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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逸然打完之后,看逸宁肿起来变丑的脸,他心里那股恶气也出了不少,冷眼看着满面凄惨与惊愕的逸宁,哼了一声。
他站起身来,当然也明白周延要是回来看到逸宁被他打了会生气,要是在周延面前他问出“是这个婊 子重要,还是我重要”这种话,他以后也不用混了。
曹逸然狠狠地把自己穿好的费了不少功夫定制做出来的西服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都被他的大力气拽掉了,领带被他扯下来扔在地上。
逸宁还没有完全从这个突然发疯的疯子的行为中反应过来,又看他在扯衣领,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个人是想qiáng bào自己这些,只是,他也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从他刚才的话语里知道,这个人应该是特别在乎周延,然后厌恶和周延在一起的自己。
逸宁从沙发里爬起来,想趁这个疯子没有发第二次疯的时候躲进里面的屋子里,只是,他才刚站起来,玄关大门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逸宁心里一松,他知道这个估计是周延回来了。
曹逸然是心里紧张,不过,脸上却突然一阵yīn狠表qíng,冲过去一把将逸宁扇倒在沙发里,自己却骂道,“你这个贱 人。”

第十七章 兄弟和qíng人

周延进来的时候,理所当然看到的就是曹逸然要他看到的场景。
逸宁被曹逸然一把扇倒栽进宽大而柔软的沙发里,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曹逸然却是满面怒气凌乱着上衣站在一边骂他。
周延被这一幕惊呆,对曹逸然连名带姓喝道,“曹逸然,你在做什么?”
赶紧过去将逸宁从沙发里面扶起来,看到逸宁被打得红肿的脸,他的眼里马上就闪出凶狠的光来,抬眼怒视曹逸然。
曹逸然把自己的西服脱掉,扔在地上,同样是满面怒气,只是,他怒视的不是周延而是逸宁,他指着逸宁道,“大哥,他不知廉耻,和你在一起了,还来勾引我。我替你教训了他而已。”
逸宁脸上火辣辣地痛,听到曹逸然颠倒是非的话,心里却更加惊讶,惊奇于天下居然有这种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打了人还要倒打一耙。
只是,他现在脸肿了,舌头也被伤到,太痛,以至于说话都困难。
而好演技与好口才如曹逸然,一向嘴拙的逸宁又怎么和他争。
周延也是一脸惊愕,曹逸然那样言之凿凿的神qíng与语气,好像逸宁刚才的确是勾引了他一样,但是,周延怎么能够相信逸宁会去勾引他。
不过,现在发生矛盾的两人,其中一个是从小到大在一起的兄弟,一个是他喜爱并且刚才才发生了关系的qíng人,他要怎样在这两人中做选择。
逸宁从来就是处于弱势,周延在心里其实就更偏向于他,而且,曹逸然昨晚上就有迫害逸宁的嫌疑,今天来这里,不保证他又是来找逸宁的茬的。
只是,今天是曹逸然的生日,并且过一会儿曹逸然的生日宴会就要开始了,这个从曹逸然的一身白色正装西服看得出来。
周延把目光看向逸宁,逸宁心里一紧,刚才被曹逸然那样扇耳光,他为自己的无用感到悲哀,现在又被曹逸然污蔑,周延甚至也是一副不好在两人之间抉择的样子,这就更让他伤心了。
他把头转向一边去,脸上疼痛异常,嘴里也有血腥味,不想为此说话。
曹逸然却更加言之凿凿地道,“你昨天说要我来给他道歉,我今天就来了啊,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专程开车来找你和他,让你们一起去,我这个寿星都做到这一步了,大哥,你昨天的气应该也能够消了吧!”
周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你没有在,我让他给我倒杯水来喝,”曹逸然指指那个作为证据的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因为刚才逸宁被扇倒在沙发里的时候脚绊了一下那桌子,桌子移了一下,水杯里的水也溢了出来不少,地毯都被染湿了些许,“他端水放在桌子上了,居然靠过来勾引我。大哥,一般的人,我也不会这么生气,傍着一个再傍另一个像他们这种人也只是生存手段,只是,你待他这么好,而且是真心待他,他居然背叛你,来勾引我,我实在气不过……”
曹逸然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气愤难当,逸宁仿佛真的是那个勾引男友朋友的不要脸的人一般。
逸宁听他居然能够将谎言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就诧异地无言以对,瞪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
周延皱起眉头来,对曹逸然道,“够了,不用说了。”
曹逸然黑着一张脸,目光犀利里又带着受伤,手指指着逸宁对周延道,“大哥,这个人这样不要脸,根本不值得你用心对他,别和他来往了。”
周延放开逸宁的手站起身来,“一直都是你在说,并不能证明逸宁当时就勾引你了……”
周延的话还没有讲完,曹逸然就大声喝道,“大哥,你是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这个婊 子就是陪你睡了,你就要偏袒他了吗?”
逸宁心里酸苦,脸颊疼痛,身体也不舒服。被人欺负,他在心里其实很恨,不过,他一向喜欢把任何事都忍在心里面,即使被曹逸然这般对待,他希望周延能够认清事实,不过,此时,他的心却突然凉了,脑子里也像是外面的冬日冷风chuī过一样,让他觉得冷,却也让他觉得清醒,的确如曹逸然所说,自己就是陪周延睡了一次而已,算起来估计还不够补偿以前周延待他的那些好处,想必已经睡过他的周延也不会对他有什么xing质,对方两人是好友,是兄弟,自己只能算一个外人,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但是去说出真相岂不是又是挑拨别人兄弟间关系,那样,又算什么呢,周延相信自己还好,要是周延不相信自己,自己心里估计更难受,脸上肯定也不会好看。
逸宁沉默着,即使周延的眼睛望着他,他也并没有张嘴为自己辩解。
“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婊 子,他现在是我的人。”周延因为曹逸然接近发狂质问的话而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
“行,他现在是你的人,我不说他了。这么个人也不值得我花时间来说。”曹逸然面露讥嘲之色,说完之后,又望着周延,严肃认真道,“哥,我的生日宴,我亲自来接你,你现在倒是要不要和我去。”
“你的生日宴我会去,只是,先把逸宁这里的事qíng说清楚。”周延沉着脸出口,显然并不相信曹逸然那套逸宁勾引的话。
“那是他该得的,有什么好说。”曹逸然眼中冒火,整个人都显出一种极度的气愤来。
周延过去拉逸宁,逸宁却向后躲开了他。
周延一愣,“你没话说。”
逸宁把脸转开不答。以前他因为受委屈受欺负定会眼圈泛红要流泪,不过,这次,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可怜的神色。
周延心痛他,此时却又拿曹逸然没有办法。
曹逸然望着周延,放软了声音,道,“哥,这是我爸妈为我做的最正式的生日宴,从此我就成熟,要自立了,你是我从小到大认定的哥,你要不要和我去?”
近二十年的jiāoqíng,生命中几乎是从记事起就有了对方的身影,一起长大,即使是他的亲兄弟如林小齐如周念,他都没有过什么jiāo集,这个人,却是比他的亲兄弟还要亲的存在,又听曹逸然放软了声音,周延根本再也无法说逸宁的事qíng,只能道,“你先回去吧,把衣服打理好,我等会儿就到。”
“我是来接你的,你不和我走,我回去做什么?”曹逸然态度qiáng硬,目光从逸宁身上冰冷扫过,又望向周延。
周延看了看逸宁,又看了看曹逸然,心里也是一番纠结,最后道,“我还得洗澡换了衣服才能去。”
“到我家去洗澡换衣服也是一样。”曹逸然理所当然地说着,就去拉过周延的手,不要他再去关心逸宁。
逸宁这时候才看向周延,因为脸上的伤,说话说不清楚,含含糊糊,加上声音太小,他是想叫周延和曹逸然去,不过,曹逸然在周延身边说话,便掩盖了他的声音,周延最后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被曹逸然拉走的时候,回头只看到逸宁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还有那红肿的脸颊。

第十八章 离开

当周延被曹逸然拉着离开了家,房子里变得寂静。
逸宁坐在那里,因为脸颊太痛,他甚至不忍伸手去摸,被曹逸然扇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小腿在桌脚上绊了一下,小腿上便也分外疼,不过,像刚才那般qíng景,他也没有要依靠这种苦痛来博取周延的怜惜同qíng,他知道可以这样做,但他不愿意那样。
把睡裤裤腿捞上来一些,看到小腿接近膝盖的位置已经脱了一些皮,脱皮了的地方红红的一块,周围有点乌青,用手碰一下便十分疼,他只好放下手不去碰了。
抬起头来,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房子里的寂静与突然的冷清,逸宁恍然有种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的孤独与凄凉。
又坐了一会儿,他才站起身来。
脚上太痛,加上和周念欢 爱屁股也痛,便只能慢慢地一瘸一拐地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药箱,里面有药。
在药箱里翻了一阵,拿了治瘀伤的药出来,还有创可贴,先把腿上的伤处理了,这才拿着那散瘀药到自己的卧室里,他的卧室里有一个挺漂亮的梳妆台,大大的一面镜子,这面镜子非常清晰,逸宁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两边的脸颊都红肿了,嘴唇上也有伤。
看着脸,他的心里凉凉的,他并不能明确地知道这种内心冰凉的感觉是什么,凄凉,辛酸,茫然,无助,厌恶,或者还有痛恨么?
那散瘀药带着huáng色,逸宁涂了一会儿,脸颊上最开始的那种火辣辣的痛便好些了,只是,脸上却在红之外带上了huáng色,看起来面色更加不好的样子。
逸宁在心里叹口气,也没有办法,把药又厚厚涂了一层,这才把药放下了。
在chuáng上坐了一会儿,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他的胃里也不舒服起来,那是饥饿,不过,他却不想吃东西。
他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他望着手机却不想去接,心里不愿意,好像身体便也没有力气去接了一样。
望了震动的手机一会儿,手机终于不再震动了,便又听到客厅里的座机响起来,他站起身,出了卧室站在客厅里看了那座机一会儿,面上木然,眼里却开始泛起一丝水意。
逸宁还是走到那座机旁边去,弯腰在电话机边上的记录本上面写了留言条。
电话机已经进入自动答录,周延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压抑和歉意,“逸宁,快接电话,逸宁,逸宁……”
逸宁听着发现心里开始疼痛,伸手把电话线拔了下来,电话终于安静了下来。
只是,这个电话才刚安静,周延放在台灯小桌上没有带走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逸宁看也不看,就把手机电池给取了,有些气愤地把手机扔到沙发里,看着手机在沙发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他的心里原来压抑的那种冰冷与气闷好像慢慢松动了一些。
然后这才去自己卧室里,关了手机,开始收拾东西,他在这里穿的衣服几乎都是周延让人买来给他的,别的东西也都是周延提供的。
逸宁到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只是电脑里有自己的记录而已,他到书房里去把电脑里自己的东西都清除了,又把自己那点零碎的东西拿了,看到自己的脸实在不能让人看到,便用围巾好好裹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挺不舍的,毕竟,在这里,他留下了太多的感qíng,而此时,他却要离开了。
站在玄关,关掉灯光,在一片暗沉里,能够朦胧看到客厅里的各种摆设的形状,那张盖在沙发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去洗的沙发巾还是他和周延下午的时候买的,当时气氛还那样好……
又能想起在周延的卧室里,他突然将一切都想通释然,答应他上 chuáng的qíng景,不久前在chuáng上还是最亲密的两个人,转眼之间,却有种人走茶凉的凄凉与无奈。
提着东西转身离开,打开门,走出去,然后,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离了他的视线,再也看不到里面的qíng景。
从小区里走出去,逸宁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然后到了火车站。
无论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人的一个词,是受到伤害,心中苦楚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虽然父母早已离异,他现在回去只能是个累赘,但是,他心里想的还是那里,他想到自己的已经渐渐年老的母亲,还有那一个疏离的父亲,他想要回到母亲那里去。
买了火车票,坐在候车厅里,已经接近农历新年,火车站里人很多,他好不容易找个位置坐下,在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人流里,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与难过,心底的那股冰凉与气闷泛起来,变成了铺天盖地的伤心与痛苦,还有怨恨,他这才明白,他刚才一直压抑在心底弄不明白的感qíng是什么:他原来是想要做一个豁达的人的,他想要周延并不用在自己和他的兄弟曹逸然之间选择,他不想破坏那两人的关系,他想要表现地好一些,他也以为自己是这样做的,并且也是甘愿这样做的,不过,现在,他才明白,他的心底并不是这样想,他怨恨跟着曹逸然离开而置他不顾的周延,他怨恨曹逸然那样对他又把周延拉走,他的心里很痛,他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点不想那样豁达,他想要朝周延使xing子,他想要朝他哭诉自己遇到的不公平,自己受到的欺负……
不过,自己已经离开,那些都该离自己远去,周延应该离他远去,那伤害过他的江哲也将退出他的生活,还有刚才打过他的曹逸然,他也应该忘了。