。
李效手背被抓得出血,当即怒不可遏,海东青本是禽shòu,辨不清主次,只以为李效要伤害许凌云,当即疯啄乱抓。
李效痛得大叫,弃了许凌云,怒吼道:“来人!”
李效拔刀,海东青却灵敏躲让,直至李效掀起案几,帐内一声巨响,海东青扑腾翅膀躲让时双翅方被李效抓住,当即悲鸣一声,被倒提翅膀,朝许凌云头上狠狠一掼!
变故突生,所有人乱了方寸,亭海生酒醒了近半,与唐思匆匆赶来,见帐内杯盘láng藉,李效满手鲜血,当即被骇得魂不附体。
亭海生:“陛下息怒!”
唐思:“快取绷带来!”
李效终于冷静些许,却怒火不减,吼道:“这鹰奴和鹰都疯了!来人!打一桶水来!把鹰奴拖到帐外去!”
一刻钟后。
“给他醒酒,让他在帐外跪着。”李效yīn冷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